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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横生的感觉,却有一种无声的窒息感,仿佛身处三千米下的海底。无光,无氧。

姚期深夜打扰的尴尬还没凝出固态形状表现出来就在推门之后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他被何欢吓到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

最终,是何欢先打破沉默。开口说的是:记得昨天那个眉目柔善但办事稳重的男孩子吗?

站着的人微微皱眉,下意识想到什么,何欢本身才十七岁还是高中生,却称呼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为男孩子……

不等姚期把心里的违和感说出来就听到何欢又补了一句:别让人跟踪了,那是我的人,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就好。

平地炸起一个惊雷一般的消息,换做旁人一定炸得外焦里嫩的。常年风雨里来去的姚期虽不至于如此狼狈,声调也几乎没变,但他还是脱口而出道:什么?

何欢还是望着窗外,目光似剑背影如山动都不曾动一下。他说:那个男孩子是我的线人。

“你是说兄长的死……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你在查?”

姚期试探着,仿佛怕惊扰什么似的一字一句地开口。何欢却面容沉静话语见没有一点迟疑避讳。

“对,在葬礼之后一年我就开始准备了,到现在已经两年了。前段时间刚刚结束。我本来以为能做得滴水不漏,没想到在最后关头会撞到一起。”

在世界顶尖的技术团队眼皮底下像暗魂一样存在了两年最后才堪堪被发现居然被何欢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姚期忽然发现自己不了解眼前这个万事宽容的男孩儿了。

亦或许,他从未了解过。而平日里打打闹闹的岁月静好只是透过他一个人的眼睛才能看到的假象。

姚期感觉全身蹿过一层凉意,顿了顿,厉声问,两年前你才十五,是谁惹是生非无端猜忌,又是谁提供了渠道拉你上路?

一直无所不言的何欢忽然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不是谁,是我。我其实多疑成性而且睚眦必报。父母身死不可能不查,为了不打草惊蛇才压了一年。有怀疑和潜在的仇恨驱使,还有什么事儿是办不了的呢?况且,有钱不是能使磨推鬼吗?

如果凶手真的存在,何欢为了避惊扰对方竟然生生压了一年。这么说的话,姚期的最先行动好像把他的计划破坏了。居然周密不过一个孩子,姚期本来就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加上有些心虚就没说话。

然后就听到何欢说,我没有利用你,虽然这样会方便许多,但我没有。

“我倒是希望你利用我,不择手段的。”一夕之间发现自己羽翼下恬淡安然的少年原来已经走地比自己更远,姚期苦笑了一下,脸上是难掩的失落。

“什么?”

何欢微微惊讶,出于本能追问了一句,姚期不说,他便也不再问。彻底安静在深夜里。

十三岁随母亲嫁到姚家,一跃成为上流人士,十四岁父母身死变得茕茕孑立形单影只。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猎奇的故事,对何欢而言却是失去所有。这些年来的每一次疼痛都深刻刺激着神经提醒着初衷。

这世界从不缺乏黑暗,但没有哪一天的黑暗阻止了黎明的到来。只不过,人心不如万物周转永恒,总有人深陷泥潭无法脱身,就像一夜大雨过后街角垃圾桶边的童尸。

风雨过去了,便会像没存在过,但为此付出代价的,却不能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那是何欢有限的人生中第无数个不眠的夜,如果姚期不进来他大概会一直坐在窗前,面对着东方等天亮。

但姚期进来了,半蹲半跪地在他身前,仰头看他,微微颤动的睫毛上覆着一层霜雪,说,我多希望你和其他男孩儿一样充满朝气每天对着篮球和女孩子浪大把大把的荷尔蒙。

何欢觉得眼前这个指点江山的男人真是幼稚呢,真相都摆在眼前了还不愿意承认,只固守在自己的世界里妄图成就一个现世安稳的世界。

良久,姚期问,我抱抱你好吗?

何欢睁着大眼睛看他,纹丝不动。

“不好吗?”

何欢看着他,依旧不动。

姚期不等他回答就站起来将性格坚韧体态纤细的少年拥入怀里。

何欢整个人忽然被包裹进宽阔的胸膛,整个人僵了一下,感觉眼眶热意上涌,慌忙闭上了眼睛。良久,低声说,大叔啊,撒娇好像不该是你应该做的事儿。

紧紧相拥,仿佛彼此就是对方最亲近的人。但姚期心里知道,他已经是何欢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因为兄长身死他明里暗里都是最大的受益人。即便他们两兄弟从未因为这个争过。

第十五章

这些年,何欢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无声无息地长成了一个面上淡然实际心思深重的人。受过的所有苦痛所有不甘都瞒着,一字一句瞒得天衣无缝。

姚期以为自己做得足够好,就算没有周全到时时刻刻每分每秒,大多数时候何欢的心情他还是照顾到了。他一度以为何欢还是四年前初见时那个眉目忧伤却笑容澄净的男孩子。

直到两股势力交织双方狭路相逢,何欢将一切和盘托出。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那天进公司,办公桌上多了一份文件和一个u盘。姚期刚拿起电话准备对着江河劈头盖脸一顿问候,你不知道我不常来公司吗?文件为什么放桌上?

然而思想总是比身体先行一步,他忽然想起什么,准备拨号的手又了回来。

文件夹里,是何欢两年调查的全部结果。

从两个人往前追溯五年的人迹活动,到此次出差行走路线以及入住酒店的名字途中接触到的人,周全到方方面面,细致到分分秒秒。

得出的结论是,三年前那场事故确实是意外,是天灾,是命运,是怎么逃都逃不过的劫。

姚期将文件按下,面沉如水。他不知道,何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究竟走了多远,陷进去的这一脚又有多深。

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逃过一劫的江河听说“甩手掌柜”今天过来视察,丢下工厂里一众准备汇报工作的技术员就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一推门才发现自己不仅没有拍好马屁,反而撞到了马蹄子上。

姚期撩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说,把线人调回来吧。

“是,总裁。”

“还有,那个小男孩儿也别跟了。”

江河怔了一下,嘀咕道:不请来喝茶吗?被姚总盯上还能全身而退,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姚期回别墅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半,阳光格外浓烈,温度维持在一个诡异的数字上,仿佛要把今夏的热量都散尽。

何欢的房间在二楼,朝南开窗,微风吹拂下米白色的窗帘正轻轻摇晃。姚期下车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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