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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陌生的同学，陌生的老师，陌生的环境。哪怕已经无数遍告诉自己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心里仍然止不住彷徨。

这种彷徨是他在外面不敢表现出来的，从记事起，他天天奋斗在惹怒他妈顶撞他爸的前线，不停地试探着他们的底线，好像这样才能引来他们的关注，证明自己的存在。殊不知他早已站在悬崖边上，与最亲密的家人之间隔着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他们就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一个人死命折腾。

他紧紧地攥紧身下的床单，未来在哪里，又是什么颜色……没有人能回答，也没有人想回答。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冲动，让栾星点开秦彦的对话框。

小混蛋：秦彦哥哥，你说我以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秦彦对着这消息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小混蛋又玩的什么把戏，他嗤笑一声，按下两个字。

秦彦：烂人。

栾星目光一闪，不用翻译软件也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烂人。

栾星哼了一声，把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明明没有开空调，凉意却不停地在身体里乱窜。

阳光透过飘窗洒在床上，栾星轻蹙眉头，翻了个身。脚步声从走廊上传过来，接着门被大力地推开。

“栾星！爸让你赶紧起来去学校报道！”栾谦喊完也不管栾星起没起，直接掉头就跑。

栾星打了个哈欠，愣愣地还没睡醒。楼下已经传来碗碟碰撞声，看了眼时间，七点整。一想到今后每天都要这个时间起床，栾星就恨不得长在床上。

开学第一天，栾铮不厌其烦地给栾星讲了很多注意事项，栾星含含糊糊地应着，虽说交代的事项全部过耳没过心，却不妨碍栾星越来越喜欢这个名义上的哥哥。

饭桌上，栾铮犹豫再三提议道：“第一天，要不然我送你？”

栾星还没回答，就被栾庭辉一下子给打断了：“送什么送，惯的他！再说了，你马上就忙起来了，别把时间浪在这种小事上。”

“不送就不送。”栾星刚好也没想让送，他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说，“吃饱了，我先走了。”

熟练地骑着小单车，栾星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晃晃悠悠地骑着车跑到青年路口。这条路是去一中的必经之路，简直是老天都想帮他。就是不知道这个点交警上班了没有。

结果到了才发现交警何止上班了，此刻正忙着给路边违停的车辆贴罚单呢。

“早啊！”栾星滑到秦彦身边，对他抛了个媚眼。

秦彦一瞅他这辆单车就明白为什么昨天栾星会信誓旦旦地说明天见了，想也知道，栾星这种出生在富裕家庭的孩子家长怎么舍得让他去住学校条件艰苦的宿舍，只怕住个宿舍都要给他备保姆，他利落地撕下一张罚单贴在车上说：“都几点了，再不走你就迟到了。”

“秦彦哥哥，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栾星跟在他后面慢慢挪动，毫无心理负担地朝自己脸上贴金。

秦彦用手里的罚单敲了下栾星的额头怒道：“快去上你的学，小心我给你贴罚单。”

栾星哈哈笑了两声，骑着车飞快离开。

曹润过来时只看到栾星的残影，他喊道：“速度！速度！注意速度！！！”

栾星挥了挥手，速度果然慢了下来。

曹润感叹道：“多听话啊，真是个乖孩子啊。”

秦彦：呵呵……敢情刚刚超速的不是这个“乖孩子”。

第15章第十五章

一中的门口已经有许多学生陆陆续续走进校园，栾星单腿撑在地上，握着车把抬头看向这个陌生的校园。深吸一口气，寻着停车棚停了车。

入学的手续老头子早就办好了，他握着背包肩带，找到高三5班的班主任，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就被班主任领着进了教室。

刚踏入教室，全班都聚焦在他身上。

“这位同学是今天刚转进咱们班的学生栾星，刚从f国回来，可能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大家互帮互助。”高三的时间很宝贵，班主任简单说了一句，就把他安排在最后面的空座上，“栾星，你的课本还没领过来，这几天先和同桌在一起将就一下。”

“嗯。”栾星用眼神小幅度地观察着周围的同学，如果与他们的目光相撞了，就大大方方地给对方抛个媚眼，惹得几个与他对视的女生红了脸，栾星走到空位边，对着同桌的男生笑了笑，坐在位子上乖巧地听班主任说话。

第一天上学，他并不想表现得太引人注意，还是老老实实听课，哪怕板书看不太懂。

奈何他想安静，有人不想让他安静。

“喂……喂……”

胳膊被人轻微碰了碰，栾星扭过头，他新上任的同桌趴在桌子上，用像小山一样的书堆隐藏着自己，小声地问：“都高三了，你怎么从国外回来了？我们班好多人都打算高考之后就出国的。”

栾星瞅了眼班主任，作为新同学，班主任体贴地给予了特别关注，栾星抽了抽嘴角，没理同桌。

过了两分钟，这个同桌锲而不舍地给他递了个草稿本，上面的字迹堪比鸡爪爬。

栾星早有感觉这个班的学生成绩应该一般般，他记得从走廊过来时，前面好几个班级的学生都穿着校服，而这个班穿校服的学生只占一半不说，他站在讲台上时还看到后排有人看手机看小说，班主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照此看来，成绩一般般真是抬举了，估计就像他同桌说的，班里大部分学生家庭条件好，高三之后都打算把孩子送出国。

只有他是个例外。

一想到这，他又胸闷起来，同桌还睁着大眼睛等着他的回应，栾星把目光对准这狗爬字，辨认了半天……他放弃了。

正楷字在他眼里都不那么亲切，更别提这些字偏旁部首都分了家。

栾星用英语写道：我汉字不太好，能用英文吗？

递给同桌之后，那人一噎，小声反问道：“你觉得我像英语好的吗？”简单的词还懂，复杂的句式就跟看天书一样。

尴尬在两人之间弥漫……栾星趁着班主任不注意时问：“你不是要出国吗？”

言下之意就是英文烂成这样怎么出国？

同桌轻咳一声底气不足道：“谁说出国一定要去会英语的国家？”

栾星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连从小学习的英语都不擅长，他真不觉得对方能擅长别的国家语言。

因为两个人文字不通，也传不了纸条，这一节课栾星倒如愿安静地听了过去。

下课后，他的身边就热闹起来，一群人围在栾星身边，七嘴八舌地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让栾星都不知道该先回答谁的好。这时，一个穿着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