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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今晚偷听的来看,宫里那位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病绝对有猫腻,灵江虽不清楚殷成澜的详细计划,但之前他曾仔细暗中推算过其可行性,不定之数太多,殷十九所做的一切玄之又玄,皆靠玩弄人心于鼓掌。人心易蛊也易骗,然而一旦一步走错,或者未达到他想要的结果,他们辛辛苦苦在皇帝心里营造的那片假象就会轰然坍塌。

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才可。

不过殷十九到底去了哪里?灵江没想明白他的藏身之处,只好试试先飞到那位疯了的大皇子寝宫。

他没功夫,刚好看到膳房里的宫女又端着汤羹站在一座昏暗的宫殿前,殿前还有许多宫女和奴才。

大殿里传来砰砰咣咣的破碎声和女人小声的啜泣,灵江跃上房檐,撩开一片瓦片,借着昏暗的月光看见一个华服女子坐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披头散发的人,她哭道:“不能出去……不能被你父皇发现,不然就没了……什么都没了。”

怀里的人又哭又笑,痴痴喊道:“杀……言而无信……”

灵江眼里一动,想起离开神医谷时,严楚交给殷成澜的药。

原来如此。

这一夜,天空星子浮动,高照着大荆皇宫的紫微星垣北移黯淡,陪设两旁的太微垣、天市垣分向两旁,直到黎明浮出天边,雾蒙蒙的天空上,颤动的两颗伴星中央已然生出一颗难以看清星子,紫薇渐暗,此星将明。

密阁里的蜡烛噗的一下熄灭了,微小的爆破声惊动了里面人,杜云哆嗦了一下,抬头飞快看了眼皇帝,又重新垂下眼睫,说:“臣……当真亲眼所见山月禅师圆寂。”

一旁的丞相眯着眼,浑浊的眼珠从褶皱着的眼皮里射出:“你可曾他提过什么国运之事?”

杜云怔了一下,想起怀远王爷要的把戏,他心里一阵愤怒,压在喉咙里的话几欲脱口而出,然而那些话只是在杜云的唇齿间辗转几回,就又戚戚然被咽了下去。

事到如今,早已无处可怒,无处可怨了。

杜云嘴唇动了动,想回答丞相的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人慌慌忙忙跪到了密阁外头,大声道:“陛下,霖远宫,昭阳宫出事了。”

皇帝闻讯大步迈出去,不等他问,只见蔚蓝的黎明下,几道滚滚黑烟犹如黑龙舞爪,直冲云霄,而失火的地方,正是大皇子、三皇子的寝宫。

救火的人络绎不绝,被大火照亮的地方,有人嘻怒笑骂,在火中穿梭起舞,待皇帝看清火里的人时,惊骇和怒火一下子冲上脑门。

大皇子蓬头垢面,在燃烧的火里冲皇帝笑道:“言而无信……言而无信……”

皇帝正欲冲上前的脚步一顿,震惊的看着他。

大皇子疯了,三皇子是,四皇子,六皇子,在宫里的几位皇子全都神志不清,状若痴傻,疯了的大皇子点着了宫殿,这才叫皇帝知道此事。

一棵百年老树上,小黄鸟啄着火折子,眯眼盯着下面的闹剧,心里已经明白殷成澜下药的目的了。

“嗤嗤,嗤嗤,嗤嗤”

这时,他的头上却忽然传来那位大皇子的痴笑声,灵江一愣,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抬起头,看见鸟窝里,他家小鸟崽子正煞有其事的学着。

灵江:“……”

能打死吗。

“你们瞒着朕,你们都敢瞒着朕!”皇帝大怒,看着御医进进出出在几位皇子的宫殿中,指着她们,气的手哆嗦:“若是朕的皇子出了事,你们全被给朕陪葬!”

大皇子的母妃跪在妃嫔之首,听见皇帝的指责,抹着眼泪道:“瀛皖是臣妾的心头肉,臣妾怎么不心疼,可他忽然这样,臣妾不能说!”

“不能说?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瞒着朕?”皇帝瞪圆了眼。

女人道:“皇上放在子蔚宫里的人是谁?他入宫当天夜里皇儿就不大对劲,臣妾听闻……听闻……”

她脸上梨花带雨:“若是皇上知晓皇儿变成这样,会不会立”

她看见皇帝恶狠狠的瞪着她,后面的话顿时不敢再说了。

皇帝道:“好啊,如今你们谁都想左右朕立太子是吧!你们”

皇帝暴跳如雷,怒急攻心,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众人手脚慌忙去扶皇帝,人群中一名侍卫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宫殿,若有所思退进了暗处。

皇帝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第一句话,说的便是朕要斩了那个妖僧。

一直守在殿下的杜云听见,对怀远王的计划竟有些看不懂了。

子蔚宫里,御林军手持雪亮的长刀,请睿思前去面圣。

一玄担忧,抓住起身向门外走的人,急道:“公子,爷还没有消息吗,要是皇上对您不利……”

睿思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低声说:“他有自己要做的事,不会再出现了。剩下的该我来完成。”

说完,向一玄摆摆手,跟着御林军离开。

再见到睿思,皇帝靠在床栏边,头发垂落下来,形容阴郁,听见声音,他的目光穿过御林军的长刀钉在睿思身上。

“你知道不知道朕要杀了你?”

睿思瞥着身前锐利的刀锋,轻轻一笑。

皇帝眉头一拧:“你笑什么?”

睿思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陛下若是非杀贫僧不可,就让贫僧先为几位皇子驱害治病吧。”

皇帝道:“你果然是只晓得。”他阴沉的看着他:“你对皇儿做了什么?”

睿思道:“宫中咒怨之气浓重,贫僧身上的佛光冲煞了它们,怨气无处可逃,这才钻进了几位皇子的身体里。”

皇帝冷冷的拍了下桌子:“你不会真以为朕会信你的妖言惑众吧!”

睿思道:“陛下知道宫中怨气最重地方在何处吗?”

皇帝皱眉,睿思道:“几位皇子说了什么,您听见了吗?”

皇帝一愣,看着他,脸上的愤怒竟一点点瓦解,取而代之是旁人难以看懂的惊惶。

言而无信……

堂堂九五之尊竟然言而无信,背信弃义,杀人如麻……

不,那时候他还不是皇帝,不算的,不算的!

皇帝眼里一瞬间布满血红,好像这句话是一个阀门,一下子打开了他心中某个地方,汩汩流出无数从未干涸、从未消失、从未平静的殷红的血泊。

他答应睿思去给几位皇子驱邪秽,看着不停念叨着那四个字的儿子脸上浮出一股淡淡的黑气,然后,年轻的僧人凌空轻轻一抓,黑气倏地从皇子脸上散去,消失在了半空。

皇帝站在一旁,忽然向后退了几步,好像躲避什么似得,一下子退到了殿门口,慌忙道了句:“禅师稍后到朕宫里来。”

说完,没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叫错了人,便心神不宁的走了。

睿思望着他的身影,坐在床边露出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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