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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搭理他和十九王爷要干什么事,又怕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做,这个混账就要被杜云一纸告发到皇帝面前,从此沦为朝廷通缉要犯,再丢了性命。

一边是枕边要共度白首的人,一边是多年挚友,一边是血海深仇不得不报,一边又是大逆不道犯上作乱,帮哪边都不合适,图柏烦的不行,剐了他们一眼,暗中打算等此事结束之后,罚千梵一个月,不,一年不准上他的床,不是去清心寡淡的和尚吗,爱去哪清心去哪清心,别他娘的红着脸剥他衣裳扯他裤子,也不知道他娘的到底谁睡的谁。

他抱着小兔子走到旁边的草地里,寻了块石头坐下,将兔儿子放在地上,让它蹦蹦跳跳找青草吃,自己不再插手此事。

山月注意到图柏漠然的背影,眼底抱歉,对杜云道:“杜大人,十九爷曾对我有恩,千梵只能助他报仇雪恨,以此作为报答。”

杜云道:“你要报恩,我不拦你,但你以大逆不道的事回报,兴许会付出多少人流血丧命,你想过没有,只有他的仇恨那么值钱,别人的命都不是命吗!”

纵然曾经以当朝状元、皇子太傅的身份流放到穷乡僻壤的洛安城,可如今杜云站在这里,顶着头顶朗朗白日,身穿粗衣布裳,一腔热血里,依旧是曾经叱咤朝廷,忠心耿耿,大荆国最年轻的太傅大人。

千梵唇角绷成一线,看着在青青草地里啃草啃的欢的小兔子,走过去蹲下来,将它嘴里的野草取出来,用衣袖擦干净,才又还给它,低声说:“十九爷答应我,只会取其一人性命,并不伤及无辜。”

杜云冷笑:“你们以为用些拙劣的借口就能左右皇上立储君吗,岂不是太可笑了!况且,即便陛下一时被尔等蒙蔽了眼,让你们报仇雪恨,你又如何保证新皇登基之后,就能像现在的大荆一样,治理国家,安定四境,让百姓安居乐业?一旦有人起疑或者不肯承认新皇,都将会出现血流成河,狼烟四起的动荡局面,那时候谁敢保证死多少人呢?”

说到这里,他声音软了下来,也蹲了过去,摸了下小兔子,说:“怀远王曾为我大荆平定边戍,抵御侵乱,抚定内外,我知道他功不可没,知道他心有不甘,可我自幼就记得他还是太子时,民间传言其宽厚仁爱,将会成为一代明君,可如今今非昔比,他有委屈,我能理解,但也请他为自己亲自打下来的江山和百姓想想。”

他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放弃仇恨吧。”

千梵沉默没说话,低头看着啃他手指的小奶兔。

小奶兔最喜欢他爹爹,扒着山月手蹭来蹭去,它虽生为灵胎,但年纪太小,听不大懂人说话,傻乎乎的甩着两根长长的耳朵围着爹爹蹦来蹦去,亲亲爹爹,看见杜云来了,又去亲云云叔叔。

亲完,仰着脸,叽叽的笑。

四个大人见它天真无邪的样子,神色沉着,一时都没说话。

它抬起头的时候,恰好看到天空中一只小黄鸟飞了过去,愣了一下,抓住图柏的裤脚,慌忙的指着天空。

大人们抬头,却什么都没看到,敷衍的问了一两句,小兔叽却好像高兴坏了,它不会说话,就一边叽叽的叫,一边激动的给图柏比划起来。

先张开自己的小爪爪,做出一个小鸟滑翔的动作,然后又握住小爪子晃了两下,比划完了,很是认真期待的瞅着图柏。

杜云干巴巴道:“我大侄子说什么了?”

图柏道:“它说天上刚刚飞过一只小鸟,提了一个小兜兜。”

小兔子把粉嫩的小爪爪举起来晃了晃。

图柏唇角一抽:“小兜兜里有一只跟它爪子一样大的小小鸟。”

杜云无奈,摸了把他大侄子的头:“眼花了吧。”

与此同时,灵江落到了城墙上,取下来爪子抓的小包袱,露出里面的小鸟崽,让它休息一下。

小鸟崽趴在他翅膀里,小黑眼里亮闪闪的,把小翅膀举到脑袋上,想告诉灵江,刚刚它看到一只白白,有两个长长的耳朵。

它一边比划,一边冲灵江道:“喵喵喵~~~”

灵江垂眼看着,顿了顿,僵硬着表情,说:“听不懂。”

小鸟崽:“……”

第81章佛火小凤凰(十)

帝都城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小树林中轻风扫林,沙沙作响。

图柏看着清心寡淡的千梵和怒不可遏的杜大人,知晓今日必须有人先服从另一方,不然谁也离不开这片树林,便去寻了几块石头,扔到草地上,懒洋洋说:“坐,别站着了,坐下好好说,都别撒气瞪眼了。”

杜云不肯坐,要走,小兔子好不容易见了这么多人,就急忙蹦蹦跳跳跑过去,咬住杜云的裤脚,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声,像小狗一样,撅着雪白的棉花糖似的小屁股,把他拽了回来。

千梵嘉奖的摸摸小兔子的脑袋,把他抱到腿上给它顺毛,他抬起头看了眼杜云,抿唇笑了下,又垂下眸,望着他家雪白雪白的小崽子,说:“杜大人想听听十九爷对我有何恩情吗?”

杜云刚想拒绝,被图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动了动嘴唇,把脸扭到一旁,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千梵向图柏感激的笑了笑,后者被笑的兔心荡漾,自己姓什么估计都不知道了。

千梵想了想,开了口,他的声音明朗干净,像风吹过幽谷,让人很快就静下心来,忍不住侧耳倾听。

“昭平十一年,大荆战事吃紧,西境西槐、护河一带被北羌出兵霸占,北边从昌河谷到德良坝多年受岛国云平滋扰,周边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民不聊生……”

……当时,大荆四境皆有动荡,饿殍横尸荒野,流民蜂拥进入平原,州县治理不暇,难以镇压,而朝廷多次出兵抵御外族侵略,却效甚微,全国上下人心惶恐,江山满目疮痍。

当年十月初七,西伐军将领孙招阵亡,一代名将,战绩赫赫,埋骨千里黄沙,无人尸。

帝都里朝廷大骇,逼不得已,派出三位皇子远赴西境,任职主将和左右副将,暂代将领之职。

当时,最大的皇子年方十八,最小的才刚满十四。他们刚抵驻地不久,便遇北羌大军夜袭,驻地里死尸堆积,血流成河,无从下脚。

将领身亡,西伐军军心溃散,不出十日,二城失守,副将王嘲弃师北逃,三位皇子空降驻地,由于时日之短,无法掌控局面,不得不随军撤退。

就在一干率领忙于逃命奔波时,一位皇子沿路容接纳溃败的士兵,将其组织起来,一部分掩护撤退,还有一部分负责救助路上伤残、行动不便的伤员,进行有秩序的撤退。

西伐军被迫后撤三百里,就在退至嘉南城里时,之前被拢、重新编制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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