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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都被看了一遍,确认里面没有严楚和季玉山,灵江松了口气,脚下一软,单膝跪到了地上,他的双手被毒蝎蛰到的地方已经乌青发黑了,那些蝎子毒性不大,但吃了死人肉,沾染了尸毒,虽然一时半会儿毒不死他,却也不会好受。

殷成澜忽然对殷清漪道了句等等,施起轻功落到了灵江身边。

灵江脸色和雪一样惨白,眼眸却很深很黑,他单膝跪在地上,看着殷成澜,哑声说:“还好我没害死他……还好我没害死你。”

殷成澜心里发软,想拍拍他的肩膀,伸出手后,却摸到了灵江头上,揉了揉他的脑袋:“嗯。”

灵江抓住他的肩膀,将头抵上去,轻声说:“我有点困,先睡一会儿。”

殷成澜搂住他的后背:“好。”

灵江闭上眼,安心的昏倒在了他怀里。

第53章寒香水(十四)

殷成澜抱着灵江上了长毛巨兽。

这是雪漠部落养的一种雪牦牛,天生高大威猛,力大无穷,能不吃不喝在大雪里活上一个月,它们身披长毛,在雪夜中能抵挡一切狂风大雪。

雪牦牛身上设有鞍位,缰绳就连在那两只大犄角上,连按歌本打算去接灵江,却被殷成澜躲过了:“我来,你也去休息吧。”

连按歌挠挠脑袋,忘了这一茬了,人家的鸟情人,自己多什么手,就也翻身跳上一只牦牛上,刚坐好一抬头,无意间撞上一双眸子。

眸子的主人是跟在殷夫人身旁的异族侍女,侍女的脸裹在黑布里,眼睛却剔透灵动,她微微一愣,坐在牦牛身上向连按歌欠了欠身,连按歌点头回以微笑,侍女便甩起鞭绳驾驭牦牛走到了前面。

连按歌确定那侍女看的绝不是自己,顺着她方才的方向转过头,正好看到殷成澜挺拔刚毅的身姿。

“……”

连按歌捏着下巴,意味深长的啧了一声。

雪牦牛背上很宽敞,殷成澜让灵江半靠在他身上,用一件斗篷将他全身上下罩进自己怀里,从外面几乎看不出来他怀中藏了个人。

这小鸟醒着的时候张牙舞爪横行霸道,昏睡的时候却乖的一逼,安安静静缩在他怀里闭着眼,殷成澜想起来自己似乎从没见过他人模人样时睡着的样子。

……虽然他们每天都滚在一起,但灵江睡的比他晚,起的比他早,活的跟只勤劳的大公鸡一样。

殷清漪驭着雪牦牛与他并行,说:“那小孩怎么样了?”

殷成澜藏在斗篷下面的手摩挲着灵江的肩膀:“中了蝎毒,等到地方给他逼出毒血就行。”

殷清漪点点头,说:“那我们加快速度,早些回部落,回去之后让托雅帮你。”

托雅就是她身后的侍女。

殷成澜应下,斗篷下面的手报复性的扯了扯灵江的脸颊,心道:“小鸟崽子,就会惹事。”

没多久,大雪又开始纷纷扬扬飘起来,周围起了白茫茫的雾气,一眼望去,万里皆白,如果不是十分熟悉疆北的人,恐怕走上几天几夜都见不到一个人。

雪牦牛顶着风雪走了将近四个时辰,视野内出现了连绵起伏巍峨的雪山,这时,天空也不再是灰蒙蒙的白,映着雪山极高远极蓝。

雪山脚下有一片银装素裹的松林,林间有连成片的高脚斜檐的房屋,几缕淡淡的青烟从松林白雪之间袅袅升起,给这片仙境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

房屋周围洒了融雪的粉末,所以进入部落之后路好走了许多。

殷清漪让托雅带他们去安排好的房屋休息,自己去部落里召集几位长老,等他们安顿休息好了,明日一同见个面。

屋子里生了炭火,很暖和,连按歌帮忙将灵江放到了床上。

“公子还需要什么,可以吩咐我。”托雅说着不太流利的汉话,将方才殷成澜进屋前要的一坛酒放到了铺着兽皮的桌子上,然后站到一旁望着他们,她梳着两条黑粗的辫子,头发上挂了一串铜铃铛,模样也很俊俏。

殷成澜道了谢,便让她离开了。

连按歌望着托雅离去的背影,想说点什么,一扭头,就见殷成澜将一杯酒倒进了桌上的炭炉里,炉子呼的一下蹿起老高的火舌,橘黄色的火光将屋中照的明晃晃的。

殷成澜坐在床边,取出银色的小刀淬过酒,放在火上炙烤,然后从被子里拿出灵江的手握在手上。

连按歌看见那双骨节匀称的手已经肿胀起来,皮肤下面流着骇人的乌青。

殷成澜道:“按住他,别让他动。”

连按歌跳上床,跨坐到灵江腿上,用腿压制他的下半身,抬起腰,再按住灵江的肩膀。

这是一个标准高效的控制伤员的姿势,在战场上经常用到。

殷成澜却眉头一皱:“……”

“下来,换个姿势。”

连按歌只好爬了下来,委屈的说:“其他姿势我怕他疼起来按不住。”

殷成澜嘴唇动了动,看起来不大情愿,但眼下他就这一个人,灵江若是疼的打滚,难他不会伤了他,只好冷着脸点了下头。

“……不用。”

一声微弱的声音说道,灵江睁开了眼,他脸色苍白如纸,唇上几乎没有颜色,勉强将手抬高,目光平静的望着殷成澜:“动手,不用管我。”

“会很疼。”

灵江嗯了一声。

男人抿了下唇,银色小刀在火中泛过一道凛然的幽光,他不再犹豫,把灵江的手悬在一只小木盆上,说了句开始,便下刀划开了他的手背。

并非只是划开一道伤口,而是将薄薄的肌肤整个切开,然后逼出里面的毒血,殷成澜一刀下在手背上,深可见骨,然后继续飞快的在每根手指指腹各切出一道伤口。

刀刃很薄,切出来的伤口又细又深,乌青的毒血一刹那涌了出来,从灵江手上流到殷成澜手上,再淌进木盆中,没一会儿,屋中就氲满浓浓的血腥味,画面很是惨烈。

灵江目光直勾勾望着殷成澜的脸,好像对伤口浑然不觉。

但这不是更疼的,就在伤口渐渐流出殷红的血水时,殷成澜迅速拿起桌上的酒坛,看了他一眼,说:“忍着。”

说完就将酒水淋在了伤口处。

火辣辣的疼瞬间从手背、指尖传遍了全身,犹如万蚁钻心,啃噬着他的骨头,灵江脸色一变,竟比方才还要惨白,额上立刻冒出了一层汗珠,他浑身颤了一下,额角鼓起青筋。

连按歌见状立刻上前要去压住他,但灵江却只是在剧烈颤抖的一瞬间就忍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殷成澜的脸,汗水从他的额头滚进眼里,染红了整个眼球,灵江死死的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好像他是他全部的慰藉。

殷成澜没看他一眼,消毒之后飞快的上药、用纱布将灵江的手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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