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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们胜不了,喝,老子敬你。”

为首的人接过他的酒壶,也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下一刻,雪亮的刀光一闪而过,百夫长挂着震惊神情的头颅掉在了地上,滚出一道猩红。

喷溅的鲜血像是一个暗号,那列沉默的人忽然纷纷亮出了锋利的兵器,走到了一旁酩酊大醉的士兵身旁。

这一夜,幽深昏暗的临滨城外才是真正的战场。

翌日,四大营整军出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当换下甲胄的连按歌推着殷成澜走到阵前的那一刻,战场的残酷阴狠狡诈才从初冬寒冽的白霜中无声无息露出端倪。

快马加鞭,七日后,大荆帝都,被篡改的捷报送到了皇宫大殿皇帝的龙案之上。

皇帝看罢,紧绷着的额角稍稍一松,又绷了起来:“去传山月。”

太监公公不敢耽误,没多大会,便将山月迎进了大殿。

“禅师请看。”

山月接过捷报,平静的看罢,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恭喜陛下。”

皇帝扶着龙案缓缓坐下,说:“可他没死,朕依旧睡不好。”他又站了起来,走到山月面前殷切的看着他:“如果没有禅师出谋划策,大军又怎能顺利凯旋,这都是禅师的功劳。可那人却仍旧没死,还请禅师赐教,朕怎么做才能将此人彻底抹杀在这世上?”

山月望着皇帝满是信任的目光,眼底古波无水没有一丝涟漪,没有人会知道那双平静如水的眸中隐藏着怎么难以察觉的悲悯和无奈,他拢在袖中的手攥紧了殷红的佛珠,反复摩挲着上面篆刻的佛经,轻声说:“败军之将,不足为惧,乘胜追击,暗寻伏杀,不日便成。”

皇帝眉间一喜,这才重重坐回到了龙椅上,仰头枕着椅背,将手按在眼上,半晌,痴痴笑了:“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朕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百次千次,他拿什么跟朕斗,哈哈哈,败军之将,说得好啊。”

山月低眉垂目,没说话,看着皇帝大笑,好一会儿,才忽然说:“陛下记得‘桃林有鹿,佳人难得’这首诗吗?”

皇帝起笑容,没明白他的意思:“嗯?也是禅经吗?”

山月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了。”

第46章寒香水(七)

第三只信鸟毫无获飞回来时,天气已经很冷了,往北走,开始稀稀落落飘起雪花。

灵江坐在马车外面,望着纷纷扬扬的白雪,掐指一算,已经快三个月了,殷十九那个家伙竟然一丝消息都没透露给他。

他不怕冷似的穿着薄薄的单衣,肩头落了一层薄雪,就这么坐在疆北茫茫的冰天雪地里,沉思了半日,终于得出来个结论:殷成澜谋划已久,应该不会出事,而至今他不联络自己可能有两方面原因其一,他的毒未发作,并不着急,其二,他根本就不想念自己。

灵江眉头皱紧,对这个结论很不满意,殷成澜就是个坚硬的冰疙瘩,他捂在怀里捂了这么久都没融化,可灵江又不是极有耐心的鸟,保不齐哪天自己就对殷成澜演出点霸王硬上弓的桥段,到那时,睡一个被窝也怪不好看的。

他要的是殷十九从了他一辈子,并非一晌贪欢。

灵江沉吟片刻,忽然拉住缰绳,马儿喷出白雾,在雪里踏了两三步才止住。

车帘一晃,被撩了开,一股暖腾腾的热气氲了出来,严楚从缝隙里露出半张脸,不耐烦地看着他:“什么事?”

灵江见他舒服的躲在马车里,脸蛋白里透红,一看就是过得很滋润的样子,便心生一股幽怨,冷言冷语道:“寒香水在哪里?”

严楚放远视线,望了望他背后白茫茫的风雪,目及之处除了雪白还是雪白,连道路都看不见,目光迷茫的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寒香水在疆北,但具体在哪里也不是很清楚。”

“……”

灵江真想撕烂他的嘴。

不过他也就是想了一想,除了殷成澜之外,灵江还没有去摸别人脸的想法。

“那你是如河知道寒香水在疆北?”只好咽下气,问道。

车帘的另一端也露出个缝儿,季玉山红着脸向灵江招手:“不忙赶路的话,进来再说。”

季玉山看着灵江双肩很快落满了霜雪,如瀑的头发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白花,他长得真是好看,背影映着雪白的天地,一头漆黑的墨发在风中翻飞,浓墨重的如同一副意境潇逸的画像。

严楚下意识排斥灵江进来,却被季玉山暗中扯了扯袖子,只好不情不愿的说:“你、你变成鸟再进来。”

灵江转眼幻成小黄毛,飞进马车,在进门前,还用小翅膀点点严楚的肩膀,丢给他一个不屑的目光。

防什么防,他还看不上呢。

马车里奢侈的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人坐上去柔软暖和,角落里放了两只做工巧的暖炉,热烘烘的烤着马车,里面不知烧的什么炭材,却一点呛人的烟味都没有,反而散发着一股草木特有的清香。

外面风天雪地,里面温暖如春,布置一看便是用了心的。

季玉山给灵江倒了一杯热茶放到车中的小几上。

小黄鸟看了一眼,就径自跳上杯缘把爪爪泡了进去,能在冬天泡上这么一盆水,热水漫过爪子,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苏醒过来,那种从爪子到呆毛,从里到外的舒服滋味简直难以形容。

小黄鸟顶着呆毛,一脸冷酷的舒了口气:“说吧。”

马车里的二人看见,还莫名有点眼巴巴的羡慕。

严楚捧着热茶并不喝,望着氤氲的热气,说:“你想弄清寒香水在何处,要先知道寒香水是什么。”

季玉山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配合的问:“是什么?”

严楚道:“这八种天材异宝,前六种皆是世间罕见的药材,只要是药,不论生在什么严寒酷暑之地,也是人能所到的地方,而余下的这两种就不一样了。”

他似乎也有点疑惑,声音不自觉低沉下来。

灵江问:“哪里不一样?”

严楚道:“这两种东西不是生在地上,而是生在身上。”

灵江斜着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身上?”

严楚不自觉的摸着杯壁,嗯了一声,低头抿了口茶水,不太舒服似的,说:“传说中寒香水是一种浑身剔透如冰的蛇的血水,而那种蛇传言说就生在极寒之地的疆北。”

灵江身为鸟,平日里跟蛇有点宿仇,但凡是蛇都喜欢上树偷鸟蛋吃,所以这仇还没破壳就结下了,闻言他绷起脸,如临大敌道:“疆北太大,去哪找?”

严楚道:“再过不久,大雪封山,到疆北最冷的地方兴许就能找到,可这也是兴许,因为不管是这种蛇,还是寒香水,都只是传说。”

传说里面真真假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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