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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里,听说先前海岛上还有先民住在那里,偶尔会有小船上岸,与当地居民换米粮,不过这二十年来,几乎没有人再见过他们,后来驭凤阁的人为了追查鱼戏叶的下落,才又寻到了海岛的踪迹,也是在海岛上找到了鱼戏叶。”

灵江问:“鱼戏叶只有开花才有用?”

季玉山低头喝了一口茶:“是,但你要知道鱼戏叶并不会开花,而是将霖水土洒到鱼戏叶周围,才能促使它开花。”

他往隔壁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而霖水土实际上是一种蛊虫,很小,不会动,簇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土粒一样。”

那玩意可是严楚的宝贝,听他说是养了十几年才养出来的,怪不得如此宝贝,并且季玉山还知道殷阁主还要找的剩于三种解药是真的不好找,所以横竖也是死,严楚才不愿意给他的。

听完他所说的,灵江想了想,把泡红的爪爪抬了起来,垂在茶盏旁晾着:“多久能开花?”

季玉山愣了下:“严兄说不清楚,也许将霖水土洒上去鱼戏叶就能开花,也许要等三两天,也许要等十七八天,几十年前有人试过这种方法让鱼戏叶开花,不过那人已经死了,就没人知道了,还有鱼戏叶开的花不及时摘掉,花就败了。”

说着,见小黄鸟垂着眸子,鸟的眼和人的眼睛不一样,黑的看不清里面藏着什么情绪,每当灵江沉默时,整只鸟都显得格外冷漠。

季玉山很想揉他一把,但害怕灵江啄他,忍住了:“你在想什么?”

灵江晾干了爪爪,从杯口跳下去,贴着桌面飞到了窗台,淡淡道:“告诉他,我也要去。”

说完整只鸟从窗台上倒仰了下去,季玉山跑到窗边,看见灵江在半空轻盈一转,姿态优美的飞上了万里无云的天空。

季玉山在他身后唏嘘不已。

灵江是在第二日去见的殷成澜,再见到他,昨天惊鸿一瞥的苍白病态已经寻不到踪迹了,他正坐在倚云亭里,看起来神很好,一手拿着一柄银色的小刀,另一只手里握着根梨花木,地上掉了些木屑。

灵江落到离他不远不近的长椅上,看他手指灵活的在木头上雕刻出致的纹路。

殷成澜的手骨节分明,手指很有力度,灵江眯起眼,不由得想起这只手抚摸那只傻鸟的样子,手指间在羽毛和细羽之间穿梭,舒服而力度适中。

“幼鸟已经开始进行往返通信了。”殷成澜没抬头,俊美的侧脸上碎发飞扬,快将灵江小鸟迷死了。

灵江扑棱了下翅膀,放肆的看着他:“我要你亲自训我。”

殷成澜撩起眼皮,目光落在他身上,小黄鸟只有一团,很快就被打量完了:“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灵江不咸不淡嗯了声,不再提那句话,看了一会儿殷成澜在木棍上雕花,说:“我也要去涡河。”

殷成澜手中的动作一顿,还未开口,灵江就将季玉山卖个一干二净:“季公子告诉我的,所以我也要去。”

根本不提是自己偷听到的,真的是很有节操了。

殷成澜勾起唇角,但神情却并不是在笑,他想了下:“想去便去,刚好证明给我看你有什么能耐。”

灵江皱眉,对他这么要笑不笑的模样很不喜欢,回了一个‘好’字,就不愿意再去看那张让自己神魂颠倒的脸,扑扇翅膀走的干干脆脆。

殷成澜在他身后慢条斯理的吹掉木棍上的碎屑,自言自语道:“还挺有趣的。”

比连大总管自尊心受挫至今没缓过劲的八爷有意思多了。

五天后,一座巨大的船出现在万海峰下,船桅上有一只怒翅飞翔的神鹰雕像,拨开汹涌的海浪从渺茫的大海深处驶来。

灵江跟着季玉山,季玉山跟着严楚,上了大船。

风帆在大海上发出呜咽低沉的声音,灵江在晕船晕了两天后,终于从装满柔软稻草的鸟笼子里爬了出来,这才知道原来殷成澜竟也在船上。

他晃晃悠悠的想出门去见殷成澜,却不料刚出舱门,就被倒退的海风呼的一下子刮了回去。

灵江撞到船舱壁,摔了个七荤八素,只好就地趴了回去,四脚拉叉,晕晕乎乎的想着:“算了,相见不如思念。”

很会安慰自己了。

大船劈浪急行,昼夜不停,哗哗的海浪声和呜咽的风声拍打着船舱,一夜三千里直入江海,经过两天两夜电闪雷鸣的大雨大风大浪,又复行七日,大船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灵江清楚的感觉出来,于是在黎明还黯淡的时候飞出了船舱,看见极目万里的茫茫海域出现了一片浓重的雾。

雾里模模糊糊浮现出一座四面环山鬼气森然的岛。

大船缓缓驶入雾中,四周忽然静谧下来,只有海水被拨开的声音,船桅没入云雾中,几乎看不见那只鹰像。

这里没有风,只有近乎静止的雾。

灵江贴着船舱往前飞,看见船头有一片模糊的身影,穿着连帽的黑袍,腰间负刀,其中一个人转过身,灵江看清了他的模样是殷成澜身边的暗卫齐英。

齐英抬起手里的鸟笼,放出去一只信鸟,鸟很快消失在浓雾中,片刻后,齐英屈指做哨抵在唇边,清脆的哨声撕破静谧的雾传了出去,然而,却像投入汪洋的石子,转瞬即逝,不见一丝涟漪。

这是召回的哨声,但那只鸟却没回来。

灵江便知道,它迷失在雾里,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另一侧船舱走出来一人,问:“第几只了?”

雾太重,两丈远的距离就看不清楚对方了,灵江听出声音,是大总管。

齐英答:“第七只。”

连按歌:“回来了几只?”

齐英:“未有一只。”

连按歌嗯了一声,转身离开,身影很快就没入雾里,而后脚步声才消失。

灵江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思忖片刻,没跟上去,又退回到了船舱里。

船舱里,季玉山正背对着门口在床上翻来翻去。

灵江道:“找什么?”

季玉山一愣,转过头,看见他,松了口气,上前将舱门关上,小声说:“我是来告诉你不要随意出去,我听人说已经有好几只鸟找不到了。”

像灵江这种平路迷的一出去岂不是会迷的连毛都不剩。

灵江炸开羽毛抖掉雾气凝成的露珠,没什么表情的用他那丫形的爪爪迈着二八步走到季玉山手边:“你知道他们的打算吗?”

季玉山摇头,船舱里点了油灯,能清楚的看到灯下一切东西,但他从船舱窄小的门往外看去时,好像看到了厚重伸手不见五指的雾,蒙在人的眼睛上,却沉甸甸的压在心口:“要想拿到鱼戏叶的花并不简单,并且离鱼戏叶开花最好的日子只剩三天了。”

灵江点点头:“他不会等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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