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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程明雀就像刚晨跑完的小动物,盛着灯光的眼睛亮晶晶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年轻人的朝气。可安祈就不一样了,他走到离印桐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就顺手将消防斧塞进董天天怀里,视线片刻不移地锁定着印桐的位置,步履笔直得宛若用格尺规划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全走廊唯一的孤家寡人董天天抱着两把消防斧,面无表情地进了宿舍的厕所隔间。

印桐看着安祈一路脚步带风,踩着地上粘稠的污血宛如红毯上闲庭信步,三两步走过来就要将他从地上拽起来。然而饥饿状态下的低血糖成功地打败了他的平衡能力,印桐几乎是在起身的刹那眼前一黑,大脑瞬间清空,脚下一个踉跄就栽在了安祈怀里,投怀送抱的姿势不能再标准。

尽管事实上,他调戏小朋友的心情并没有这么迫切。

“完了完了,”他忍着眼前飞舞的雪花点站直身体,感受着手底下拥抱对象骤然绷紧的肌肉,努力嬉皮笑脸地岔开话题,“人老了总有那么些力不从心,腿脚不好,你要理解。”

然而安祈并不想理解,他不仅不理解,还揽着印桐的窝将人整个拖在了手臂上,左手搂着腿右手护着背,宛若抱孩子般直接捧回了宿舍。

他一路走得小心翼翼,放人的姿势轻得像在安置什么易碎品。然而印桐直到屁股挨上椅子的时候还觉得有些虚幻,他甚至不敢去想自己昨天一脑袋栽在地上的时候,安祈是用什么姿势送他回的的宿舍,生怕猜测出什么限制级画面。

他本来还想安慰自己好基友搂搂抱抱是家常便饭,结果一不小心想起自己刚回宿舍楼那天也是这么进的屋,顿时整个人都有些微妙的扭曲。

什么叫羞耻,他那些隔三差五的“小玩笑”跟这种“行为”相比根本就是小儿科。

“我觉得你这个习惯很不好,”印桐被安祈妥善放置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盯着他微垂的睫羽,紧了交叠在他脖颈后的双手,“抬头,看我,你觉得我这么多斤肉都是棉花糖堆的吗?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今年只有三岁半的错觉。”

安祈低着头,脸上难得没浮现出困窘的神色,反倒眉头紧皱着,露出一副烦躁的神情。

他拽了下印桐的胳膊,没拽下来,干脆抿着唇别开视线,保持着一个艰难的姿势撑在椅子的扶手上。

“说话啊,”印桐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你对这个姿势有那么大执念吗?每回一上手就要把我捧得跟小孩子一样?”

“对不起。”

“我没让你道歉。”

“对不起。”

“……”印桐垂眸看着安祈轻颤的睫羽,叹了口气,松手靠回椅背上,“我真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搞不好真是游戏机制的问题,就像程明雀说的,吃一包薯片补充10hp,”他扬唇轻笑了一下,停顿了半晌,复又说道,“你有什么好道歉的?走到这一步都是我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自己踏出来的,又不是你逼着我做的选择。”

他的声音很轻,说道最后已经有了一丝呢喃的味道,那声音中明明还含着笑,却又像一声拉长的叹息:“你要是真想道歉,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接下来又要怎么做?”

安祈没说话,站起身径直走进了厕所。

印桐听到细微的水声从厕所隔间里传来,头一回对一个人产生了些许烦躁的情绪。他不是没遇到过隐瞒,christie当初胡诌八扯的事不少,瞒着他安装的监控器都能绕中央城一圈,可那时候他只想着怎么循序渐进严词逼供,从来不愿意考虑对方的心情。

他是自私的,永远以自己的权益为优先的,他需要考虑的只有安全平等和自由,什么时候又加上了安祈的想法?

他明明知道该怎么去逼那个小朋友,他只需要先找个地方存个档,再冲出去像个八点档女主角一样往那堆姜饼人中间一戳,只要缺个胳膊断个腿、用血淋淋的场景涂抹一下小朋友的视网膜,安祈的警戒线肯定会一口气退后一大半。

他根本不需要跟对方你来我往的耗时间,根本不用绞尽脑汁地劝对方坦白从宽,安祈已经把最大的软肋递到了他手里,他只需要动动小指头,就能让这个小朋友溃不成军。

印桐垂眸轻笑了一声。

不过倘若连这种感情都要利用,我离人渣也就不远了。

他听到厕所门发出轻微的闭合声,看见安祈垂眸又走了出来。他还穿着那件满是血的衣服,浑身上下唯一干净的手里捧着块毛巾,整个人就像被抢了食物的小仓鼠,茫然无措中还流露出一丝委屈。

他低着头地蹲回印桐面前,托着他的手,用润湿过的毛巾细细擦拭他的每一根手指,一点点指腹上抹去残存的血迹。

而后抬起头,用那双烟灰色的眸子直视着印桐的眼睛。

“我接下来,”他停顿了一下,视线飘忽着似乎想移开,却又强迫自己挪了回来,“我接下来还是想玩游戏,我要先把这个游戏玩到结局。”

“你想通关主线剧情?”印桐问。

安祈摇了下头:“我想和你一起通关。“

他说完后就站了起来,却低着头迟迟不走,皱着眉像是在等待印桐的回复。十六七岁的少年唇红齿白,身上脏得宛若刚从血池地狱中爬出来,眸子里却含着一丝细微的明光,清澈得就像山涧间流淌的清泉。

印桐仰头看着他,顿了半晌蓦地笑了:“怎么,你还等着和我一起洗澡呢?”

安祈一下子涨红了脸,严肃的模样全没了,凝重的神情也摆不出来了,整个人面红耳赤地落荒而逃,几乎是三两步就窜回了厕所里。印桐在骤然炸响的水声中笑得前俯后仰,哼着歌起身为难为情的小朋友翻出替换的衣服,脑海里千奇百怪的幻想一茬接着一茬冒,几乎像是野草般生生不息。

他拎着几件衣服敲了敲厕所的门,在骤然消匿的水声中清了下嗓子。

“小朋友,你的衣服忘拿了。你看是你伸个胳膊出来取,还是你藏好了,我闭着眼睛进去送?”

……

距离335不过一条走廊的338宿舍里,董天天一个甩手就将消防斧甩进了水池里。

斧刃和瓷砖磕碰时发出一声闷响,而后被瞬间爆炸的水声覆盖。董天天皱着眉拆下腕上的手表,不耐烦地按了三下洗手液,就着冲刷斧刃的冷水拼命地搓洗着自己还在淌血的手指。

血水顺着出水口灌进下水道,在水池底淤积了一层黏腻的污痕。他抽出还挂着水痕的消防斧扔到墙角,抬手拽掉身上的睡衣,团成一团扔进水池里。

积蓄的清水渐次泡开衣服上的血迹,董天天就着飞溅的水花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自己,愣了半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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