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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陶眠这个样子,不太像是前者。

莫寒谦用身体挡住缩成一团的陶眠,笑着对老师说:“老师,你喜欢清净,咱们去附近的九溪走走吧。”

看见宋老师的背影,陶眠松了一口气。

“死小子,在这里躲着做什么。擦地板啊。”秦没好气把他提溜起来。

陶眠站起来拍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灰尘,宴会厅的地板光可鉴人,根本不用他擦。

“丢不丢人啊,你看你哥。”

莫寒谦是哪个真实存在的别人家的孩子。

他还是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的跟屁虫。

可是现在,有些东西好像变了。

他跟着母亲,顺着母亲的要求,机械地同那些富家太太打招呼。

“张阿姨好。”

“李阿姨好。”

“吴阿姨好。”

被他叫道的女人脸色瞬间变了,秦赶紧赔着笑脸道歉,又说了不少好话。

那小姐走后,秦狠狠地拧了陶眠耳朵一下:“你眼瞎吗,那是吴家的千金,比你大几岁,你叫什么阿姨。”

陶眠如梦初醒,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看见……”

秦不再说话,瞪了他一眼。

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雨,三个人也不在意,任细腻的雨丝落尽衣领中。

柳宁呼吸了一口青草味的空气:“老师,您现在不会还每次课都点名吧。”

柳宁读书的时候胆子大,天天都是放假,可他就是天才型的,不去听课也能考九十分。

宋立方摆摆手,感慨道:“不了不了,早就不点名了,期中点一次,期末点一次。”

莫寒谦也要成为一名老师了,他若有所思。

宋老师劝他:“我看你也别点,你烦,学生也烦。”

莫寒谦:“……”

宴会厅里。

华丽的水晶吊灯下,每个人的五官和神采都有些失真。秦拉着儿子的手,问杨熙:“小莫在国外,有没有谈朋友?”

陶眠一听母亲说这个,就不想听了,可是母亲紧紧的攥着他的手。

陶眠知道母亲的算盘。

父亲的事业渐渐落没,如同日薄西山,不少合作方已经撤资,只能靠着有限的资金艰难地运营。

秦觉得前半生靠丈夫,后半生靠儿子,如今丈夫快要靠不住了,她就只能靠儿子了。

如果陶眠能和莫寒谦在一起,那她就成了莫家的亲家,莫家在路江根基稳固,如同一颗枝繁叶茂、根系发达的大树,如果真的实现了,她的后半生也不用愁了。

当陶眠刚会说话的时候,就很喜欢跟在哥哥后面,虽然少年的莫寒谦不怎么会逗小孩子,也不怎么理他,但他总是笑的很温柔,就是这样令人失去抵抗力的笑,让小陶眠跟了他七年。

那时候两个女人看着无忧无虑的孩子,互相开玩笑说:“他们这么玩得来,以后结婚得了。”

秦也笑道:“好啊,这桩婚事可定下了啊,让小莫以后娶我家眠眠。”

在大人的世界里,这应是一句当不得真的戏言,课秦如今落魄,却把未来寄托在一句玩笑话上,妄想成为莫寒谦的丈母娘。

在九溪转了一圈,莫寒谦和宋老师带着一身的雨气回来了。

宋老师不太喜欢宴会厅里嘈杂的环境,皱了皱眉,抬眼间,他看见了一个男孩,这身卫衣,这乖巧的站相

这不就是那个上课睡觉的学生吗!

宋立方三步并作两步,登登登地走过去,身边两个高材生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宋立方一把抓住陶眠的帽子:“怎么是你!”

第4章敛数列的性质

男生打了个激灵,就像被揪住翅膀的麻雀,惊慌恐惧。

“老……老师……好……”陶眠脸色煞白,仿佛见了那索命的无常一般。

莫寒谦微笑着走过去,把陶眠拉到自己身边,“老师,这是我弟。”

宋立方黑着脸来了一句:“肯定不是亲的吧。”

陶眠:“……”

莫寒谦维持着圆融地微笑:“确实不是亲兄弟,不过他从小就跟我很亲。”

被莫寒谦拉着手腕,陶眠跟他挨得极尽,对方手臂上的温度透过衣料传到他身上,特别是听到他嘴里说出“很亲”二字,陶眠的脸要烧起来了。

宋立方数落着他:“都说近朱者赤,你真是个例外,小莫啊,我跟你讲,你这个弟弟,每次都迟到,特别是上早课,早饭都在教室里吃,我每次看他,他不是在上神,就是在打哈欠,最后一节课一定会睡着,作业做的乱七八糟……”

而周围的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一道道目光投射过来,夹杂着不友好的窃窃私语。

陶锦山的目光冷了下来。

他听到了周围的闲话。也看到了他们脸上嘲笑、轻蔑的表情。

男人额头上青筋暴起。

人老了总爱重复同一件事,宋老师也不太注重场合问题,抓住陶眠“迟到”“睡觉”这两点反反复复地说了五六遍。

直到有些口渴了。

他咽了口唾沫,还想说什么,被莫寒谦抢了白:“老师,喝点水,老师,我这几年在国外,顾不上陶眠,我现在回来了,一定好好管教他,他要是惹您生气了,您就和我说。”

陶眠的脑袋无比沉重,像塞了浸了水的棉花,抬不起来。

“寒谦,我得回学校了,下午有课。”宋老师的神色缓了缓。

“老师,我开车送你。”莫寒谦搀着老师出了门。

哥哥走了,陶眠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庇护一样,父亲就站在自己身边,呼吸粗重,面庞冷的吓人。

不过很快,就有人招呼父亲去喝酒了。

陶眠知道,父亲只是碍于场合,没有发作,等今天的宴会散了,暴风雨也就来临了。

莫寒谦回来之后,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酒气却浓了不少。

陶眠正站在母亲身边,不说话,也不乱跑,他仔仔细细地看着现在的陶眠,跟几年前也没什么两样,奶白的皮肤,栗色的蓬松短发,睫毛浓密,耳朵圆圆的。

他好像心情很不好,小口小口地咬着饼干,很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小鸟。

又送走了一拨客人,现在只剩下陶眠一家了,陶锦山的目光变得狠戾,他重重的把就被放在雪白的桌布上,几滴葡萄酒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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