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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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是小桥流水的风格,座位间用绿植和水流隔开,食客们在轻缓的音乐里自然放低分贝,环境很适合约会。

应安年执壶给文灏倒了杯茶,这才扯松一点领带。骨节分明的大手拽住领带结往外拉的画面看得文灏目不转睛,喝水的动作都停下了。

应安年对文灏眼神的解读已经上了一个台阶,微微挑眉道:“要重复一遍吗?”

连说话也跟着文灏变得直接。

文灏摇头,茶杯后的嘴角翘得老高。应安年抓住他放在桌面上的另一只手摩挲。

菜的味道不错,就是分量太小,偏偏为了摆盘漂亮,餐具都用得很大,面积有限的桌子放不了几道菜就挤满了。考虑到文灏的食量,应安年又加了一次菜,于是服务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收盘子、摆盘子,所谓情调荡然无存。

文灏抿嘴乐,应安年给他盛了一碗汤,无奈摇头,也笑了。

“这个周末我不能和你去a市,想吃什么跟阿姨说,早上天气不好别出去跑步……”

文灏夹了一筷子菜放应安年碗里,看他夹来吃了,才托着下巴道:“这些话我走的时候你还要说一遍,这么不放心我?”

“烦我了?”应安年语气里不带一丝恼怒,眼里还有笑意。

文灏果然立刻否定。应安年解释:“看你照顾乐乐样样细致,对自己却常常不上心,我当然会担忧。”

那是因为不需要。要时时注意自己不需要的事很难。

《无限攀登》已经播完四期,文灏和应安年也在一起一个多月了,中间只有应安年不能跟去a市时的短暂分离。

他们几乎事事和谐,恰如人们说的天生一对。文灏不用再刻意去学经营爱情的恋爱攻略,浓情蜜意自然而然,互相为对方考虑也自然而然,也许是因为感情在这之前就经历了长久的发酵期,开始即稳定。

唯一令文灏有一点点烦恼的,是应安年会把他当作小朋友,为他的琐事担心。他已经在锻炼体能,其他事也做得不错,这样的状况让他觉得自己离强大还很远,不能给爱人足够的踏实感。

文灏收下这甜蜜的忧愁,举起手机摇摇,歪头道:“反正你会监督我。”

从餐厅出来,落日的余晖如暖调的水彩泼在天际,隔着一条街,电影院的招牌非常显眼。

“时间还早,想不想去看电影?”

文灏想起满影厅的弹幕,拉起应安年的手腕往停车位走:“我们回家看吧。”

应安年手掌向上,改为握住他的手,走几步又松手停下来,道一声等一下,走向路边卖花的老婆婆。

文灏走上去,见应安年拿了一束白玫瑰,自己弯腰抽了一些圆润可爱的乒乓菊。

老婆婆与时俱进,一边找钱一边道:“都是要送给心上人的吧?两种花寓意都好,祝你们爱情圆满。”

两人拿着花继续向前,只差不到十米就到车边了,应安年将白玫瑰递给文灏,文灏把两束花一起抱着,应安年却从他怀中抽走乒乓菊拿手上。

回到家里,乐乐不在,小五被帮佣带出去遛了,别墅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影音室门一关,这种感觉更明显。

应安年好像很喜欢那两捧花,亲自合在一起,用瓶插了放影音室。

文灏没什么形象地坐地毯上,靠着应安年的腿,一抬头就会迎上男人看过来的目光,稍一低头就会看到那瓶花。

屏幕上放着一部时长较短、剧情轻松的美食爱情片,面前的白玫瑰如同奶油雕花,青绿的乒乓菊则像抹茶冰淇淋球,身边人的身体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温度,文灏看着看着,不久前才装了很多东西的胃有了一点好似饥饿的感觉。

他想吃点什么。

铃声响起,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东东的家人却拨来视频电话。他们想留乐乐在家里住一晚,两个小孩玩高兴了,舍不得分开。

“文叔叔,小叔,我今晚可不可以留在这里?”乐乐脸上挂着两团兴奋的红色,在视频里请示。旁边的东东赶紧问好,表决心:“我会保护好老大的!”听了奶奶的提醒,又纠正:“我会照顾好老大的!”

得到同意,乐乐高兴地摆手说再见,难以想象他不到一年前还是个自我封闭、离不了人的孩子。

孩子不回家,衣服也不用送,东东家里会给他洗好马上烘干,不用再出门的应安年扯开领带,抬手要解衬衫纽扣。

文灏覆上他的手,拉开,原本只用解开一两颗的纽扣随着修长手指灵活的动作一路散开,露出坚实的胸膛,裂口还在继续向下。

下唇被长发青年含在口中,像吃东西一样轻轻噬咬,应安年按住他作乱的手,撤出嘴唇,胸膛起伏,体温升高,仍问:“可以吗?”

“可以。”

话音未落,一切忍耐轰然炸裂,仿佛从未存在。

“我跟你说,在家做蛋糕很简单的,要的材料就这些,你要是工具不全,在家总能找到可以代替的……这里没东西……不用……”

密闭良好的影音室里,电影的声音和另外的摩擦声、水声、人声混在一起,被经过专业设计的墙壁来回弹射,形成环绕立体声,一点点音节都被放大,钻入耳朵,痒到心底。

“像这样分开蛋清和蛋黄,要的就是小心细致,做习惯了手就会准……唔……那时你动作粗暴点也不会出错……啊……

“年,年二号,改造升级过吗……型号更大了……是因为飞行角度,空间站需要我退出去重新对接吗……不唔用……搅拌蛋清,这步很关键……

“你来试试,对,不断重复……嗯嗯……再用力一些……哈……你看,泡沫出来了,这时候就可以加糖了……

“继续搅拌,直到硬性发泡……牛奶倒入蛋黄搅拌……再加入低筋面粉搅拌……把两种蛋糊按比例和在一起,注意了,这时要来回翻搅,不能再画着圈搅拌……

“倒入模具大力震动几下……放入烤箱,看,温度这么高……汗哈,咸吗……甜的……

“哇,这蛋糕还冒着热气,好香。最后一步,挤上奶油……多挤点……

“啊——”

长发青年的声音在讲课的时候是令人听之忘俗的清泉,具有牵引人心的魔力。在另一种时候,魔力不仅仍在,还变为极致的魅惑。

无处散逸的声音在影音室里形成一个强大的法阵,当灵魂被抛到天堂再落回人间,清醒过来的应安年才发现自己今天有些过了。

最后那一刻,地毯上那具莹白身躯猛地向上弹起,纤长的左手抓住矮几桌腿,仿佛要抵挡无法承受的猛烈刺激般用力往后一推。

矮几上的花瓶摇晃两下,倾倒下来,眼看就要砸到青年身上。

应安年神识还未归位,身体快过大脑接住花瓶,瓶内的水没有洒出来,却有几朵花滑落到仿若白瓷的脊背。

柔嫩的花朵在光滑的皮肤上轻轻弹动,花瓣轻弯,背脊起伏,两种至美的线条融为一体,玉白、雪色、明绿,似空山新雨,画中之境。

贤者时间中的应安年仿佛飘在太空,思绪凝成水滴,失去一切外力,只有分子间相互吸引带来的表面张力让水滴形成毫无瑕疵的球形,如青年背上的兵乓菊,圆满。

应安年没有拿开那些花朵,而是俯下\身,在青年肩头印下一个个轻吻。

“如果你喜欢,可以在蛋糕上放上各种切好的水果,这样整个蛋糕就更诱人了……”

文灏恢复一些力气的时候,他已经被应安年擦好身体、裹好毯子抱到沙发上,倚在对方怀里。

电影接近尾声,应安年贴着他的脸颊问:“要重新看么?”

文灏懒懒地摇头。头发扫在身上痒痒的,发箍落在矮几下面,文灏不想去捡,也不想让应安年放下他去捡。侧头看到沙发靠背上那条领带,他慢吞吞把手从毯子里伸出来,拿领带松松绑住头发。

应安年发出轻笑,亲昵地用鼻子顶他的鼻头,文灏回以一个啄吻,来不起了。

鉴于他每次结束之后都要瘫一段时间,看起来消耗很大的样子,应安年在最需索无度的时期克制着数量,文灏也疯不起来。好在每次质量都很高,且满足感更多来自爱。

而且他的“免疫力”也在逐渐提升,随心所欲酱酱酿酿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青年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着眼帘笑得开心,然后在他身上蹭蹭,闭上了眼睛。

应安年没有动,任电影放着欢快的片尾曲,偶尔闪过的隐忧在这种温馨的时候又从心底冒出头。

他知道文灏只是闭目养神,没有睡着,如果此时叫他,他肯定会回应。

他好像永远不会睡沉,即便在这样的疲惫之后。

互相表白以后,文灏的房间就形同虚设。他们朝夕相对,同睡一床,多些天应安年就发现,他看不到文灏在他面前完全睡熟的样子。

每晚,他睡着前,文灏好像总是醒着的。早上,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总能看到文灏神采奕奕的脸,有时文灏甚至已经跑步回来,给他一个带着室外气息的吻。

半夜他要是醒来,文灏也会很快睁眼,问他需要什么,声音里听不到迷糊迟钝。

应安年记得文灏最初来到这个家那段时间,房间里的灯很晚才关,后面早早暗了,也是在他送过一次牛奶之后。

过去,应安年也看到过一两次文灏睡觉,文灏也不止一次说过他要休息,但他们现在亲密无间,对方的点点滴滴都会下意识在意,应安年确定,文灏的觉很少、很浅。

以前见青年天天早起,应安年赞赏他的好习惯,现在却只担心他的身体。

应安年和文灏谈过,文灏表示他没有一点不舒服,天生如此,睡眠少但绝对足够。

不算光吃不胖,其他确实没见他身体有哪里不对,可现在这种事后虚弱又怎么解释呢?

“太舒服了啊。”文灏回答,“我只是舒服到不想动,有事要我做的话,我就起来了。”

为了让应安年放心,文灏应他的要求跟着去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最后医生也说:“有些人需要的睡眠是比大多数人少很多,目前看不到有什么问题。”

所有信息都指向一个结论,没问题。然而应安年时不时就会有种淡淡的恐慌感,好像这个把整颗心都捧给看他的人,有一天会从他身边消失。

他也只能归结为现在太幸福,他对文灏太在乎的缘故。

白玫瑰和乒乓菊都是很常见的鲜花,不为表达什么也有很多人买回家欣赏,不过当它们出现在特定的人手中,被人赋予的含义就鲜明起来。

“玫瑰花什么的,乒乓菊什么的,典型的官方逼死同人。”

“观众朋友们,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年度虐狗大赛总冠军!两位先生手捧爱之花,以俊美的容颜、甜蜜的笑容向我们展示了什么叫空气也不能插\进他们之间。”

“左边的朋友,右边的朋友,举起你们的狗盆,让我看到你们热情的挥舞!”

“昔日好友缘何成为爱侣?两束花为世人揭露背后的秘密。”

“十字光波 狗狗捂眼 泪流满面 ”

……

其实被粉丝们嗷嗷嗷、汪汪汪着转发的只是文灏和应安年各拿一束花在路上走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们没有身体接触、眼神接触,脸上是在微笑,手上的花是有形容爱情的花语,但也可以解释成好朋友一起买花送人或回家装点环境……

呃,这么说也挺容易让人多想的……

总之,只要当事人简单否定,也没谁会抓着不放,粉丝们也只会像过去一样,开心地吃想象中的糖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要否定呢?

文灏和应安年后知后觉,知道后也只是笑笑,没打算特意公开说什么。与人无碍,与人无责,他们自然地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应女士发来遥远的调侃:“网友把你们的q版结婚照都画出来了(图片),你们要不要请客?我好买票飞回来。”

两人还认真考虑了下,丝毫不觉得没求婚、没花很多时间磨合就想这些有什么问题。不过近阶段各有事忙,短期是不可能了。

但很快,因为一些可恶言论的出现,文灏觉得还非公开秀一把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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