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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要叫表哥,不然他们以为我们不是很亲近,我不能很好地保护你。但是他也记得在那个厨房的诺言。

弟弟跟他说哥哥,这里不是这么做。他们的母亲愣了好久。手上缝衣服的针一直没动过,直到他弟弟完完整整讲完一道数学题。

他准备延伸到高年级还没学到的内容的时候,他们的母亲拉住他们俩,问这是谁的主意,是谁让叫弟弟叫哥哥的。

他们俩抢着说是自己。

他弟弟没抢得过彪悍的他。被他一个头槌砸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母亲给他们额头上药酒。嘴里絮絮叨叨,“那就这么叫吧。随你们喜欢。也挺好的。挺好的。”

等他从警校接受正义的熏陶回来,赫然发现已经物是人非。母亲死了。养父不久也死去。而他,跟弟弟隔了一条名为黑白的鸿沟。

他一度无法原谅跟他说喜欢了日升会二当家的弟弟。

时过境迁,他只是悔恨自己多年的固执。捧着弟弟的脸。两人额头相抵。忏悔。

“说好的学一身本领保护弟弟。我没能做到。对不起。山,哥哥要走了。我不能连累田局长。”

“表哥,我都说了跟田局长没关系。”

真是不识趣。鸣笛已经响起,他们没时间讨论这些阴谋阳谋了。

“好了,山。这些都不重要。听我说。”

霍秋水牵制住他的两个手臂。霍山扣安静下来不说话。霍秋水提醒他,“没有哥哥的日子里,你要学会人情世故,学聪明点。要学会避开危险,保护好自己。两个同性的路本来就不好走。你的他还做着不被常人理解的职业。”

霍山扣的嘴嗫嚅了两下,终于还是喊他,“表哥”

“像以前那样唤我。”

第94章霍山扣

“哥哥。”

“嗯。”霍秋水一点点蹭着他弟弟软软的脸。一夜未修理的胡茬戳得他咯咯笑。说到那个人,他弟弟总会笑得像个孩子。

“哥哥,你同意了?”

“你天天说,我能不同意吗?我看到他了。我曾经对他有偏见。是我的不对。无论你怎么选择,你都是我弟弟。但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把他拉出来。我看得出来,他可以为了你放弃所有。”

“山,你可还记得秋水幽幽愁?”

这是一年级时候霍山扣用他们俩的名字写的诗。藏在那范文里被贴上了荣誉墙。那篇作文的题目是兄弟,他至今还记得。

霍秋水笑笑,对出下一句,“青山两岸扣。亏你还记得这个。那老东西说的不错。是非成败转头空,还有秋月春风。我们一个对一个错。只有放下这些,我们才是兄弟。”

霍山扣被霍秋水牵着手,冲进破庙里躲雨。霍秋水把霍山扣的奖状贴着胸口藏着。没想到雨还是太大。奖状湿透了。

神台后边走出来一个毛发花白的爷爷。明明是八岁小孩的身子,说话的调调,花白的头发,走路一步一停的样子,又无不不是八十岁老人的做派。

那古怪的老人变了一个魔法。把奖状连同他们的身子一起弄干了。

霍山扣说谢谢。

那老人抓住他俩的小手握在一起,给他们唱起了滚滚长江东逝水。

霍秋水看过《水浒传》,知道这序的全文。他跟那个老头子对唱。

那老头子唱到后来只重复着是非成败转头空,还有秋月春风这一句。越唱声音越遥远。

霍山扣眨眨眼睛,那老头子就不见了。问身边的霍秋水,后者说他所见所闻也是一样。

“祖师爷爷说的话总是对的。哥哥,你一路小心。”

霍山扣也是认识牛仁之后有幸受祖师爷爷洗礼,见过那个白发老人第二次。至于他为什么反复唱着那两句,更是到了如今,站在码头跟哥哥冰释前嫌才晓得个中意味。

“没事的。奶奶会在天上保佑我。”

“哥,其实你不必,”

“你只能拉他出来。我绝对不允许你进去。这是我最后的妥协。山。就算不是为你,我也要为他。我霍秋水这辈子,跟日升会势不两立。”

“再见。我在大陆等你跟你的他。”我只能在白色的圈里等你。这是我最后的妥协。

“再见,哥,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我只能活在这里,不干不净。

“那也只能这样了。”

清河一衣带水,安居岛与大陆似断未断,也像他们兄弟,不再见,还有青山同看绿水长流。

上了船,迎接他的是船头抽水烟的年轻水手。

“霍秋水?”水手眼里写满轻佻。

“正是。”霍秋水恭谨回答。

水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双光脚丫在雪白栏杆中争辉。“霍警官。恭喜高升!”

那是一种嘲笑的语气。这让霍秋水很不舒服。

此人负手在后,扭着腰,一副没了脊椎骨的模样。那软软身子甚至让霍秋水一度怀疑此人的性别。

这人一路上从他奶奶拖走他说到他奶奶去世,嘴里絮絮叨叨没个停。把霍秋水烦的不行。

他自己家的私事,并没有拿出来跟人家讨论对错、揣摩当事人心情的想法。再有千般不对,那也是他的奶奶,由不得你这个外人来多加口舌。

说完注意事项,水手离去时候头也不回手上往后一抛,“钥匙。”

霍秋水上前伸手接住。抬头,那蹦蹦跳跳像一只兔子的水手已经不知道何处去了。

霍秋水皱起眉头,“这小子的步法怎么这么像红灯会跟我抢红纸的蝴蝶?”

想到那扭腰像个女人的恶心模样,霍秋水打了个寒颤,否认了自己这个想法。

那蝴蝶接力四两拨千斤格挡开日升会三当家弟弟的红棍,满手臂爆发的小山丘,绝对不是这扭扭捏捏的死娘炮儿。

水手走了两步,看四周没人,直起腰松了一口气。小手拍着胸膛,呼呼地告诉自己不怕不怕。

后方扔过来一捆绑船锚的草绳,准确无比缠上了水手扭得发电的细腰。

后面的人手上一个用力,水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摔倒在后面人的怀里。

那人常年在海面吹得发黑的手恶作剧地在后面环上他的腰,在他耳边吹着热气警告他,“闲唠嗑的!你给我听着!我说过,你要是敢在别人面前这么可爱,我要你一个星期下不了床。”

闲唠嗑的吓得腿软。连连求饶,“我那不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

“小公子拜托我们把船上旭字房的甄先生跟日字房的霍先生安排在同一件房。小公子说那寸头糙汉子会照顾喝醉酒的甄先生。我是不信的。怎么看也是人家西装革履的会过日子。他就是大排档斗酒的!再说,人家甄先生不是醉酒。人家是借酒醉睡觉,避晕船的难受。人家聪明着呢!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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