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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遮掩耳垂上的伤口,一连几天,虞燃都戴了玫瑰色的宝石耳钉。

偶尔想起那天季赭情绪化的行为,眼底流露的恼恨,她的心里不由地有些担心。

她的心事瞒不过庄非予,他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只是工作有些累了。

为了给她减压,他周末带她去农家乐,爬山游水,吃当地居民亲自用碳烤的特色玉米。

玉米上撒了一层咖喱粉,又香又辣,吃着很带劲,她吃的时候,他就坐在她对面,一直看她。

“好看吧?”她笑着戏谑他。

他摸着下颏的修长手指挪了挪位置,调整了姿势继续看她,姿态依旧悠闲。

她看见自己连同这青山绿水一起映入他的眼眸,心微微地动了一下。

吃完玉米,他接过她手里的竹棒,丢在不远处的竹篓。

他看得出她有心事,且和工作无关,不过显然她不愿意提,她也就不问了。

一起下山的时候,她头上的帽子被山腰上的一棵树,突然斜过来的树桠勾走。

“别抬头。”庄非予提醒她安全,伸出将挂在上面的帽子取下来,帮她戴好。

她静静地让他整理头,将帽子戴在脑袋上。

“想什么呢?”他笑了,“一整天神游在外。”

“没什么啊,我玩得挺开心的。”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他拉她的手捂进自己的大衣口袋,“知道吗?”

“嗯。”

沉默了一会。

“你和小翘感情是不是很好?”她问,“作为大哥,你一定很疼自己的妹妹。”

“小翘。”他低笑了一下,“她可难伺候了,没少给我出难题。”

“譬如呢?”

“帮她写作业,修改考试分数,要到她喜欢的明星签名。”庄非予摇头失笑,“她挺麻烦的。”

“但听起来你一点也不觉得麻烦。”虞燃笑,“好像是你甜蜜的负担啊。”

“她是我妹妹,我做大哥的得让着她。”

又一阵风吹过,夹着一些细微的灰尘扑到了虞燃的眼睛里,她本能地眨了眨眼睛,伸手点了点眼角,确保自己的隐形眼镜没有掉下来。

“其实我哥以前也对我很好。”

庄非予的脚步微微一滞,眼眸停顿:“你第一次说到你哥。”

“我读高中的时候他就在外面打工,考上大学,他就去外地了,一年回家两次,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虞燃想了想继续说,“很多人说他不是个正经的人,从事不正经的行业,但其实他当时也是为了让我们过得好一些才选择那行,他没有碰过毒也没有碰过情^色的东西,他说过那是他的底线。”

“所以你想告诉我,你哥是个好人?”

虞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主动向庄非予解释这些,大概潜意识不想庄非予误会他,又或许是其他。

“如果用那些严苛的道德标准衡量他,他绝对不算是个好人,不过他很善良。”

“我知道了。”他在口袋里的手包裹了她的手,“你说的我都相信。”

她微微僵硬的手指放松下来,由他握紧。

开车回家的路上,她没了来之前的负担,一颗心逐渐安静下来,脑袋歪在玻璃窗上,闭上眼打盹。

堵车的时候,庄非予侧头看了她一眼,现她唇角有些白,低头调高了车内的温度。

生活又回复之前的平静美好,美好到虞燃66续续胖了五六斤。

她在公司有骨感美人之称,从来吃不胖,婚后竟然一直在长胖。

站在体重秤上,她笑着叫庄非予来看:“你看,我竟然快过百了,突破新纪录了。”

“胖点好,你之前太瘦了。”

“可我从来没有过百过,这个数字给我冲击力太大,我不能再吃晚饭了。”

“不行。”他认真道,“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不吃晚饭?身体和身材哪个重要?再说你根本不胖。”

她跳j□j重秤,轻轻在原地跳了跳:“你现在不克制我,我会越来越胖的,胖到你根本抱不动。”

“尽管来,看我抱不抱得动。”他用目光挑衅。

“现在陪我下楼散步。”她拉过他的手,“刚才晚饭吃得太多了,不容易消化……要不你背我出去?”

他果断背上了她,拍了拍她的圆臀,出去散步了。

虞燃趴在他背上,终于知道心宽体胖是什么意思了。

*

这天,庄非予回家已经过了十点,虞燃依旧坐在沙上一边打游戏一边吃香榧。

“今天这么晚?”虞燃抬头问。

“去处理了点事情。”

“哦。”虞燃愉悦地点头,目光又专注在手上的游戏。

“陈局的一个亲戚小年轻,问地下钱庄借了钱,到期还不了,被扣在那里暴打了一顿。”庄非予打开冰箱,拿出小瓶装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如果不是陈局出面,他可能会被活活打死。”

虞燃抬眸,蹙眉:“那个怎么能碰呢?一失足成千古恨,严重的性命都会丢的。”

庄非予点头,又喝了口水,将瓶子放回去,关上冰箱:“刚才我陪陈局一起去将他领回来,他伤得不轻,立刻去医院做了检查,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虞燃叹气。

“巧的是,我在那里碰到了你哥。”

虞燃的心猛然一沉,反问:“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你哥季赭。”庄非予眼眸凝视她的脸,冷硬的脸透着肃然,“他是那边的组织头目,今晚打人也是他。”

“怎么可能?”虞燃的声音很轻,但潜意识已经相信了这个事实,庄非予不会骗她。

“陈局这次会追究到底,所以你哥可能会有麻烦。”庄非予公式化的语气显得很冷漠,“燃燃,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地下钱庄,通常就是和非法集资,高利贷,洗钱等肮脏的交易联系在一起,如果季赭真的和那些沾上边,他在任何人眼里,都和善良背道而驰。

庄非予走到她面前,伸手扶住她微颤的肩膀,眼眸沉静:“我相信你说的,他是个善良的人,但是他犯罪了。我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审判任何人,但法律有这个资格,也是任何人都无法逃避的。燃燃,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虞燃的手捂上了眼睛,轻声重复,“我知道了。”

一周后,本市最大的地下钱庄被端起,组织脑季赭没了踪影。

警车停在季家门口,公安机关布搜查令,几个警察进入季家,对季父季母进行询问,虞燃赶到的时候,现左领右舍的村民都围成了圈,正对她家指指点点,看热闹。

季父正在被问话,季母在一边掉眼泪。

“根据刑法第三百十一条,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包庇的,处三年……”女警察用一种严肃的语气向老实巴交的季父陈诉法律法例。

“我们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季父两鬓白,整张脸上一点生机都没有,声音像是混着砂砾的江水,十分浑浊,“他不太回家,也不和我们说心里话。”

虞燃赶过去,自报身份:“我是季赭的妹妹。”

女警察接过她的身份证,扫了一眼,立刻问:“你怎么不一个姓呢?”

“我父母他们是再婚,我还是跟原来的爸爸姓。”

女警察用很冷硬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你这里等着,等会也有话问你。”

幸好季斯杰在读书,没看见这惊心动魄的场面,虞燃在心里松了口气。

当听到季赭参与的非法集资数目时,虞燃整个人都晃了晃,眼前一阵黑,几乎撑不住,而面前的女警察还喋喋不休地说着这事的性质严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他没有联系过我。”虞燃声音如游丝,“我保证如果他联系我,或者我知道他的下落,我会及时联络警方的。”

回去的时候庄非予来电,虞燃木然地开车,耳畔嗡嗡杂杂,根本没听见,等到红灯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她拿起听了。

“你在哪里?”他问。

“回公司的路上。”

庄非予听到她的声音极其不对劲,立刻说:“现在的地址报给我,我来找你。”

“不用了,我要安静一下。”虞燃的气很急,“让我安静一下,我快到公司了……抱歉。”

她按下了电话,然后关机。

等到虞燃回到公司,进了办公室,她陷入大沙里,闭上眼睛,整个人依旧在颤,脑子里的那根细弱的神经几乎要被一把钝刀一点点地扯裂。

怎么办?季赭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庄非予拨不通虞燃的电话,起身下楼,坐电梯到底下室,立刻取车去她的公司。

却突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你快给我回来。你爸爸刚才身体不舒服,晕倒了一次,家庭医生来过了,给他输了一瓶液,现在刚醒,他说要立刻见你。”庄母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还在意他死活的话。”

庄非予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了一句好,挂下电话。

他坐进车里,闭了闭眼眼睛,立刻做出了决定,拨电话给虞燃的公司的前台,请她帮忙看看虞燃安全抵达公司了没有了,前台工作人员内线拨通虞燃办公室的电话确定她已经在了,回复庄非予,庄非予温和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再驱车回家。

庄家的气氛非常凝重。

庄父披着一件厚重的军绿色大衣,半躺在床上,待庄非予进来,他盯着这个任性,孤傲,我行我素的儿子,眼眸夹杂的是愤怒和失望。

“爸,您现在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庄父冷笑:“你还管你爸的死活?你还管庄家的名声?我以为你就陷在温柔乡什么都不管了!”

庄非予微微蹙眉,保持沉默。

“我早就和你说过,婚姻是男人的第二事业,任何一个有正确价值观的男人都不会选择那样的女人!公关经理,说得难听点,就是过去的交际花!我当时反对你却一意孤行,现在好了,报纸,电视,广播,所有媒体都知道她的大哥是逃窜的罪犯,你竟然娶了一个和罪犯有亲戚关系的女人!不说我们庄家,不说我和你妈的脸面,就你自己而言,你该如何自处?!”庄父大声斥责,“你说!你这个混账东西!”

“这和她没有关系。”庄非予冷然,“您为什么迁怒于她?”

庄母冷笑,扯了扯肩膀上的披肩:“会没有关系?谁知道她哥哥那些的罪行,她有没有参与?非予,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我早就说过,那样的女人就不可能是单纯的,她出身卑微,家庭环境复杂,什么好的都没见过,遇到了你这样的,当然得使劲全部力气活攀住了,你倒好,傻傻地着了她的道,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了,谁反对都没用,我和你爸也只好睁一眼闭眼,想着眼不见为净算了,但是现在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她们家的罪行,而我们竟然和那样的人做了亲家,这下躲都躲不开了。我们的亲戚,你爸爸生意上的朋友,我们企业的客户,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我们?我们怎么和他们交代?”

“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婚姻向他们那些外人交待?”庄非予冷笑,“我再说一遍,这事和虞燃没有关系,她是个正直,善良,单纯的好女人,我选择她是郑重,深思熟虑的,这点不会改变。”

“滚蛋!”庄父抓起手边的玻璃杯砸过去,“执迷不悟的东西!立刻给我滚蛋!”

杯子砸在庄非予的眉骨处,剧烈疼意顿生,他蹙了蹙眉,扫了一眼在气头上的父母,转身拂袖而去。

躲在门口偷看屋内动静的苑小翘见庄非予出来,步伐很快,立刻伸手拦住他:“哥!”

庄非予看了她一眼。

苑小翘急了:“你是不是着魔了啊?!为了她和爸爸置气?爸爸还病着呢!你竟然说那种话……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为了那么一个女人值得吗?”

“让开。”庄非予薄唇轻启,只说了两个字,伸手轻轻推开苑小翘的肩膀。

“我必须说!”苑小翘眼睛红红的,不依不饶,“爸和妈说的都没错,她哥哥做了那样的事情,足够让我们都蒙羞了,这几天我都躲着同学呢,怕他们过来问我,你哥哥是不是娶了一个罪犯的亲戚?我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么丢脸过!你真的为了那个不怎么样的女人不顾我们的感受吗?还有,你也不怕别人会瞧不起你,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吗?你不觉得丢脸吗,她那样的出身和职业,还有那样的亲戚……”

她话音还没说话。

庄非予已经举起了手掌,迅凛冽往前,直到她的脸庞一寸,才及时收力,缓缓握拳,眼眸如同铺盖上一层坚硬的薄冰。

苑小翘彻底震惊了,半句话都没有,从小到大,最宠爱她的就是庄非予,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他要动手?

“我得提醒你,她是我的女人,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庄非予的声音冷到了极致,“你不要得寸进尺,一次次挑战我的极限,当心我翻脸不认人。”

他说完绕过苑小翘,快步向前走。

苑小翘呆在原地,喘气得厉害,过了片刻嚎啕大哭,转身喊:“你就真的不顾别人的看法他们会说的多难听,你知道吗?我是关心你!”

“别人。”庄非予低头下楼,从口袋里掏出电子钥匙,笑声轻蔑,“别人说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

晚上回家,庄非予看见虞燃坐在沙上,双手撑额。

他走过去,伸手抚了抚她的顶。

“你能帮帮忙吗?”虞燃小心翼翼的开口,头也不敢抬。

“不行。”他直接拒绝。

虞燃起身,说了声好我知道了,擦身而走。

庄非予拽住了她的手腕,声音用力:“燃燃!”

“我说我知道了。”虞燃挣扎。

“你知道什么?”他冷笑,“你为什么对我带情绪?”

“我没有。”她说,“我只是自己对自己有情绪,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能没有情绪吗?”

他将她拉到怀里:“你看着我。”

她不看他。

他捏起她的下巴,沉声:“看着我,我最后说一次。”

她被迫看着他的眼睛。

“我对你不会是无条件的,也没有一种感情是可以没有底线的。”他眼眸冷厉,声音冷硬得令人恐惧,“你和他再有感情,我都不会帮你,这是原则问题。你没有资格因此对我脾气,懂吗?虞燃,你不要太任性。”

虞燃怔怔地看他。

下一秒,他将她扛起来,迅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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