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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阿姆您又不是不知道舅父的脾气,冲劲一上头,就什么都不管了。再有,二福大概是以为舅父在跟他玩耍呢,小孩子手劲不会敛,这误会就闹大了。他又不会说话,咱也不知道他要干嘛。一场误会,却叫舅父赶上了。”

郑氏听了两个孩子的劝,心气渐渐平和下来。

白鑫将院子里的桌椅起来放到大堂,谁知竟然发现二福自己一人坐在高椅子上。这要是摔下来……他赶紧放下手头上的东西,将二福抱起来给大人们送去。万万没想到,二福又对着白鑫的脸拍了一下。

第二个受害者沉默地低头看了看表情特单纯无辜的打人者,轻轻捏住他的脸蛋扯出一个搞笑的表情,然后说道:“才第一次见面你就敢打我啊,胆子不小。”

这时候本该照顾二福的万春晖才出现,见到二福没事,有白鑫抱着呢,顿时感激不已。他一时疏忽(或许心里有一丝责怪)将孩子一人仍在大堂,却是跟丈夫宝元说话去了。

见白鑫脸上微微红了一块,万春晖随口问他怎么回事。白鑫便告诉他是莫名其妙被二福打了。一时之间,万春晖真是哭笑不得,这么点大的孩子就喜欢打人嘴巴子可怎么办。这个事一传出去,村民们都说见到白家的二福要当心,那孩子喜欢打人的脸,也不管是自己人还是外人。

两孩子满月了,白家找了村里有学问的老汉白鸿明给取大名所谓的有学问,不过是读过书认识几个字,这在村里却是了不得的。阿福大名叫作白和兴,二福的大名是白和嘉。

闹腾一天后,把两孩子哄睡了,白家安静下来。白鑫逗弄了一会突然出现的阿金,被它十分给力的咬了一口之后,便睡着了,不像有些人还在折腾。姑娘们的房间里,宝花笑脸盈盈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一时想得痴了,直到腿上被人重重地揣了一脚宝夕憋着气骂道:“翻煎饼呢你!不想睡你出去翻!吵死个人了真是……”

宝花用力坐起身来,愤愤地瞪着床铺那头,忍着没发作,狠狠翻出一个眼花便躺下继续想着小心事。

而隔壁房里,郑氏在和老爷子算账,算出从孩子出生到现在花了将近三两银子。来吃席面的客人中有几家因是自己人故而送了礼的,但送的都是些孩子们用的东西不能算作银钱。下半年的成还没缴税没换钱,采菇那段日子郑氏白老爷子挣的钱加上老大老二上交的一共有一百余四两银子,再加上以前的有三两多存银,但是近日花掉二两银子又八百五十六个铜钱,总之如今家里公帐上有一百又四两银子、铜钱三四百个。这些钱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笔巨款。但是郑氏算了半天却越发忧愁了,以前她生下四个孩子花的钱一共都没超过一两银子!怎么如今挣的钱越多还花得越多了。

郑氏思来想去,就对老伴说:“老大那屋子人也挣了上百两银吧,宝贵成亲的事情便叫他们自己操办好了,那么多钱抠在手里不花留着发烂啊。”

等了一会老爷子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样子是睡着了;郑氏紧了紧被子,嘟囔着:“垫子又薄了,该添草了。有空的话你给那个谁编条草垫子吧,冻坏了别说是我不管,他自己有钱呢……”最后一句又轻又低:“老了眼睛不行了,最近越看越像君君……”

老爷子这个时候动动脑袋,“嗯”了一声。

相较于这几位来说,傅氏可是难受得紧。叠声询问白老大:“你说什么时候跟老爷子他们讲分家的事情啊?你吱个声啊!”

白老大被她闹得烦了没办法睡觉,不得不叮嘱她说:“马上就过年了,你别闹,先把这年高高兴兴安安稳稳地过完了再说。”

“那年后正月里?”傅氏追问。

白老大不满意:“还有初九、十五没过呢。”

傅氏便知道他的意思了,哼声道:“等十五之后二房你弟弟又出门了,你又会讲‘等人回来了再说分家的事情’对吧。”见他不吭声,就知道说出他心声了,郑氏越发坚定地道:“趁着过年大家都在,大好日子里说这个事情,你阿姆他们想发火也得看时候,等过几日火气自然就消了,这事也就瓷实了。”

白老大猛然掀开被子怒视她,大手高扬吓得傅氏往后躲,但没甩下去。

见状,傅氏胆色大了起来,蹬脚将汉子踢下床,“呸”了一下,把被子往身上卷得牢牢的,一丝多余的都不给留,口中振振有词:“白其风你敢打我,今晚别想在这屋里睡觉了!”

白老大苦着脸坐在地上说:“你别闹了,让孩子们知道多难看!”

傅氏得寸进尺地威胁他:“闹到全家都看见,我就直接把事情说开,看到时候是我在孩子们面前没脸,还是你在老人面前有脸!”

没曾想,白老大的反应却是定定地看了傅氏两眼,起身抄起自己的衣裳就出门去了!

傅氏傻眼,反应过来后急急追出去,便看着他把通向天井的小门从外头给关上了。于是傅氏放下心来回房休息:去后面不是找吃的就是上茅房,难不成还去跟那个白鑫挤草窝?!

白老大再次出乎傅氏的意料,倔脾气上来,还真就去掀白鑫的被窝!

早在前院的小门打开,白鑫就听到动静了,心里偷偷幻想着如果是小偷进来会怎样。但没猜到有人要跟他睡觉,难道这年头睡柴草堆都有人要抢?!

在白老大动手之前,白鑫赶紧睁开眼睛,极其惊诧地喊道:“大伯?”

白老大冷得搓着手,笑着跟他说:“阿鑫啊,你看,你大伯君没留意就把房门从里给闩上了,大伯不想吵醒她,就来跟你凑合着睡一晚。”

趁着说话的时候,白鑫悄悄将睡在被窝里面的阿金塞进衣襟里牢牢捂住吵醒阿金的代价就是又被咬一口吸了血,他竟然还能分神想着:当初说好了给阿金喂三次血就差一次,结果把它带回来、它经常不在却时不时会冒出来突袭,亏大了吧。等老汉子说完,白鑫乖乖让开一部分位置,“大伯快上来吧,晚上冷得很。”

老汉子躺进白鑫暖过的被窝,舒服得直叹气,又想到什么,便吩咐阿鑫:“今晚这个事你别说出去啊!要不然你阿会责怪你大伯君。”

黑暗中白鑫注意力全在胸口窝着的小蛇上,随口就应道:“好,知道了。”

折腾一晚,白老大终于安心睡着了。白鑫因为担心阿金被发现、担心阿金咬到人,直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便没能早起。但是,前院开往后院的小门叫白老大给闩住了。

于是,第二日一早,老爷子先起来发现后门开不开,便绕到后院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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