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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把混淆记忆的无忧术学完了,但实际效果还未可知。如果再次让元骅的记忆混乱淡化,自己在他的印象里,又会扭转成什么样子?

“我感受到你灼热的视线了,”本来专心骑车的元骅忽然开口,“你这么专注地看着我,害我更动心了怎么办?”

颜蓁一阵害臊:“那你放我下来!”

元骅马上又讨饶说:“别呀,你随便看,想动摸摸都行。”

恢复了沉寂,颜蓁又在懊恼刚刚不该那么说,显得太弱势了,完全占了下风。完全可以说“一抬头就是你后脑勺不看你我看天吗”或者“我只是看看你几天没洗头”,听起来理直气壮有说服力。

五分钟的一段路,愣是给元骅骑了得有快十分钟。颜蓁看着周围不断超车的人,甚至还有个两岁的小孩子开着玩具小轿车呼啦啦跑过了他们,吐槽道:“我们是不是被选慢放了?”

“你不觉得,这样晃晃悠悠的,吹着风儿,很有感觉吗?”

颜蓁说:“我只觉得我走路都比这个快。”

元骅轻轻叹道:“你看不出来吗?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每一秒都让我深陷其。”

很好,今天扮演的是艺青年。颜蓁就直说了:“我也不喜欢艺青年款的。”

“那就是喜欢狂野款的?”元骅低声笑了,“你直接告诉我吧,别让我猜来猜去了。”

颜蓁眨眨眼,他也搞不清现在的情况。以前被别人追求,颜蓁都是掌握主动权的,说拒绝就拒绝,不留一点余地。但这次他优柔寡断,决绝的话说不出口,总是很容易陷入被动局面,被牵着鼻子走。

他把这个异常归结于元骅的颜值和段位都太高。

越是段位高才越让人没有安全感呢,颜蓁想起一开始元骅壁咚的那场乌龙,深沉地叹气。

只能怪他们相遇的时候太糟糕了,元骅能忘了那回事儿,他却不能。所以他的心态也还停留在那个时候,不能轻易转变过来。

干脆给自己也施个术得了,现在什么事儿都能忘脑后一抛,当想不起来得了。忘忧术,忘忧术,这个名字起得真好,不是没有道理的。

元骅先是教了篮球的规则,从发球到抢球,哪些动作会犯规,罚球的流程。大部分规则颜蓁都懂,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元骅又说到了哪些假动作比较容易躲过对视线,然后做了示范。

“我现在就是你的陪练,你从拍球开始,”元骅鼓励道,“然后练习投篮,力气别用太多,避肌肉拉伤。”

颜蓁跟着元骅练了一下午,他没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肢体不协调,只是有些体力不支,很快就累了。

“歇一会儿继续?”元骅拿了两瓶水过来,递给他一瓶,“慢慢喝。”

颜蓁抱着水,元气尽失:“我想喝冰阔落……”

“运动完之后喝可乐容易造成钙流失,还会增肥,”元骅宠孩子似的,“乖。”

元骅似乎特别喜欢拍他的头,颜蓁总觉得跟拍小狗似的让人特别没面子。但这会儿他没力气挣扎,就乖乖地让拍,懒得动弹。

“放弃挣扎了?”元骅笑着问。

颜蓁总觉得这句话里包着另外一层意思,谨慎地回答:“我是懒得理你。”

元骅被拒绝多了,形成了习惯,盘腿坐在他身边淡定地喝水。

颜蓁看着远方跑来跑去的人群,个个都正值青春年少,看起来没有一个人有心事。“元骅,你想过之后做什么吗?”

“像我爸一样吧,先升学,考研考博然后留校当老师?”

颜蓁看着他,感觉他没什么目标:“你不想继续打篮球吗?你打得那么好。”

“嗯哼,只是在同龄人里显得好,真的打职业,我就不知道要被甩到哪儿去了……”元骅说,“本来这也就是人生的一部分,打篮球的时候好好玩,然后规规矩矩地去钻学术,拿个稳定的工作,像我爸一样。”

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这部分他没说,在遇见颜蓁之前,他是真的打算按照这条路走。

也许他会像他的父母一样,和合适当妻子的女人结婚,然后彼此没什么太深的感情,怕麻烦也不离婚,最后分居两地。

但是遇见了颜蓁,现在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男人年轻的时候需要传说,成熟的时候需要事业。”元骅说,“你不觉得这样才是最终的归宿么?”

“那不够年轻也不够成熟的时候呢?”颜蓁脑子放空之后就容易开脑洞,“像二十几岁的年纪,不会有别的想做的事情?”

“有啊。”元骅说,“想要你。”

颜蓁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这句话听着简直像求婚。“我问正经的,没有在和你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元骅淡定地看着他,眼神里含着浅淡的笑意,“二十几岁的时候,难道不是最需要一个能和自己互相支撑的伴侣?想要感情,想要陪伴,想要爱别人,也想要别人爱自己。我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了,现在我就会开始争取。”

这话题走向越来越暧昧,颜蓁干脆不说话了,埋着头当鸵鸟。

他印象里最深刻的,是他老妈在二十几岁的时候离了婚,带他回乡下,被不少人非议。

还是元骅最终打破了沉默:“你呢,你之后想做什么,一直帮妖怪结缘?”

“或许吧,”颜蓁顺着阶梯就下,“也有可能……”

像他妈妈一样去参加联盟的考核,当一个驱魔师。当然,这个选项很明显不符合颜韵蓝的期待。

“可能?”

“可能找个合适的工作,”颜蓁自嘲道,“适合我这个专业的,就是去工地搬砖吧。”

元骅被逗笑了,来不及说话,颜蓁就问:“你也要说我真幽默吗?”

元骅问:“还有谁说过你幽默?”

“一个道士,还有正打算追许学长的那个妖怪。”颜蓁如实回答。

说起追许白术的妖怪,元骅不由得上了几分心:“我最近没看见有接近竹子的人,倒是天天和那只仓鼠玩,他能盯仓鼠盯一天。”

这要是焦大海,被盯一天可能就开心疯了。

“能不能具体说说学长的情况?”颜蓁想着焦大海那边可能有胡一捋儿助阵,两只妖怪都不太正常,难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来,还是他这边多了解情况一点好。

元骅:“当着我的面问别的男人,你还真不怕我吃醋啊。”

颜蓁不怕他吃醋,反正真醋假醋元骅都吃了不少了:“这是业务,就当帮我个忙?”

元骅不再开玩笑,认真地想了想,马上把自己的好哥们给卖了:“从哪儿开始说?”

“你觉得能说的,”颜蓁给的范围很大,“都说了吧。”

这范围就相当广了,元骅先从许白术的家庭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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