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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远飞快地说,“史蒂夫找到林指了,他明天晚上到,直接过来演出。”

穆康顷刻间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他呆愣半晌,神经病似的对着电话说:“行了怼爷,我知道自己在做梦。”

李重远:“……”

穆康思路清奇地说:“肯定是梦,他又没有签证,哪儿能说来就来。”

李重远:“……”

穆康哑声道:“别玩儿我了。”

“傻`逼穆!”李重远怒其不争地吼道,“就当是做梦,你他妈也赶快给我滚回来!”

电话挂断,被命运打击至深、以为自己已被老天爷抛弃的穆康心神恍惚了足足五分钟,依旧没分清此刻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得试试看能不能感觉到痛。他想,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好像不怎么痛。

所以我真的在做梦吗?

我`操,不要啊。

穆康不甘心地又狠狠扇了自己一下。

妈的,还是不怎么痛。

哈哈,我就知道这是梦。

果然还他妈的是梦。

真的……是梦。

这一下可谓是锥心刺骨。穆康难受得整个人都快坐不稳了,一惊一乍的心好像被捏碎了似的忽然没了知觉,钝痛蔓延至五脏六腑,一下一下砍上他的肝、他的肺、他的三魂七魄。

我`操`你的老天爷,觉得老子被你虐得还不够惨吗?噩梦整完了居然换这种操`蛋的梦蒙人?

我认输,别再玩儿我了行吗?我把自己扇醒还不成吗?

夏树工作到一半,特意跑回来叫为情所困的兄弟起床吃饭,哪曾想到一进门就正正好目睹了穆姓失心疯患者不停掌掴自己的惊悚一幕。

“我`操!”夏树冲过去一个剪刀手制住穆康自虐,“你怎么了?”

穆康双目赤红,看起来离走火入魔只有半步之遥,嘴里嘟囔着:“不带这么玩儿的……”

夏树:“啊??”

穆康无意识地看向夏树:“你他妈怎么也在?”

夏树:“……”

穆康:“这个梦的出场人物怎么这么多?”

“不是梦。”夏树说,“你没在做梦。”

穆康:“呵呵。”

夏树近距离观察了多日穆大才子神经兮兮的颓废模样,早有些看不下去,这会儿更是深觉都他妈是些什么破事儿啊。他暗自吐槽了五秒,对穆姓患者说:“对不住。”

夏导演拿出他上山下海练就多年的力气的六成,气沉丹田,毫不留情照着穆康的肋骨施展了一个肘击。

穆康立即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痛苦地弯下腰倒在了床上

哪怕是施瓦辛格的肋骨对上手肘也绝逼只能跪,夏导演实在是深谙揍人髓。

夏树:“疼吗?”

穆康在床上缩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低声说:“疼。”

夏树清晰地说:“不是做梦。”

穆康:“啊。”

“怎么了?”夏树问。

“怼爷说他明天晚上就到。”穆康说。

“l团的演出?”

“是。”

夏树:“那你还不快回去。”

穆康沉默了一会儿,说:“夏导演。”

夏树:“嗯?”

穆康:“我不是在做梦,对吧。”

夏树:“还要我再打一次吗?”

“操,居然还挺他妈想的。”穆康维持着蜷成一团的虾米造型,埋头低低笑了起来,“我扇了自己那么多下都不觉得痛。”

夏树:“放屁,脸都快肿成猪了。”

“真的。”穆康越笑越嚣张,“你再打我一下。”

夏树:“……”

穆康:“哈哈哈哈哈,求你了官人。”

夏树深藏功与名:“滚。”

惨遭毒打的失心疯患者一咕噜爬了起来,俊脸又红又肿,肋骨又痛又麻,发型支棱得像个鸡窝,招蜂引蝶的才子风范荡然无存。

这些通通都不是事儿。

因为他的心又回来了。

穆康漆黑的瞳孔闪闪发光,像忽然长出了星星似的,漫天都是流光溢。他抹了把脸,迫切地问夏树:“有船了吗?”

“我们没有,但是路易斯有。”夏树冷静地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请您赶紧把evan追到手,带过来让我开开眼。”

54.

苏嘉诺哈达机场的电子信息屏烂得名不虚传,穆康和路易斯同一帮无知旅客站在一起,仔仔细细瞅了五分钟,终于确定画面虽然看起来在刷新,实则只是于不同语种间切换,具体内容一直是一小时前的航班信息。

穆康掉头就走:“去柜台问吧。”

“我说过了穆先生。”路易斯跟过去说,“信息屏总是出错。”

穆康随口道:“你什么时候说过?”

“上次啊,你帮我查信息那次。”路易斯说,“那天我接的贵宾就是林先生。”

一直没想起来路易斯到底是哪根葱的穆康脚步一顿,脑海闪现依稀的回忆碎片,电光石火间串起了所有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路易斯:“你不记得了吗,穆先生?”

被人一语中的这种事自然不能宣之于口,穆康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地表示:“我当然记得,从迪拜飞来的飞机嘛。”

路易斯赞叹道:“你记性真好!”

当天的直飞航班已飞走,第二天的直飞航班全满,回国路线只剩下了联程航班一种选择。时逢东南亚雨季,航班取消的取消、延后的延后,很多航线需要消化被取消航班的旅客,临时加塞的穆康和柜台工作人员筹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排出了一条由新加坡转机、于第二天傍晚抵达国内的路线。

夜幕降临,穆康将最后两支烘焙版中南海分了一支给路易斯。两人站在热带雨季的潮湿夜风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话别。

“祝你一路平安,穆先生。”路易斯说,“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你。”

穆康:“我也没想到那次你接的人就是evan。”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路易斯笑着说,“穆先生,恕我冒昧,你和林先生在一起很久了对吗?”

穆康看了路易斯一眼:“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不知道。”路易斯想了想,“你们明明是两个性格迥异的人。”

穆康:“嗯哼。”

“可是我觉得你们很多时候非常像。”路易斯慢慢地说,“弹琴的时候,谈论音乐的时候,讲课的时候……”

“有意思的想法。”穆康笑了,“你说得没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确实在一起很久了。”

距穆康发现林衍的那个暖春傍晚,已将近十年。

这十年间,虽然大部分时候两人都天各一方,但彼此一直是对方心中珍贵的唯一,世道是非、浮华纷扰,未曾撼动其分毫。

即便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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