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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夫吵了几句,勒夫又把他弄进了审讯室,用铁棍打他。勒夫当然可以这么做,因为他一直没有认罪。

1958年8月26日

勒夫和希维尔打了他整整一天。他没有认罪。

1958年8月27日

他没有认罪。

我应不应该劝劝他?假装认罪总比挨打好。

1958年8月28日

他没有认罪。

我不能和他说话,那是不允许的。

1958年8月29日

他还是没有认罪,快要被打死了。我需要想办法让勒夫停手。

1958年8月30日

勒夫终于停手了,看起来也不想真的让他死。

1958年9月2日

他被转入了二级牢房。该死的混蛋!他们不能这样对他!他的伤都还没好!!

他见不到那些“焦虑的朋友”了。

1958年9月3日

我和希维尔换班,中午给他送了午餐。他隔着门和我说话了,问我为什么没有灯,为什么不放他出去吃饭。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不允许在只有两个人的场合和他说话。

他从此以后只能孤独地待在那儿了。我再也看不到他的金发和蓝眼睛了。

1958年9月8日

中午我去给他送饭的时候,他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他出不去,除非认罪。

1958年9月12日

今天轮到我送饭,他没有问什么。

1958年9月19日

我给他送饭,他什么都没说。

1958年9月25日

送饭时他什么都没说。

1958年9月30日

勒夫说他终于同意忏悔了。我真讨厌勒夫得意洋洋的样子。

1958年10月1日

他转出了二级牢房,可是我已经认不出他了。他灿烂的金发和如夏日天空一样的蓝眼睛都不见了,瘦得像个骷髅,头发干枯,眼睛发灰。

……

字迹在这里晕成了一团,模糊不清。林衍停止翻译,轻声说:“他哭了。”

穆康深深吸了口气:“啊。”

林衍看着日记本:“继续?”

穆康默然望着窗外的雪:“嗯。”

1958年10月2日

他的忏悔大会安排在明天早上,很多人都会来。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或许在外面很出名。

1958年10月3日

今天的忏悔大会是个灾难!勒夫生气的样子真让人永生难忘!

上帝啊,请原谅我之前的自以为是。他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明明比夏日的天空更美!

他真是个天才!我要把他最后的话写下来!

那些做着我曾经做过的事的人,永远都不会改变

即使他妄图改变,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即使我所谓的“悔改”仍在散发恶臭地煽动情绪,不,

所有可能的忏悔都无法让这张口无遮拦的嘴闭上

因此,现在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我,灵魂里毫无值得怜悯之处!

快来打倒我的卑贱吧!噢,让这条寄生虫有一些用处:

这个卑鄙的家伙,会给所有人上一堂有启发性、有威慑力的课!

1958年10月4日

他被关进了二级牢房,再一次。我早该想到的,他根本不可能认罪!该死!他永远不会认罪!

1958年10月8日

他们要用水刑了,我他妈从没见过这玩意儿被用在人身上过!我必须要为他做点什么,我必须告诉他。

1958年10月9日

我找到机会和希维尔换班了,明天给他送饭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

1958年10月10日

我在门外站了很久,他应该看到了,可他没有和我说话,我也没有说。

该死。我为什么没有说话?为什么??

1958年10月12日

他被送进了水刑牢房。仁慈的上帝啊,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忏悔,我后悔了,悔不当初,可我进不了他的牢房,我见不到他!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1958年10月14日

我见不到他!

1958年10月15日

我去找了勒夫,他说他也不知道,犯人一旦被转入水刑牢房,就不由我们负责了。

上帝啊,我该怎么办?

1958年10月16日

我见不到他!!

1958年10月17日

我见不到他!!!!

1958年10月18日

他被转出来了!感谢上帝!

我已经和同事换好班了,明天无论如何,就算是清洗我也要和他说话。

1959年10月19月

送饭的时候他主动和我说话了,听他的声音,神应该还不错。他又有了一首新诗,叫做“秋即将凋零”,写得美极了。他隔着门念给我听,请求我记下来。

柔软地

雪吞尽了花园

铁锈覆盖光秃树干

还有风

轻易割了庄稼

和灌木丛上的麻雀

秋即将凋零

很快

冬将绽放

一个接一个地

它告诉每一方寸

天地便归于平静

除了我们

是的,除了我们

我被他的诗打动了,忘记了要和他说话。没关系,我可以好好想想下次送饭的时候和他说什么。我有很多话想说,一定要劝动他。我可以告诉他,我能帮他做出优秀的刑期记录,再给他很好的评语,这样他很快就能自由了。没错,我到时候就这么对他说:你只要出去,就能看到秋的结尾,和即将落下的雪。

这是迄今为止最长的一段文字,笔记连贯,字里行间跳跃着书写者的迫切与激动。林衍念完这篇写于1959年10月19月的日记的最后一个字,双手忽然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穆康的视线从窗外的雪上移开,伸手把日记从林衍手中拿走了。

林衍低着头说:“让我念完。”

穆康哑声说:“够了。”

林衍:“没多少了。”

穆康:“theautumnhasitsautumn,你刚刚读的。”

林衍:“……嗯。”

穆康沉声道:“看着我,林衍。”

林衍慢慢抬起头,眼眶微红,同穆康哀伤对视。

穆康一字一句地对林衍说:“他快死了。”

林衍安静地说:“是。”

穆康把日记放回去,盖上盒盖,看着林衍的眼睛:“不用念了。”

林衍固执地重新拿起日记:“有始有终,让我把它念完。”

故事的残酷结局就在紧接的下一页,出乎意料、理所当然。

1959年10月20日

他死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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