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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展开一幅有人、有风、有青草、有远山的画卷。小提琴用丰盈的揉弦将情感吟唱得生动优美,钢琴一次次制造冲突,又一次次被弦乐的绵延安抚,二者时而远离、时而交融,就像一个人不停地与另一个人分道扬镳,又在下一个转角重新握手言和。

全曲结束在一个意味深长、又仿佛充满希望的大三和弦。邱黎明和穆康对视,都捕捉到了对方眼中涤净灵魂的无上愉悦。

外行人夏导演被这场在他看来是毫无征兆、凭空而成的表演惊呆了。

明明之前练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几位听众疯狂鼓掌,陆西峰大喊道:“太他妈好听了。”

管小小急切地问:“什么时候给我写歌?”

夏树庆幸地说:“多亏小小把你介绍给我了。”

邱黎明放下琴,和管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邱首席还没从音乐带来的极端快感中抽离,一言不发转背去松弓琴。管啸起身把茶递给穆康,直直盯着他,恶狠狠地说:“求求你了,赶快滚去瑞士。”

第二十八章

穆康在四月中旬完成了《地道战》。这次提前得挺多,他拿不准该不该直接发给客户,只能打电话同王俊峰确认。

提早了一个多月完稿,在穆康多年拖稿生涯中绝对称得上是神迹了。王俊峰在电话那头安静了足足一分钟,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穆康重复道:“地道战写完了。”

王俊峰:“现在才……刚四月啊。”

穆康:“嗯。”

王俊峰:“你逗我吧?”

穆康冷冷地说:“没逗你。”

“啊,那好吧。”王俊峰梦游似的说,“我想想。”

穆康不耐烦地问:“要想多久?”

王经纪人吃惊归吃惊,回过神来后工作还是拿得很稳,马上说:“还是按你平常的完稿速度发,先留着,别又删了啊。”

穆康:“知道了,我就留在工作室的电脑里,到时候你帮我发吧。”

王俊峰:“怎么要我发?”

穆康:“我大后天就走了。”

王俊峰接二连三地受到了惊吓:“啊?走了?”

穆康:“去瑞士。”

王俊峰:“旅游?”

穆康石破天惊地说:“工作,去半年左右吧。”

王俊峰:“……”

“有事直接微信联系。”穆康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在瑞士一样可以接作曲的工作,别排太多。”

这货并不是在友好地征询王经纪人的意见,而是在礼貌地对合作伙伴发出例行通知。

王俊峰脑子还没转过来,愣愣地问:“什么工作要去瑞士?”

“给一个乐团写曲子。”穆康轻描淡写地说,“就是evanlin的l团。”

王俊峰:“……哦。”

他总算回过味儿了,一惊一乍的心好像过劳死了似的静如死水。没什么,王俊峰自我安慰道,反正穆康一直都是这德行。

他跟上穆康的思路,怀疑地问:“你就是evanlin说的那个……最好的作曲家?”

穆康心想这不明摆着吗,平静地说:“嗯哼。”

王经纪人终于恍然大悟。他虽然看了evanlin的访谈视频,但完全不知道那段看起来很唬人的钢琴弹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也压根没听出来和苏青的“借鉴”有什么关系。一言以蔽之,苏青事件的后半段,王俊峰其实一直旁观得稀里糊涂如坠五里云雾。

他顿觉压力陡增,心想这工作内容升级得也太迅猛了,直接奔着满级去的节奏啊,以后我还怎么给他接普通的配乐活儿?

穆康又说:“电视剧和音乐节目暂时别接了,电影的话可以发给我看看。”

栽了几年的摇钱树眼看就要被移植了,王俊峰垂死挣扎道:“为什么非要去瑞士写?”

“找灵感。”穆康直截了当地说,“并且我得和他一起,才能写出更好的音乐。”

王俊峰:“evanlin?”

穆康:“嗯。”

王俊峰想到那位帅气自信风度翩翩的指挥家,又想起那句掷地有声的“heisthebest”,意识到自己这轮铁定是毫无胜算了。

“好吧。”王俊峰无奈道,又贼心不死地问,“什么时候回?”

“九十月份吧。”穆康说。

王俊峰心道还好还好,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就好。他恢复了往常的细致入微,体贴地问:“东西都拾好了吗?签证呢?”

穆康干脆地说:“都弄好了,那就这样吧,再联系,拜拜。”

王俊峰扭扭捏捏地还想再说:“那……”

听筒传来忙音,电话无情地挂断了。

王俊峰:“……”

穆康之前已经把行李和必须的工作用品都打包寄去了林衍给的地址,出发去机场时便轻装上阵,只推了一个普通24寸行李箱。

办好登机手续,他溜到外面享受长途飞行前的珍贵一烟,烟是那条软装中华里的最后一包,此刻放烟的柜子已然空空如也。

就好像那个盛放着糟心过去的灵魂一样,此刻也空空如也,焕然一新。

人生变化莫测,祸福难料。两个月前穆康从p国回来时,曾在天寒地冻中惆怅不已,不知下一次见林衍该是何年何月。谁知时间没过去多久,春寒甫尽之时,穆康就要飞去瑞士找他的阿衍了。

看似不可思议,其实事情的形势一如既往,变的是穆康自己而已。

气温已经开始回升,黎明寒风里夹杂着早春的清新气息,柔软舒适,再也不需点烟的人佝着背抵挡。穆康穿一身米色风衣,深深吸了口烟,眼角涤荡心满意足,风卷起风衣下摆和额边的发,即使衣角微皱也遮盖不了他周身凌冽又迷人的气质。

像个……亟待开屏的孔雀。

几个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小姑娘推着行李经过穆康,三言两语地嘀咕:“好帅啊,是明星吗?”

“是模特吧?”

“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我也觉得好像见过。”

“啊我想起来了,他好像是那个……那个什么老师?”

穆孔雀闻言刷得一下把羽毛紧,果断抛弃了还没抽完的烟,目不斜视与热心观众擦肩而过,直奔海关安检口。

再也他妈不上节目了。

然而上过的节目如木已成舟,没有后悔药可吃。穆康一跨入机舱,门口站着的空姐笑眯眯地对他说:“穆老师,欢迎登机。”

穆康:“……辛苦了。”

他刚在座位上坐好,抖开毯子穿好拖鞋,左边那位和他隔着一条过道的大妈就凑过来热情地说:“穆老师!哎呀!真巧啊!”

穆康直接无视了她,低头扣好安全带,冷漠地看着窗外,生人勿进气场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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