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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了两秒,接起电话:“张老师?”

张玉声中气十足地说:“穆康啊。”

穆康:“是我,您好。”

张玉声:“你好你好,最近怎么样?”

穆康:“还行,您呢?”

两人你来我往地进行了一堆毫无意义但又一定要走的社交性寒暄。穆康嘴上随便应着,无意识地频频刷新邮箱,刷出两封大概是想邀曲的邮件,随手转发给了王俊峰。

电话那头张老板绕了半天,终于进入正题:“穆康啊,我想请你帮个忙。”

穆康:“张老师请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下见个面吧。”张老板顿了顿,又说,“我也就请你帮这一次忙。”

这话一说出口,穆康就不好再拒绝了,只好说:“好吧张老师,在哪里见?”

张玉声:“我把地址发过来,你六点半到吧。”

张玉声选的地方是一家只有包厢没有大堂的高档餐厅,每个包厢都有独立的洗手间和传菜口,搭配三个服务员。穆康一进去,发现里面只有张老板一个人,意识到这将是一场恼人的服务员比客人还要多的局。

穆大才子非常不好伺候,人多的局嫌吵,人少的局又嫌服务员多,总而言之就是这也看不顺眼那也忍不下去。

张玉声一看到穆康就站起身,满面笑容地迎上来,直接递给穆康一杯酒。杯里液体微黄,香气馥郁,桌上摆了个造型传神的酒瓶,应该是某有价无市版本的茅台。

穆康接过来一口干了,说:“好久不见张老师,您请坐。”

张玉声拍拍穆康肩膀,跟个大领导似的,亲切地拉着穆康坐下了:“好像瘦了啊,穆康。”

穆康:“呵呵。”

“这里菜挺好吃的,特别是河豚和佛跳墙。”张玉声招呼服务员上菜,热情地说,“你一定要尝尝。”

无事献殷勤必有妖,穆康不动声色地等着张老板开口,面不改色先喝了一碗佛跳墙,又喝了一碗河豚汤,好像没发现一顿饭点了两个汤有哪里不对似的。

佛跳墙也吃了,河豚汤也喝了,茅台酒也干了,张老板终于对穆康满意了,笑眯眯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穆康啊,我想问你要个曲子的授权。”

穆康端着酒杯问:“什么曲子?”

“就是你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写的那首……”张玉声磕巴了一下,没想起来名字,“……曲子。”

穆康装作听不明白:“我写了很多,您指的是哪首?”

张老板:“……”

穆康没说话,心机深沉地等张老板自己回忆,眯着眼含口酒,嘬了半天还是没尝出来限量版茅台和普通版茅台有什么本质区别。

张老板皱着眉慢慢地说:“就是后来演出的那首嘛,有一段钢琴……好像还是找别人弹的?”

穆康狠狠把酒咽了下去,心道:找别人?找哪个别人?林衍你他妈都能不记得?

好在张老板还算争气,终于从生锈的脑子里把人扒拉出来了:“对!钢琴是林衍弹的嘛,林衍那场演了你写的那首曲子,又指又弹,啧啧,穆康,你小子真是有面子!。”

穆康皮笑肉不笑地说:“啊,那首啊,《困惑灵魂的叛变》,对吗?”

张老板暗自腹诽道谁记得住这个破名字,嘴上却忙不迭说:“对对对,就是这首!”

“那是一首交响诗。”穆康看了张老板一眼,“张老师您不是退休了吗?”

“我也不想从学校退休,年龄到了,要跟着政策走才没办法啊。”张玉声叹了口气,动情地对穆康说,“但是我的心还在音乐上,没打算真的退休。”

这话说得穆康始料不及,他拿不准张玉声什么意思,试探着问:“您是有什么计划吗?”

“我手下培训部在十几个小学都有招生,打算组建几个业余的学生乐团,培养下一代。”张玉声解释说,“现在准备工作差不多了,正在曲子找谱子。”

穆康点点头,端起酒杯对张玉声说:“张老师,我敬您一杯。”

眼见穆康一仰头把酒干了,张玉声连连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我这不就想起来穆大才子你了嘛,当年这首困、困……曲子,大家印象都很深啊。”

穆康挥开服务员,重新给自己添了酒,手指摩挲酒杯,思索着说:“这首曲子对演员技术要求很高,又有一段协奏曲级别的钢琴,不适合学生乐团排啊。”

“我知道,所以才想当面问问你。”张玉声显然已经事先想好了,飞快地说,“你给我改编和演出的授权,我找一直合作的作曲家改,怎么样?”

穆康没说话。

不是不行,而是很行、太行了。

他以前的作品摆在家里都快烂成纸钱了,并不是穆康不愿意给,而是基本没人问他要。

除了“勋伯格赛高”那几位和管小小偶尔会问穆康要一些室内乐小作品玩玩儿,再也没有谁在乎穆康曾经的作品多么引人入胜惊世骇俗了。他们觉得《长征组曲》之流已经很好,和声为什么要那么多变化,几个模板足够了,反正就是电视剧的配乐,衬托虚构的主人公假惺惺的眼泪而已,连情感都是假的,音乐是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要去参加奥斯卡格莱美评选。

穆康既然早已不愿意再用穆大才子专属三大主题,自然也想过约莫总有一天,自己终会把以前那些才华横溢的作品也烧掉,来个眼不见为净,和美好的过去彻底道别。

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对他说“不”的人,既不是管小小,也不是李重远,而是……张玉声。

穆康瞥了眼张玉声焦急渴望的神色,对着酒杯自嘲地轻轻笑了,许久,低声道:“张老师都这么说了,我当然同意。”

第二十一章

那天晚上的饭局宾主尽欢,请客的和被请的双方都获得了满意的成果。一瓶茅台喝得还剩一半多,两人推让来推让去,最后还是被带它来的张老板又给带走了。

穆康晚上躺床上时,又细细回想品味了一番,暗自决定限量茅台可以拔草了,省了一大笔开销。他借着酒意陷入睡眠,迷迷糊糊地想:省下来的开销可以用来去瑞士找阿衍玩儿。

可惜这个特别正确、特别浪漫的想法第二天就被人渣之魂抡起来抛到爪哇国了。

早上九点,门铃准时响起。王大经纪人被前几天穆康的无故失踪弄得神魂不宁心有余悸,思来想去,还是认为必须亲自出马送穆大才子去录影。

穆康正在享受早晨的第一根烟,裸着上身给王俊峰开门:“你来干嘛?”

“送你过去。”王俊峰裹着寒气进来,自发拿了拖鞋穿好,把半凉的早餐摆到桌上,无奈地问,“老这样不穿衣服,真的不冷?”

穆康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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