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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管啸一起合力送走了大小姐管小小,学业金牌在手,冤家远渡重洋,本该是享受生活的好时候。

奈何毕业音乐会仍然要准备。

大概是四五月,天气渐暖的某日。穆康和邱黎明在管啸的琴房里吞云吐雾,气氛凄惨,李重远和陆西峰不抽烟,于是被派出去买饭了。

“你还是去找方之木吧。”管啸语重心长地说。

“方云迪其实不错。”邱黎明附和道,“去年你们合作的那场,大家都说好。”

穆康猛地吸了一口烟:“我没觉得有多好。”

管啸:“你觉得怎么样不重要,教授觉得好就行。”

邱黎明:“并且人家算是你的脑残粉,绝对不会拒绝。”

穆康哼了一声:“老子出马相邀,谁会拒绝?”

邱黎明:“我会。”

管啸:“我也会。”

穆康:“……”

邱黎明在烟雾缭绕中盯着天花板:“在兄弟和林指之间,我选择林指。”

管啸默默擦起了簧片。

穆康咬牙道:“你们这帮……”

“……孙子。”门被猛地推开了,陆西峰手里提着饭盒,大步走进来,“林指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一个月,傻子都不会选你。”

李重远站在不远处,皱着眉。几位烟民认命地把烟熄掉,开门开窗散味儿。邱黎明居然拿出了一把竹扇,装模作样扇了几下,才对李重远道:“您请。”

李重远磨磨蹭蹭地进来,挑了个离窗最近的椅子坐下。

几人开始吃饭。李重远看出穆康脸色不佳,提议道:“要不下午来看我们排练?”

穆康正把饭里的韭菜一根根挑出来:“排什么?”

“勃一。”陆西峰一脸无趣,“真他妈烦,勃拉姆斯对小号有种族歧视。”

管啸不屑道:“不让小号出风头就叫歧视?”

陆西峰理所应当道:“是啊。不出风头吹什么小号?”

管啸:“呵呵,你就等着被林指骂吧。”

陆西峰:“你被骂得比我多好吗?”

管啸:“那不叫骂,叫指导。”

穆康好奇地问:“林衍很爱骂人?”

李重远笑了:“别听他俩乱讲,林指脾气很好。”

“尤其是和张老板比起来,林衍简直就是天使。”邱黎明啃着鸡腿,深沉地说,“如果他能成为团里的常驻指挥,我就再也不用担心排练出勤率了。”

张老板全名张玉声,是j院交响乐团的常驻指挥,水平不好不坏,勉强够糊弄外行人。他资历深厚,又很会宣传包装自己,在国内也算有点名气。

张玉声开了一家连锁琴行,名为玉声琴行,贩卖劣等乐器,承袭了他指挥水平的宗旨,继续糊弄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外行家长们。大家私底下不屑于叫他张指,觉得平白辱没了指挥这一神圣的位置,于是都叫他张老板。

张老板常年霸占着常驻指挥的职位,倚老卖老,打压国内的年轻后辈。也只有林衍这种生长于海外的香蕉人,凭着绝对的实力和国际口碑,能让张老板稍微退让。

毕竟也就是个偶尔来串串场的客座指挥而已。

“排勃拉姆斯真的只能靠林指。”李重远叹了口气,“唉,林指啥都好,就是太忙。”

“勃拉姆斯节奏很变态,听起来没什么特别,重音却基本不按节拍来。”管啸放下手里的麻辣烫,去角落里翻出总谱递给穆康,“你看这里,这一段,我和长笛的旋律,张老板排了一下午也没排好。”

穆康看总谱比其他四人都要快,一下就明白了:“有意思,是这么个写法……”

“张老板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不停地数拍子,一二三四,反复重来。”邱黎明狠狠地把鸡骨头吐出来,“重来他妈了个比!”

李重远和管啸都是一脸感同身受的惨不忍睹。

“铜管干坐了一下午,我一直在打游戏。”陆西峰耸耸肩,“前天林指回来,这段十分钟就过了。”

“林指压根没让我们数拍子。”李重远模仿着林衍那种轻描淡写的口吻,“‘你们放开了朝前走,跟着我,线条和呼吸都不能断。’”

“他往指挥台上一站,就让我们信任,就有了主心骨。”邱黎明认真地说,“这才是指挥的力量。”

穆康那天下午确实去感受了一把林衍的指挥之力。然而旁观者众多,他隔着老远,只看到了一个清瘦笔挺的身影,和一张模糊的,依稀端正的脸。

他心里还记挂着毕业音乐会,中途离开,转而去琴房寻人。

毫不意外,他在琴房绝望了三个小时,干掉了半包烟,直到晚霞悄悄染上颜色,人都陆陆续续走了。

穆康叹口气点了根烟,黯然离开时,与一名年轻男性擦肩而过。

男人很高,行走间留下某种乌木香水的味道。穆康觉得这味道略装逼,于是放慢脚步,回头看了看,男人快步走进了一楼的一间钢琴琴房,灯亮了。

好巧不巧,这间琴房的窗户没关。几乎是立刻地,穆康还没来得及走远,琴声就传了出来。

是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

那人居然用钢琴在弹一首交响曲,理应单薄不堪,难以入耳。可穆康却仿佛清楚地听到了澎湃如海的张力,清晰分明的声部,和直击人心的定音鼓。

他张着嘴,原地站着干听了几分钟,脑子一片空白。

烟在指尖默默燃烧,烫到了手。

穆康猛地反应过来,激动到手发抖,心砰砰直跳。他把烟头一扔,直接冲进了男人所在的琴房,把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

钢琴声戛然而止。

穆康:“你……”

林衍:“你……”

俩人大眼瞪小眼对看了半天。

穆康:“朋友,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林衍:“……”

大概是错觉,穆康心想,单刀直入地问:“不好意思朋友,我就直说了啊,你能来帮我演期末音乐会吗?”

林衍涵养极好地问:“……请问你是?”

“作曲系的,是谁不重要。”穆康迅速走到另一架钢琴前,掀起琴盖坐下。

他激动到连绝处逢生的喜悦都忘了,迫不及待地说:“你听听。”

琴声在穆康手下缓缓流淌开来。

开头的引子悲怆又肃穆,像异教教堂里晦暗不明的钟声,然而走过十五小节,一个极其轻佻的和弦毫无预兆地出现。

就像眼前忽然冒出了耍流氓的拉威尔。

穆康专属的主题旋律融在和弦里,被肆意陈述,画面分了无数层次,焦距忽近忽远,对象难以捉摸。

时间似乎变得很慢,将钢琴的声音拉扯得模糊起来。

林衍暗自赞叹:果然名不虚传。

主题一出来,林衍就知道这人是谁了。穆大才子专属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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