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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花香,性腺悄悄沉睡着,没让主人太难受。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样的雨天,连雨都下得差不多大。”郑飞鸾忽然道,“我也像这样打着伞,陪你走了一段路。”

何岸有些吃惊:“你记起来了?”

郑飞鸾笑笑:“我说过,之前发生的每一件事,只要是和你有关的,我都记起来了。那天是三年前的五月九号,在锦源双子塔,对吗?”

“……对。”何岸轻轻点头。

所以……

郑飞鸾欣慰地想,所以你也同样没有忘。

那年五月九日,渊江还瑟缩在春末的寒冷中,早晨落了一场风里飘摇的雨,又把气温拉低了不少。郑飞鸾临时要去一趟市北经济开发区,走出锦源大门的时候车还没来,他就支着长柄伞站在那儿,等待司机将车开到门廊。

然后,他看见一个青年抱着花奔上台阶,从他身旁跑了过去。擦肩而过一刹那,清甜的omega气息笼罩了他的世界。

难以形容的香。

不,“香”这个字太庸俗了,远远不足以描述郑飞鸾那一秒的愉悦。omega的信息素是有温度的,湛凉,冰爽,就像在暑热肆虐、汗流浃背的三伏天躲进一家冰淇淋店,迎面吹来了冷飕飕的空调风,还带着丝缕甜香。

郑飞鸾第一次闻到这么美妙的味道。

衣襟上落了一瓣花,水露晶亮。他用手指捉起来,在那上头嗅到了一缕羞怯的爱意。回首看去,青年却早已不见了。

很快,司机匆匆赶到,拉开车门请他上车,但内心的某种力量将他钉在了原地,竟然寸步难移。他不耐烦地举了举伞,指向旁边,示意司机将车挪走。

雨势渐渐大了,陆续有湿泞的脚步经过身旁,也不知等了多久,郑飞鸾终于再度闻到了那股香气。

omega送完花出来,被大雨困在了酒店门口。

郑飞鸾用余光悄然打量他,隔着那么两三步距离,只见青年踟蹰不前,频频探头朝他这儿张望,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

是想借伞吗?

他笑了笑,主动上前搭话:“要去哪儿?我送你。”

“公……公交车站。”

青年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肩膀都耸了起来,说话磕磕巴巴的。

郑飞鸾这才看清他的脸,眉清目秀,比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他向来不怎么喜欢白兔子似的omega,偏偏这一个,他没来由地就喜欢进了骨子里,乃至不愿掩饰自己的眼神,任由赤裸、强横的占有欲释放出来,哪怕会让对方感到紧张。

有什么关系呢?

一见钟情从来都是粗暴的,谁也挡不住。何况,他在omega眼中读到了更浓烈的爱恋。

他们迟早会在一起的,也许快的话,就在今晚。

郑飞鸾被喷发的爱情之火吞没了,他想亲吻这个陌生的omega,就在这里,当着众多酒店员工的面,当着来往客人的面,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抱他上楼,锦源有数不清的客房,随手推开一间就可以不眠不休地折腾一夜。他想要倾尽所有,给予omega最独特的宠爱,如果对方开口,他甚至甘愿戴上婚姻的枷锁。

omega的脾性、好恶和灵魂,郑飞鸾还一无所知,但他根本不为此担忧。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只要相处下去,一切都会恰好是他喜欢的样子。

因为信息素从不说谎。

然而,这团焚烧理智的炽火只持续了短短一念,就被一盆冷水浇灭在了潜意识之中。

不可以。

上一次相似的冲动给了你多么惨痛的下场,你忘了吗?那个叫谢砚的omega,你也忘了吗?信息素挖下的陷阱太危险,栽一次就够了。

绝对不允许有第二次。

绝对。

于是,所有的悸动都在一瞬间被贴上了封条,连同那个已经为何岸动了心的郑飞鸾一起锁进意识的黑箱里,只留下一点微末的、不知来由的“善意”。

郑飞鸾的眼神冷了下去。

他将自己的“搭讪”理解成了“帮忙”,便继续扮演一个礼貌又客套的绅士,依照何岸的请求,撑伞将他送到了广场尽头的公交车站。那么漫长的一段路,他们并肩走过,却没有一句交谈。

公交车载走了何岸,郑飞鸾也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雨水流淌过车窗,冲淡了何岸的面容。郑飞鸾的脑海深处,这十分钟的记忆也正在被抹去。他按着扶手,忽然被空前的不安包围了:他好像……走错了生命里某个无比重要的岔口。

日复一日,不安渐增。

这一簇幽微的小火苗越烧越旺,终于在四十多天后窜成滔天烈火,烧断了郑飞鸾的理智。

六月,电闪雷鸣的夏夜,锁死的黑箱第一次打开了。

他焦急地调出了五月九日的酒店监控,找到何岸送花的房间,然后联系那位客人,问出了她的伴侣是在哪家花店订的花,接着亲自赶赴那里,先威胁,再利诱,支付了一笔数额不菲的“咨询”以后,得到了何岸的姓名与住址。

这一长串逻辑链,耗尽了郑飞鸾所剩无几的思考能力。

他累极了,茫然又仓皇地在雨夜长街奔走,淋得上下湿透。最后,他循着问来的地址,敲开了何岸的房门。

那是他第一次寻偶,也是何岸的苦难开端。

后来郑飞鸾一直在想,如果初见那天,他能再多爱何岸一些,哪怕只一点点,冲破那层诡谲的阻力,是不是后来的一切痛苦就都不会发生了?

第五十五章

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程修和戴逍还没回来。

中庭雨声潺潺,湿红厉乱,六百六从河里叼来了一尾小锦鲤,养在廊沿水洼中,正聚会神地探着小爪子拨弄它。

见到铃兰,它兴奋地喵了一声,屁颠颠尾随三人进了客厅,尾巴竖得笔直。

郑飞鸾起雨伞摆在墙边,地上须臾便积了一摊水。那伞其实不大,他一路逆风替何岸挡雨,自己的肩膀、胳膊与后背淋湿了大半,衬衣近乎透明地贴在身上,坚实的肌肉形状清晰可见,连腕上的缎带也在湿漉漉往下滴水。

何岸怕他着凉,跑去储物间拿了条刚烘干的热浴巾来,不由分说就往他怀里塞:“快擦一擦。”

“好。”

郑飞鸾心花怒放,抖开浴巾往肩上一裹,浑身都暖烘烘的。

可惜浴巾的热度顶不了太久,没几分钟就变得又凉又潮。何岸帮铃兰脱了鞋袜,放她在地毯上四处乱爬,回头一瞧郑飞鸾狼狈的样子,忙道:“你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吧,头发最好也吹一吹,现在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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