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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位置本来就不错,乡土摇滚风酒吧迁离以后,文艺程度跃升了一个档次,大卫又是经验丰富的米其林厨师,饮品与糕点在他的监督之下,品质都有极高的保证天时、地利、人和俱全,红莓西点屋的知名度渐长,被完美控制在了既能为青果客栈引导客流,又不至于喧宾夺主的程度。

郑飞鸾唯一没控制住的,是他本人的受欢迎度。

关于这一点,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alpha这个性别鲜少会去当服务生,尤其是郑飞鸾这种强势又冷峻的类型。他一穿上衬衣马甲,即使不苟言笑,闷头煮咖啡,也神奇地吸引了一大票omega。他们在私底下相互安利红莓西点巨帅的alpha咖啡师,然后把郑飞鸾当成一个景点,纷至沓来,围坐在吧台边,专门点他做咖啡,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他尬聊。

郑飞鸾将信息素得低之又低,甚至在后颈敷了个信息素隔离贴,依然无济于事。

咖啡师是服务业,哪怕做不到笑脸相迎,也决不能像从前当总裁那样摆出一张生人勿进的臭脸来。郑飞鸾只能强忍不快,继续僵着一张脸做咖啡。

他也想过暂时避一避,但他无处可去长时间待在青果客栈显然是行不通的,会严重打扰何岸的生活,去离青果客栈太远的地方,又怕铃兰来讨奶糕的时候自己不在。郑飞鸾思来想去,只能继续留在店里,忍受omega们的组团骚扰。

他试图以冷淡的态度打击热情,谁知他越显疏离,omega们就越爱调戏他。

有揣着手机偷拍的,有羞怯地问他单不单身的,甚至还有连单不单身都无所谓,一门心思只想和他约炮的。

“对门就有客栈啊,开个钟点房嘛,很方便的你要是不想出钱,我来出啊。”

那omega单手支着下颌,用一双狭长柔媚的眼睛勾他。

郑飞鸾生平第一次享受牛郎待遇,冷眼看向对方,压着怒气,把煮好的咖啡往吧台上一拍:“没兴趣。”

omega就笑了:“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你只要躺着就行了,我自己会动的。”

郑飞鸾:“……”

他看见西点屋的玻璃门被推开,何岸走进来,习惯性地往吧台瞅了一眼。当时,那个omega正眉飞色舞地说到“我自己会动的”。

郑飞鸾恨不得抄起纸巾堵上他的嘴。

还好何岸似乎没听见,拿起一只塑料盘,径直去糕点柜那儿夹蝴蝶酥了。

有了前车之鉴,郑飞鸾生怕给何岸留下自己在西点屋“拈花惹草”的印象,立刻结束了冷处理,再遇到omega搭讪,一概回答三个字:“结婚了。”

omega们将信将疑,纷纷去找店员打探虚实。

店员们也一个赛一个地上道,回答:“知道为什么这家店叫‘红莓西点屋’吗?因为店长的女儿喜欢红草莓。”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alpha,围裙兜上却缝着一只可爱的红草莓,这种强烈的气质矛盾,也只有亲缘可以解释了。omega们眼见郑飞鸾有家室、有子女,追求无望,热情终于慢慢淡去,还了吧台一场清净。

然而,这还不是唯一的麻烦。

由于外表出众,郑飞鸾向来属于alpha企业家中知名度最高的那批。

来到落昙镇以后,他不再梳纹丝不乱的侧分背头,也不对外使用真名,但偶尔还是会被人认出来。好在“小镇已婚咖啡师”与“久盛单身前总裁”的身份差别太大,即便外貌七八分相似,多数人也不敢贸下定论,往往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第一个认出他的,是某美食杂志的实习记者。

小记者对工作抱有巨大的热忱,慕名来到红莓西点屋做采访,先“咔擦咔擦”拍了一大堆窗台、桌椅、装饰植物、手绘菜单、特色糕点的照片,然后拉住大卫,用蹩脚的英文努力聊了四十分钟。临近结束时,她捧着手机,忐忑又兴奋地走到吧台边,抖着嗓子问郑飞鸾:“您……您是不是久盛的郑总啊?”

那激动万分的模样,仿佛在说:我想搞个大新闻!

郑飞鸾容色一沉,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以示警告:“不该写的,不要乱写。”

小记者吓坏了,手机都差点砸地上。

“不乱写,一、一定不乱写……”她点头如捣蒜,斩钉截铁地举手保证。

但郑飞鸾不知道的是,小记者回去以后,着手写了一篇关于红莓西点屋的美食报道,并且遵守诺言,隐去了郑飞鸾的真实身份。而这篇仅有一页纸的报道,会在将来帮上他一个很大的忙。

-

三月末,白昼渐长,蝉鸣,桥底的小雏鸭长成了肥硕的大胖鸭。

落昙镇的夏天到来了。

南方小镇纬度低,入夏早,当渊江还在北方等待早春回暖的时候,落昙镇的芍药已经开了不知几重红。

阳光雨水充沛的地方,野草容易蔓生。戴逍白天时常要忙着除草,铃兰就穿着小裤衩蹲在花圃边,头戴小草帽,手拿一根细树枝,拨弄着草丛里圆溜溜的西瓜虫当球玩。

六百六瘫在墙根吐舌头,毛皮贴地,一身脂肪快被太阳烤化了。

程修去拾客房,抱着一大摞用过的床单被罩走下楼梯,一股脑儿丢进洗衣机,再倒一瓶盖消毒洗衣液,哐啷啷转起来。

何岸仍是体虚,暑热一起就倦意连连,在长廊下支了把凉椅,搂着毯子睡着了。

郑飞鸾每天下午回客栈休息,踏进大门,看到的往往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不离十。他会先向戴逍和程修打招呼,然后递给铃兰一块今天份的奶糕,再帮熟睡的何岸盖好毯子,最后才去自己房间里休息。

他在青果客栈住了三个月,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三个月,近百天,他每一天的表现都无可指摘。

当客栈遇到了问题,只要向他求助,无论事态大小他都不会推辞,简单些的停留在出谋划策阶段,让戴逍自行解决,与难办些的就亲自出面。而且郑飞鸾这人的执行力高到可怕,习惯在问题初露端倪时直接连根铲除,能当天搞定的绝不拖延到第二天,仿佛掌心攥了一只催命的秒表。

这种风格,往坏了说是狠辣,往好了说是利落,在处理问题时效果奇佳。

自从郑飞鸾住进来,青果客栈再也没有了难以解决的麻烦,因为所有会引发事态扩大的苗头一出现就被掐死了。类似的经验多了以后,信任逐步积累,就连戴逍对他的态度都缓和了许多,平日里见了面,点头招呼,也算得上半个朋友。

戴逍尚且如此,铃兰自然更不必说。

小丫头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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