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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口奶粉和纸尿裤吗?”

何岸怔住了。

程小助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何岸,你放心吧,就算被郑飞鸾一脚踹出公司全市封杀,我也会帮你保住孩子的。作为交换,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以后让宝宝认我做干爹,成不?”

何岸望着他,苍白不见血色的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

第七章

渊江市维度偏高,十一月入冬飘小雪,十二月深冬飘大雪。临近圣诞节,乱舞的白絮在风中旋出急促的湍流,冷是冷,倒把节日氛围烘托得十足热烈。

市中心商圈十里霓虹,流光变幻,购物商场一楼大厅摆着巨大的圣诞雪松,枝叶间挂满了红白礼盒、金银丝带与长筒袜。橱窗里清一色新上架的风衣与长靴,灯光从心设计的角度照过来,价牌上每一个数字都趾高气昂。

电影院登陆了最新贺岁片《南奔》,口碑极好,票房火爆,空气中的微尘也染上了爆米花与蜂蜜泡芙的香气。omega女孩们穿着厚呢子短裙和雪地靴,手持电影票,在巨幅电影海报前比出v字手势,与人气影星自拍留念。

这一切一切的热闹都被摄影机拍了下来,配上搞怪的文字解说,制作成一档夜间娱乐节目,在西郊一间冷清的出租屋里播放。

三十寸的电视屏幕,前方是一张木质餐桌,桌上没摆装饰品,只放了一碗白饭、一碗炖蛋,还有若干零散的小药瓶。

何岸站在厨房里,一勺一勺地从锅子里舀肉汤。

客厅传来了节目主持人一贯情绪激昂的声音:“众所周知,在接拍《南奔》之前,谢砚的星途可谓奇迹般地一帆风顺,五年来佳片不断,中途由忧郁美少年向奋斗型青年的转型也相当成功。那么日前呢,在《南奔》的首映礼上,谢砚接受了来自男友的求婚。与众多八卦爆料一致,这位神秘的alpha男友不是别人,正是陪伴了他四年多的墨镜保镖……”

何岸安静地盛完汤,盖上锅盖,抬头看了一眼油烟机的照明灯,然后伸手扶住流理台边缘,努力踮起脚尖,尽量不让肚子碰到冰凉的台面,关掉了照明灯。

主持人喋喋不休的八卦嗓还在客厅里回荡:“通过谢砚的经纪人,我们了解到谢砚几乎推掉了明年所有的拍片工作。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准备要在发情期添一个可爱的宝宝了呢?据传他和男友的信息素契合度相当惊人,高达89%,这样的天作之合,可是一个不当心就会弄出小谢砚来的哟!”

何岸淡淡地笑了笑,把汤碗端出去,摆在炖蛋旁边,解开腰后的围裙系带,扶着椅背小心坐了下来。

怀孕快九个月了,他的腹部隆起很高,分量又沉,极大地加重了身体负担。因为缺少伴侣的按摩,双腿的血液流通一直不够活络,大片浮肿消不下去,连行走也不太方便了。

除此之外,他的信息素平衡也糟糕得不能看。

alpha不在身旁,孩子九个月来没能得到一点安抚,越长大越不稳定,每天都焦躁地翻来滚去,几度腹痛难忍,濒临早产。何岸去西郊诊所配了一堆信息素替代药物,效果虽有,却不太明显,反而是头晕乏力的副作用占了上风,动不动就得难受地躺上一整天。

不论怎样,孕期只剩下最后一月,挺一挺也就熬过去了。

何岸想象着宝宝出生后玲珑可爱的模样,体内的不适感略微减轻了一些。他拿起一瓶孕期营养粉,拧开瓶盖,洒进了汤中。

娱乐节目还在继续播放,到了记者会环节,屏幕上镁光灯频闪,感情事业双丰的omega男神谢砚站在镜头前,由未婚夫陪伴着接受采访。各方祝福纷涌而至,他眉眼弯弯,笑得正开心,白皙的肤色透着一抹红晕,当真是说不出的漂亮。

在诸多类似于“何时举行婚礼”、“打算邀请哪些圈中好友”、“会因为生孩子而息影吗”的友好提问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谢砚你好。有传闻说数年前,你和久盛集团的郑飞鸾郑总有过一段旧情,不知道你这次被求婚,郑先生有没有在私底下向你表达祝贺呢?”

“郑飞鸾”这个名字一出来,谢砚的脸色明显就不对了。等问题问完,全场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何岸没握住汤勺,“咚”一声落入碗中,溅了他一袖子血红的汁液。

他盯着衣袖,苦笑着问自己:何岸,你慌什么呢?你到底有什么可慌的呢?谢砚和郑飞鸾的关系,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为什么一听到那个名字,就慌得连勺子也握不住了?

零星几滴汤汁洒在手背上,温度很烫。

何岸抬起手,慢慢用嘴唇吮去了。

短暂的冷场过后,谢砚发挥出了演员的专业素养,飞快调整好状态,换上略显无奈的笑容,解释道:“关于郑飞鸾先生,我这些天已经澄清过许多次了。我和郑先生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还是新人的时候,郑先生出于惜才之心,的确给过我很多帮助,但在私人感情上,我和他……”

他身旁的未婚夫突然夺过话筒,冷冷地道:“没祝贺,也不需要他祝贺,下一个问题。”

正牌男友平白无故来这么一段充满敌意的宣告,反倒证实了谢砚和郑飞鸾之间一定有什么。记者们还想追问,碍于在场的alpha表现出了排斥性极强的占有欲,谁也不敢开口,场面一度尴尬得让人想换台,直到某个记者急中生智,问了一个转移焦点的幽默问题,气氛才重新炒热起来。

何岸却没有心情看下去了。

他关掉电视,一个人在狭小的餐厅里吃完饭,又一个人拾好桌子,洗了碗,脱下被弄脏袖口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裹着毯子躺进了沙发里。

家中没有第二个人,空气寂静如坟茔。头顶一盏白炽灯单调地亮着,将家具表面涂上了阴冷的色泽,也在房间角落投下凝固的阴影。暖气不太足,他怀孕后畏寒,把毯子往肩后掖了掖,弓身缩紧了些。

何岸搬到这间位于西郊的出租房已经两个多月了。

西郊是渊江市的农业区,距离市中心二十五公里,毗邻外省,坐地铁要一小时一刻钟。它像一簇远离心脏的毛细血管,大都市灯光璀璨的繁华和喧嚣流淌到这儿,只剩下了一点不温不热不汹涌的烟火气,时尚潮流也落后了好几个月。若非沿街店铺的灯牌上偶尔出现“渊江市”字样,何岸甚至感觉不到自己与那座大都市有任何关联。

两个月前,签定协议的当天,程修神通广大地联系到了一个同样怀孕六个月的omega。omega经济拮据,养不活孩子,又没钱做引产手术,何岸便用自己的身份证件挂了号,让那个omega代替他进了手术室。

两边默契配合,瞒过了郑飞鸾指定的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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