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唬道:「是不是要咱家亲自带你去?」

「小的不敢劳烦钱掌班,只是……」番子飞快地瞧了钱掌班一眼后,也不敢细看他的表情,就低头小心翼翼的道:「只是…只是元帅的药还未煎好呢!」心里却不由得暗暗地叫苦起来。

钱掌班最是不喜欢旁人违拗他分毫的,上次那个新来的番役不过是多嘴了一句,就被他命人把那番役的头发剪下一小来,然后剪的碎碎的放进茶水里,硬生生强灌进番役的肚子里!那番役痛得在地上打滚,哀号不停。听说一痛就痛了十几日,期间还不时被其他番役殴打,伤上加伤,命都去了半条!

只是若真的误了元帅服药的大事,厂公就一定会扒了他的皮。到时候,自家干爹可保不住自己!说不定,还要连累干爹呢!

「还需多久?」钱掌班看着边上熬药罐时,眼底有一丝异色闪过。

番子不敢对上他的目光,是以根本没有察觉异样。

「再多煎半刻钟就行了。」

「嗯。」钱掌班不动声色地点头,「这里咱家处理就可以了,你去找冯玉祥就行了。」

番子犹豫再三。

「怎么?咱家办事,你不放心?」钱掌班挑眉。

「不敢!不敢!小的这就去领罚!」番子行了个礼后,就忙不迭地小跑离去。

待得跑远后,番子见远远也看不清钱掌班的身影时,才停下来,靠在一旁,从袍子里抽出一条汗巾轻轻地擦拭额上的冷汗。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狠狠道:「哼!不过是想要来抢功劳而已!摆什么威风!」他这个煎药的位置看似微不足道、无关紧要,但实际上却能藉住奉药的时候,在厂公和元帅面前露脸,不好说得到他们的看重,就是留个眼熟也是极好的事情。这差事可是有不少人觑觎着,他之所以能够得到这差事,还是全靠自家干爹在背后下了不少大力气。

寻常番役争抢这难得露脸的差事也罢了,你钱掌班堂堂一个有权的掌班也来与他们这些小卒子相争!?啧啧啧!这吃相未太难看了吧!

番子此时满肚怨气,在心里拟了个腹稿,打算在干爹面前狠狠地告钱掌班一状,让干爹为自己出头。

「站住!」一队士兵恰巧正在旁边巡逻经过,为首生得魁梧奇伟的什长喝道:「雁门喋血。」

番子不过是一个东厂小小番役,可不敢仗住东厂的势无视面前手执兵器的巡逻士兵。

看着寒光闪闪的枪头,他连忙道:「忠心报主!」生怕迟了一秒就被当作奸细就地处决。

要知道巡逻士兵面对回答不上当日军中口令的「奸细」,可是有先斩后奏之权的。自己死了,自家厂公也不会因此责罚「行凶」的巡逻士兵,反而会大加赞赏。大前天就有一个番子记不住口令,又自恃是东厂的番子,面对巡逻士兵的问话不回答之余,之后更是拒捕,被巡逻士兵当场一枪扎死了。

口令无误。

什长这才示意放番子离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不忠

这边厢,钱掌班拿起蒲扇,不顾仪态的蹲在地上耐心地控制火候起来。

半刻钟过后,他谨慎地环顾四周,见得四下无人就把熬药罐里的药倒了在空碗里,再半跪在地上从皂靴里掏出一包用黄纸包着的药粉。

稍稍犹豫了一下,钱掌班咬咬牙,就把黄纸里的药粉全都倒进药里,干干净净的,一点也没有剩下。

白色的药粉一被倒进乌黑的汤药里,立马就融化得一干二净,不留半点痕迹。

「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身后倏地传来一声大喝。

钱掌班心下大骇,努力保持镇定,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把手中的黄纸起来。

他把一切拾好,确定没有遗漏后,才施施然的藏手于袖站起来。

「哪里来的野狗在胡乱吠叫!」钱掌班先声夺人,不屑的斜视了一下对方。

士兵什长在钱掌班转身,看到他正面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他的身份。

然而,听得这阉人居然敢当众辱骂自己,他不由得愤怒起来。

「呸!原来是东厂的钱公公!难怪老子刚才看到的背影如此鬼祟,藏头露尾,不见得人!」刻意加重公公二字,讥讽钱掌班是个阉人,身体残缺,没颜面见人。

旁边的手下士兵们见状,同仇敌忾的大声哄笑起来。

「好!好!」钱掌班气极反笑。

「不知这位什长高姓大名?咱家来日定有厚?报!」他咬牙切齿的道,要不是他现在有「要事」办,不好浪时间在这些小卒子身上,他可不会就这样轻飘飘把事情放下。

只见钱掌班阴阴地瞧了眼前的士兵一眼,把他们的相貌都牢牢记住。待他腾出手后,不把这几个泥腿子弄得家破人亡,他绝不罢休。

嘲笑钱掌班的士兵们也被这毒蛇的眼神吓得心中一凛,有几个更是开始后悔自己竟然惹上东厂的掌班起来。

人的名,树的影。东厂经过万千「勇士」前扑后继的「试探」下,成功把有仇必报的「恶名」打响。

「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神武将军麾下什长张超!」什长张超也不怕事,拍着胸口,大包大揽的道。

「哼!」不过是一个杂号将军麾下的小小什长都敢嘲讽自己!?

钱掌班捧起药,现在可不是跟这些小卒子计较的时候,以后再拾他们也不晚。

「呔!站住!」从钱掌班刚才看着自己那阴狠如毒蛇般的眼神,张超就知道自己这是跟这东厂阉人结下了仇怨了。

他心里都是很是懊恼自己为何就管不住嘴巴,要不是自己这暴脾气,他早就该是屯长了!

但既然不该得罪的也得罪了,依照阉人小气记仇的性格,只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张超也不在乎把人得罪得更狠了。

张超故意上前一步,用手中长.枪挡住钱掌班的去路。

「口令──雁门喋血。」

钱掌班一时语塞,他是刚刚从京里被调派到前线支援的,不习惯记军中口令,平日又会有其他小番子随侍在侧,加上巡逻士兵一见他是东厂的人(脸白无须,没有喉结,一看就知道是内侍),也就很少会上前盘问。

军中口令习惯一日一变,今天钱掌班惦记着元帅汤药这件「大事」,撇下番子,自己独自一人来到后营,倒是忘了打听今天的口令是什么。

张超见状,眼前一亮,握着长.枪的手不由得一紧。

大前天捉到东厂番子对不上口令的巡逻小队就是他这一队人,他更是一枪扎死那个拒捕的番子。

其他士兵也是记起那件事,心下有了决定。

张超和身边那几个出生入死了好几年的兄弟对视一眼,互相明了对方的想法。

东厂的手段,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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