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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心,沉声道:「康侍郎,本王不是跟你说了,把所有仍在候官的举子和同进士的卷宗都一并带过来吗!」意思是自己没有想过要借长史等人钳制贾敛,他还是很信任你的。

「…王爷,这可是插手军中的大好机会,自然该由我们的人出任才是。」康禾泰到现在仍然弄不明白他究竟有何错处,只以为是贾敛嚣扈,秦王不便明说只能借他之口明言。

李天紧紧地抿嘴,康先生今日这是发生什么事?表现可是大失水平!

为了拉拢贾敛,他的好大哥连他那宝贝嫡女也舍上了。说句不好听的,对于贾敛来说,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秦王,敛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康侍郎误解,但敛今天不妨把话都摊开来说。」

李天歉疚的道:「静涯何需如此?此次是我御下不严,让你受委屈了,我向你赔个不是。」说着,还要起身向贾敛行揖礼。

贾敛一下子就把他按着,「…王爷不必如此,只是把话说开了,大家日后都好做事。」

李天见贾敛心意已决,暗叹康禾泰坏他大事。

康禾泰心中咯噔一声,虽然他仍不以为自己有做错事,但见李天以王爷之尊,竟然要向贾敛赔礼,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彷佛在哪方面真的做错了。

贾敛彬彬有礼的抬手问道:「敢问康侍郎,我贾敛可是因秦王或康侍郎的进言、谋划才得以组建新军?」

这自然不是。军方的事情,不好说李天这小小秦王,就连太子以储君之尊都不能插手,多问一句也怕引起周文帝的疑心。更不好说事涉兵权,非只有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一位能独断不可!

「那么,我贾敛可曾受过秦王或康侍郎的大恩?」

这自然没有。贾敛是个惹事,但他惹的事情每每虽然不严重,却次次都把场面闹得挺大,只能由周文帝、牛金、王翊等人出手为他扫尾。秦王纵然是想施恩,也不过是在温盛吉和明珠郡主那两次事里帮嘴说过一两句话,严格来说连小恩小慰也称不上。

「那么,我贾敛可是有事相求于秦王或康侍郎?」

这也是没有的。贾敛深受圣宠又与内廷那群公公关系好,有什么事情跟皇上或者戴权等人说上一声就成了,有什么事需要求到去秦王的头上。

贾敛一连三问,竟让康禾泰无言以对,已经明了自己的错处在哪了。

见康禾泰不敢应声,贾敛一把掀起他的衣领,唾液都喷到他的脸上,「格老子猖狂!我贾敛组建新军既不是你谋划得来的,我一不曾受过你恩慰,二不求你!你却步步得寸进尺,想要明晃晃的安插人手到我手底下!?简直欺人太甚!」

康禾泰自觉理亏,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但作为资深秦王党羽,他仍然弱弱地为秦王党争取福利,「你…你既然答应追随秦王,那就自当提携自己人,待秦王成事……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哼!」贾敛松开掀他衣领的手,「近日诸事繁忙,也未曾与你等说清楚,这也是敛的过错。」

「敛之所以会答应毕云公公相邀,一来是因为敛与内廷关系密切,向来同气连枝;二来是因为在诸王之中敛最重好秦王殿下;三来……」

李天十分笃定的道:「三来是因着延年吧!」他对冯子芝和贾敛交好的事早有耳闻了。

「秦王好本事,敛本以为齐王多年一直示好延年却不成功,是因着延年不喜掺合诸王之事,没想到竟是秦王早早就下手招揽了他。」贾敛对此是感觉有点不可思议的。

从前,冯子芝向来都不跟贾敛提起任何有关诸皇子夺嫡的事情。仅靠贾敛自己观察,只知他定然不会投向太子、晋王那两派之中。而诸王之中,齐王李天琰屡屡向冯子芝示好,看起来冯子芝选择李天琰的可能性很大。之后,因着贾敛被周文帝委派组建新军,涉及兵权,冯子芝怕他被人当枪使,只好把当前的形势和自己的站位详尽地跟贾敛说起来。

贾敛这才讶异地知晓原来冯子芝已经拜入秦王的门下,但贾敛得知后细想发现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太子和晋王是造成冯子芝家破人亡、去势进宫的罪魁祸首,楚王李天琅与贾敛素有仇怨,有心大位者只余下齐王李天琰和秦王李天。

齐王李天琰明能干不假,只是性情凉薄,虚伪急躁,且最是小心眼。冯子芝这一辈子不出意外就是生活在宫廷之内,他可不想天天提心吊胆地侍候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他秋后算账的君王身边。

秦王李天虽然没做过什么大的功绩出来,但能力是不缺的,要不然礼部尚书张旭、吏部侍郎康禾泰等人断然不会愿意追随于他。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李天脸冷心热,待下宽厚,心胸广阔。经冯子芝各种明里暗里测试了无数次之后,认为这个是诸皇子之中唯一一个能容忍得下贾敛和他的人。于是,就在某天良辰吉日,秦王三请之下,他就欣然地加入了秦王党。

冯子芝为了他和贾敛选择投身秦王党,但贾敛却是另有己见。

「我贾敛沐皇上浓恩,未及弱冠已添为从五品昭烈将军,委以重任。君恩之深重,万死不能报。」贾敛认真的道。

「敛有感秦王殿下多次的出言相助,应毕公公之所请和延年之所求,愿助秦王成就大业。然,敛在此声明,日后若是有何事要敛把刀锋指向皇上,请恕敛做不到。除此之外,但凡秦王所请,敛都愿意以秦王为马首是瞻。」

李天很理解地点点头。的确,周文帝对贾敛这十几年来的圣眷真的连他们这些皇子都羡慕不已。贾敛以一腔忠心回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要是贾敛愿意掉转枪.头,怕是李天都不敢用他。

「王爷可知皇上最忌讳诸王的是什么?」

李天琢磨了一下,「父皇该是最忌讳……」话未说出口,已脸色微变。

兵权!

没有任何一个身体康健的帝王能忍受自己的儿子染指兵权,随时造他的反。

「但太子和晋王……」李天脸色不豫的道。凭什么他们可以掌有兵权,自己就不可以?

「东宫六率不属兵部管辖,直接听命于太子,这是祖制。但负责指挥东宫六率的将领大多是由皇上指派,太子能动用的人少之又少。而丰台大营的偏将军符翊虽然是晋王的人,但一直被高将军死死压着,已经数年不得晋升。他手里掌握的那三千丰台大营兵士,粮草兵器等都全被高将军拿捏在手里。」所以,他们手中所谓的兵权,虚得很。

「而且……」

贾敛似笑非笑的道:「王爷该不会以为内廷几位公公和敛与王爷走得近的消息,能瞒得过皇上吗?」

李天的心脏突然剧烈地一跳,险些保侍不住云淡风轻的脸容:「静涯此话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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