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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身上分别中了一箭,只是一箭就命中了他们的要害致死。按军医所说,如果那个带着情报重伤回来性命垂危的斥侯不是因着心脏天生长得稍偏,令原本十拿九稳的致命一箭变成重伤大出血,恐怕他也没有凭借强大意志力硬生生带着同袍回来的机会了。

「都说说,看出了些什么?」牛金严肃着一张脸,仿佛刚才还在欺压小孩的人不是他。

「贾敛你说!」

贾敛心中有数,自信的道:「禀上将军,凶手该是匈奴的射雕者!」

「什么?」

「射雕者??」

「不,看起来像是啊!」

「怎会是射雕者啊??」

「对!廿年前对阵匈奴的时候,老夫也在。这手法像是射雕者啊!」

众将议论纷纷。

匈奴的射雕者自汉初起就一直闻名于世,箭术绝,是匈奴的王牌射手,珍稀异常,匈奴各部都是把他藏得密密实实的,没有参加过廿一年前四族入侵大周之战的将领怕是连见都未有见过射雕者的踪影。

那可是射雕者啊!草原雕的羽毛为了减少滑翔时的空气阻力,在千万年来的进化中,早已经变得油亮光滑,且狡猾异常。如果弓箭不是垂直射入草原雕的身体,就只会在它的羽毛上打滑,很难刺伤或杀死它。

所以射雕不仅要准,还要能拉得动强弓的人才可以射到草原雕。

「继续。」牛金也不说贾敛的推测是对还是错,不动声色的示意贾敛继续说下去。

「两名斥侯身上各只有一箭,再无其他伤痕,这就说明了凶手对自己的箭法极其自信,而他身边的同党也非常有信心,所以并没有插手和派人加以追杀。」

「而且这些箭矢又粗又长,箭头为铁制,形似月牙箭。」大周对铁器管制极严,一旦发现有人出关私卖铁器、军械等物,就立即全家抄斩,灭三族。即使总是会有一些唯利是图,不怕死的商人敢偷偷售与匈奴等外族,但数量极少。匈奴箭镞形制多样,有铜、铁和骨三种质地,虽然匈奴能够制作一些铁器,但是质量不高,且铁的数量有限,非有地位之人难以得到铁器,普通牧民或者平常士兵也只能使用铜和骨两种箭镞。

所以,能够用起消耗量极大的铁制箭镞,就只有射雕者这一个可能。

「好!」牛金眼中尽是赞许。

旁边的诸位将军无不用欣赏、惊叹的目光瞧着贾敛。贾代善更是骄傲不已,恨不得与旁边的将军炫耀,这是他家的崽子!是他的儿子!!

能力抗牛金上百回合又心思细腻,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军侯倒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将苗子。

「报!!!!」

此时,厅外突然有一名士兵冲了进来。

牛金清楚知道军中令行禁止,士兵若无大事禀报绝不敢擅自闯进大厅之内,连忙道:「说!」

「报上将军!城外突然发现匈奴大队人马,约莫是五千骑兵!」士兵半跪在地上抱拳道。

「什么?」诸将惊讶的喊了出来。

「且随本将军上城门一看。」牛金眼中的光只是一闪而逝,瞬间已恢复了原先的慵懒。

「嗒嗒!嗒嗒!」急骤如山洪暴发,又如地动山摇的马蹄声响起。

「停──」一声令下,一众匈奴兵士齐齐勒马。

「右贤王,试探大周军队实力一事让我等前来就是,你又何必亲自上阵呢?那些汉人有一句说话说得好,男人…那个…不站在危险的墙壁之下啊!」一个身穿皮革,前额剔秃,辫发留在左边的中年男人虎口婆心的劝说着旁边的青年男人。

「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高阿朵你不必再多言。」青年男人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着宽大突出的颧骨,脸容有棱有角,阳刚气十足,身戴与其他普通匈奴骑兵一样制式的皮革、强弓、弯刀,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睿智让人不敢小看。

「这事得本王亲自来。」只见他目光深邃的眺望着雄浑高大的雁门郡,喃喃的道:「本王也想要亲眼看看廿一年前能打败我们大匈奴、长生天子孙的军队是怎样的。」谈话间,牛金等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的上了城楼。

「上将军!那是左谷蠡王高阿朵的黑熊大纛(注:旗帜)!」一名长年驻守雁门、熟知匈奴的将军指向匈奴骑兵举起的大旗道。

贾敛也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大旗,果不其然,大旗上绣着一只咆哮的黑熊。

牛金脸色顿时发青,唾了一口:「该死的阉人!嘴上长毛就是办事不牢!」原本东厂给的情报里面只是说这次匈奴只是由大单于伊稚斜派出三万骑支援呼韩邪,加上呼韩邪部本身五万骑兵,也就不多于十万匈奴兵士。然而,现在左谷蠡王高阿朵的黑熊大纛出现在雁门关前,虽然只有五千兵马,但个中的意义可非同一般。

「哼!不知咱家这些阉人在何处得罪了上将军?惹得上将军如此辱骂看轻!」背后迎来一声冷哼。

却是冯子芝披着一件黝黑鲜亮的黑狐皮袄在几个番子的跟随下,步上城楼。雁门地处边塞,天气苦寒,尽管还未入冬,但秋风萧瑟,清凉阵阵,冯子芝身子不好早早就披上皮袄御寒。说起来,这皮袄还是贾敛所赠。年初周文帝带贾敛去春猎时,他弯弓搭箭,箭矢从黑狐的左眼而入,右眼而出,不伤皮毛分毫。旁边的侍卫都齐声叫好,贾敛却不骄不躁,只吩咐下人把狐皮仔细着,制成皮袄送给冯子芝。

牛金指向城外的五千匈奴人,恶狠狠的道:「你们当初说了此战匈奴给呼韩邪部的支援只有三万骑兵,但现在呢!?」牛金不怕背后说人,更不怕当面说人,他有这个实力、底气和厚脸皮。

冯子芝用纯白色的手帕捂嘴,轻咳了两声,才道:「咱家派往匈奴的探子刚传了消息回来,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长子左贤王延术和幼子右贤王呼韩邪争太子之位,底下的左右谷蠡王、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等都各自站队为他们摇旗喊。」

「左谷蠡王高阿朵更是把注全都下在呼韩邪身上,拒绝了延术的示好,还把本来许诺给延术的一批战马、牛羊和美女都转献给呼韩邪,与延术反目成仇。为了确保这次呼韩邪会获胜,取得更大的筹码,他亲自领兵两万支援呼韩邪。」一番话把高阿朵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前因后果也说得清楚不已。

冯子芝苍白无红色的脸上,双眼锐利的紧盯着牛金,半步不让的道:「为了把这个情报传出来,咱们东厂暗探一共死了七人,不知道上将军可还满意否?」

旁边的诸将纷纷把目光严肃地放在远处的匈奴人身上,不敢掺合武力值惊人的上司与手握杀人不见血的宦官之间的争斗。

牛金特大义凛然的道:「那些探子都是真豪杰真汉子!不幸身死是我大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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