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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提着花灯,面带惊愕或者诧异地望向这边。所有人定睛一看,只见一条几十尺高的白色无角长龙正伫立在邺城的河中,瞪着棕黄的眸子,俯瞰众生,睥睨天下。它忽然哈了一口气,随即邺城上空阴云密布,隐约有雨丝飘下。

“砰”结界上忽然传出一声钝响。

谢宴一抬眼,只见这白蛟竟然用自己锋利的爪子一张拍在了上头,被攻击的地方立刻显示出几丝裂痕。

忽然眼前的一道雪白的巨尾奋力扫来,竟然将河床上的一座破旧石桥生生扫断!站在桥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随着破败的桥梁残垣一样,似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落入水中,传来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但见这妖物裹挟雷霆之势而来,蒲新酒和柳鸣鸿也不慌乱,一手揪着一个孩子,匆忙闪到战圈外。

“谢宴,咬他!”蒲新酒闪身之前也不忘调侃他。

众人赫见龙尾横扫之处,河水汹涌,片甲不留,然而伫立在河边的一位玄衣男子与白衣男子却恍若未觉一般伫立在原地不动。当所有人都为他们捏一把汗之时,惊见一团赤红金光乍起,划破长空,闪耀得人睁不开眼。

光芒消失之后,手持宵练的简素虞发现自己被圈在一方天地,连一丝头发都未曾受到任何波及。而那四足白蛟的巨尾便停留在咫尺之远,被一直刚劲有力的利爪死死地按住。

“抓紧了。”他听到了一声低吟,还没来得及答话,便被眼前赤色长龙一个尾巴一卷,随即身体一轻,堪堪地落在了赤龙的两个龙角之间。

邺城上空,一白一赤,一蛟一龙,在半空中盘桓着,瞅准对方脆弱的腹部,不断攻击着。

两条巨兽相互交缠,撕咬,引得夜空一阵阵电闪雷鸣。

和两个少年目瞪口呆地望着半空中簌簌掉落的血肉与鳞片的柳鸣鸿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宴……他竟然是条龙……”

“是啊。”蒲新酒点了点头。

“龙是神兽,为何天元君要对他,对谢家下手?”柳鸣鸿思及当年的事情,有些不解,“当年玄音的妖魔预言盛极一时,我也听父亲提起过,但是事实证明谢宴并不是妖魔啊。”

“结果是一样的。”蒲新酒平静地回答,“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这就是名门正派的行事风格,所以后来谢家的人都没了。”

“不会的,谢家不会没人的。”身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微却又坚定的反驳。岚隐睁着他澄澈的眼睛,定定盘桓在空中的赤龙,喃喃道:“前辈不是还在吗……”

“你”难道知道了?蒲新酒迟疑了一刻,话还未问出口,就听到一记刺耳的兽鸣响彻云霄,惊得所有人都不得不捂住耳朵。

他定睛一看,只见伫立在赤龙犄角之间的一个雪白身影迎风不惧,生生将白虹刺进了白蛟棕黄的眼珠子里。眼睛受伤的白蛟痛苦地扭曲起来,被乘胜追击的赤龙一口咬在脖颈处,锋利的龙爪猛力在白蛟脆弱的腹部划出了一道道深入骨髓的血痕。

正当简素虞如法炮制,想用宵练刺破它另一只眸子之时,挂的白蛟忽然爆起,睁着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口吐水柱迅如闪电向着伫立在龙头处的简素虞袭去。

简素虞也不慌不忙,速念法诀,于自己周身和龙头前腾起一层冰盾,抵挡住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攻击。等他挥散面前弥漫的白色云气之时,负伤的白蛟早已不见踪影。

“它跑了”蒲新酒眯着眼望着半空中的一人一龙,忽然一拍大腿,暗叹不妙,“白虹被带走了!”

第70章穿竹打叶

“……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还是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你们有闻见吗?”刚沐浴出来,谢宴身上随意披着件松松垮垮的袍子,正抬起自己的胳膊,伸着鼻子不停地嗅着。方才经过了一番搏斗,向来最恶心血腥的谢宴仍旧没有缓过来。他脸色还有些发白,都没有力去搭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任由凌乱的发丝胡乱披散着。

“应该没有了吧,你都用玫瑰花瓣洗浴过三次了。”柳鸣鸿摸了摸自己饱受熏香的鼻子。

“总比浑身血腥吓坏小孩子好。”谢宴无所谓地耸耸肩,若有所指地望了一眼旁边正在与柳逢九闲聊的岚隐。

他缓缓捋过自己的一头黑发,暗地里施加了一火诀,整个头“呼啦”一声着起火来,将旁边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从没见识过的岚隐和柳逢九更是不约而同地惊叹了几声。片刻之间,几簇赤色幻火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头黑发干了透,说不出的干净清爽。谢宴伸了下懒腰,随即低下头不知道从乾坤袋的哪个旮旯里掏出一条黑色的发带。一端叼在唇上,垂落半空,晃晃悠悠的,另一端捏在自己手上,正尝试着将自己凌乱的头发束起来。

“你的白虹被那只白蛟拿走了,这可怎么办?”蒲新酒一手托腮,好整以暇地望着谢宴。言语间他背后漆黑的影子里忽然动了一下,蒲新酒若有所感地扭过头,只见漆黑的影子中突然伸出一只鬼手,掌中握着两张短小的纸条。他面色凝重,连忙伸手取了过来,也没忘将体内的一点修为渡了过去作为奖励。那鬼手似乎是喜极,颤颤巍巍了许久才讨好地拍了拍蒲新酒的小腿又隐回他的影子中去。

谢宴转过身,含糊不清地回答:“没关系,到时候拿回来就是了。现在除了我还能有谁用得了?”

白虹认主,除非了极亲的血脉,其他人一妄想用剑便会被灼伤。现在岚月时已死,估计岚隐也就勉强能拿得动罢了。

男子苍白的脸色微微透着红,俊秀的侧脸在微光中盈盈生辉,致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着,叼在嘴里的玄色发带仍旧在半空中小幅度飘荡着。简素虞只觉得心底最软的那一根弦似乎被垂落的发带轻微地拨弄了一下,莫名的酸胀涌上心头,眼色都柔软了几分。

谢宴半天都系不好结,急得脑门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正巧这时,身后伸过来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地接过他发带的一端,帮忙理了理他自己扯出来的碎发。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谢宴面上一窒,眸子里的光顿了一下。不过是束个发,他还巴不得有人搭把手呢,谢宴这般想想便也释然,就随他去了。

这画面太过岁月静好,一时之间,两人都放慢了呼吸,不忍破坏这一时间的静谧安宁。

简素虞接过他唇边的另一端发带,冰凉的指尖不慎碰到了谢宴温软的下唇。两个人在彼此眼里看到对方时俱是一愣,随即谢宴匆忙低下头,面上神情晦暗不明。

“两件事。第一:我要回酆都一趟了。”蒲新酒浏览完传讯之后,忽然出声打破了空气中凝滞可见的尴尬,语气严肃。

柳鸣鸿凑到他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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