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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简素虞伸出手想抓住那个消逝的背影,可惜那人孑然一身渐行渐远渐无踪,再也追不上了。于是他黯然垂下双目,不是他不要谢宴了,而是谢宴不要他了。

院子里,一个矫健的身影时而回旋,时而侧身,挥舞着似要化入积雪中的白虹。意志所至,长剑所指,霎时剑招翩跹,漫天白光飞舞。一记激昂剑气涤荡四方,周身的树木上的枝丫应声而断,树下繁花簌簌而落,花如雪,雪似花。冷香四溢,谢宴伸出手,接住了寒冬里初绽的一朵雪白梅花。

翩飞的衣袖里飞出来一张明黄的符纸,随风覆在了掌中的梅花上,边角随风微微动着。以往谢宴闲暇时,最喜欢将所有的符纸都折成纸鹤,而这张,是蒲新酒一大早的时候交给他的。

“今日是远清的忌日。”蒲新酒歪头想了想,将几张黄符递给他,“拿去清心静气,我真怕趁我不在的时候发疯,把我的地盘拆了!”

原本是句玩笑话,谁知晚间归来的时候,蒲新酒只看到一大片焦黑的断壁残垣,空旷得让人害怕。起初认为是谢宴在捣鼓什么幻术,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便使劲揉了揉眼,揉得眼睛都进了几粒沙子,直到听到几声此起彼伏的哭声。

焦黑着一张脸的没头脑,跌坐在已然干涸的溪流旁,同他背着的婴儿一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无法落下一滴泪来。

“怎么回事?”蒲新酒飞速扑了上去,脚步踉跄得险些栽倒。

“大人”没头脑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喊着他,哭得更加悲痛欲绝,忽然惊恐得盯着蒲新酒的身后,猛地向后退了几步,“他他他他是他忽然疯魔!烧了所有人!淹死鬼为了救孩子,没能出来……”

蒲新酒转身绝望到麻木的谢宴,仿佛在看着无措的自己一般,颤着声:“你怎么……怎么下得了手……”

“对不起……对不起……”谢宴煞白着一张脸,身体抖个不停,仿佛随时都会跌倒。

蒲新酒心疼地抚平没头脑身上的伤口:“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啊……”嘶哑的声音响彻在空旷的平地里,字字断肠。

“有人曾说我这一辈子命途坎坷又短暂”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谢宴轻轻咳了几声,哑声道,“蒲哥,等我回来必定以死谢罪。”

他试了好几次,才能拖动自己已然麻木的双腿,手中的白虹剑尖随着沉重步伐在身侧里划过一道断断续续的剑痕。

手掌下有些痒,呜咽着的没头脑抬起手定睛一看,几片翠绿的小芽正在夹缝中摇曳着,看叶片的形状倒是有些像是萝卜当初谢宴打碎的那袋种子竟然发芽了。“大人,如果我不怪他,他还会回来吗?”没头脑怯生生地唤了一句,“他看了一张符以后才狂性大发,是被人陷害的。”

符……原来简素虞也不要他。

“他会的。”蒲新酒仰望着似要落雪的天空,手指摩挲着脖子上的龙鳞,声音低沉又肯定:“他也是我们的家人。”

可是后来,他再没能看到谢宴归来的身影。

第67章四足白蛟

当年邺城百花楼的那场天灾现在想来,仍旧令人心悸。更可怕的是,事后并没有查到罪魁祸首,只有附近的少数人声称在夜间看到一个负剑离去的身影。

“这一世的逢殃又死了,我只能继续寻找。后来我遇到菩提子再世的寂尘大师,他说我身上杀孽深重,便邀我来深云寺听他念经说禅,青灯相伴以去心魔。”温无不常笑,但是乍一笑,竟有种春回大地如沐熏风的温和。

谢宴沉默片刻,将一个乾坤囊丢给他:“逢殃发觉自己缺失记忆后,来这里找过寂尘,你们没见过吗?”

“缺失的又何止这一世……”信手接过,温无摩挲上面的布帛粗糙的触感,明显感觉到里头虚弱的神魂,轻声道,“见过的,那时我站在远处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只是她并没有察觉到而已。”

“喜欢就直接上啊。”谢宴过来人一般,大大咧咧地拍拍温无瘦弱的肩膀。若是继续藏着掖着,不知道还要错过多久。

“听着真像是你会说的话……”温无感受到在不远处若有若无飘来的视线,轻笑一声,“你要是真懂这个道理,那边那个又是怎么回事?”

“我……”谢宴一噎,“此一时彼一时,他他又不喜欢我!”

“这样啊,那他瞪着我的刺骨目光都快把我冻成冰了。”见谢宴窘迫地说不出话,温无也不打趣了,正了正色,“谢宴,如果将来遇到麻烦,找鬼王把龙鳞要回来。”

龙鳞?谢宴拈了一朵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清香槐花,想起来这东西似乎被他送给蒲新酒了。送出手的东西,哪好意思再拿回来?于是他摆了摆手:“我拿着又不能上天入地天下无敌,不过一片魂元罢了。”

好像还真能温无真是要被他气笑了:“缺失记忆又何止逢殃一个?那里面有你好多年的记忆和修为。”几千年的记忆和修为,他说不要就不要也真是同以往一般任性。

“前世的对吧?”人家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谢宴也不笨。这个神秘的道人对所有人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唯独对自己与逢殃与众不同。如果逢殃是他的心上人,那自己“可是温无,我不是你要找的友人。这一世你见到的只有我谢宴。如果前世的我真的希望被你找到的话,那你也不会在岁月未侵之城与一个身怀龙鳞的幻影纠缠这么多年了。”

最后谢宴咧开嘴,微微笑了:“我叫谢宴,不是别人,只是谢宴。”

谢宴说的没错,当年那人被五花大绑下凡的时候,仍然是毫不在意地笑着:“不过是轮回几世,游戏人间罢了,温无你可别来搅了我的兴致。”

温无有一瞬间怔忪。

越是灵气充足的山脉,越是云气缭绕。哪怕过了正午,深云寺外依旧白云皑皑,青松涛涛。

头上几枚新烙下的戒疤的小师傅,正手持扫帚,一阶一阶地扫着台阶上的枯叶,忽然在地上看到一个椭圆形的阴影,里面是一角青色的衣衫。

他垂下头,低念一句佛语,推至了一旁让了道。然而等了许久,这位施主都静静伫立在一侧,不曾说话也不曾挪动。

小师傅握紧掌中的扫帚,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最近俗缘未了找上山门的施主还真的不少……

这时墨伞下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静静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冰冷的气息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施主?”年轻的佛门弟子忍不住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分秀气的男子面容。肤色白得都能隐隐看到底下纵横交错的血管,唯一美中不足是他的眼睛似乎染上了什么重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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