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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桂花糕,黏软香甜。

恐怕不知道要在记忆深处封存多久了。

“砰砰砰”门外黑影略过,随即一阵剧烈砸门声响起。

“谁?”

逢殃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拖曳着一地红得刺眼的衣裙,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冲到了她面前,吓得她退后两步距离。

竟然是拂风。

一向弱柳柔美的拂风蓬头垢面,状若疯狂,若不出声,断断认不出来。

花魁紧紧按着她的双肩,力气大得吓人,口中念念有词:“逢殃不要怕!逢殃不要怕!逢殃逢殃”

似乎拂风一贯的熏香里掺杂了什么异样的气息,逢殃蹙起眉,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泠声道:“拂风,你怎么了?”

拂风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只是喃喃道:“逢殃不要怕,我已经杀了那个负心汉……不要怕站到我身后……我会保护你……”

一个两个都说要保护她,可是迟了就是迟了。

逢殃不由伸手整理起拂风散落的发丝,才发现原本闭月羞花的面容上溅满了斑斑点点竟是鲜血。

天亮的时候,京兆尹府早已听闻消息,派了不少人来。

而逢殃仍然愣愣地立在门旁,睁着一双美丽却无神的大眼睛。

花嬷嬷愁煞了一张老脸:“今年真是晦气,出了人命这可怎么办才好?”

入夏四月底,兵部尚书季浮冰殒命于百花楼。

一时间邺城大街小巷热议纷纷,竟是引出了不少旧年的桃闻轶事。

也不过是话本里传颂过的一个最普通的故事。

十几年前,为人刚正不阿的兵部尚书在考取功名的路上饥寒交迫时,结识了一位青楼女子,于朝夕相处郎情妾意下,私定终身,谈婚论嫁。谁知金榜题名之时,那男人还是遗忘往日山盟海誓,抛弃旧好,另娶他人哪怕青楼女子早已怀胎三月。

被人押下楼的时候,拂风早已恢复清醒,艳绝天下的花魁尽管失去了往日的风光,却仍然那么美。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权被当做认罪,只是在路过逢殃的时候,平静的面容才裂开了一道缝隙。

“逢殃”拂风咬住下唇,至清至浅的眸子里泛起波光,“我”她的唇嚅动好半天,始终没有连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逢殃也不开口,一直静静地等着。

“京兆尹大人,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母女有话要说,你就稍微通融一下呗。”说这话的是一身便衣,在一旁眯着眼饮酒的楚辞。

“不需要!”逢殃冷冷剜了他一眼,狠狠道,“逢殃自小形单影只,无父无母,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她恨,恨这个女人生下了自己,恨这个女人把自己丢在一边不闻不问,甚至装作陌生人对她动辄杖责叱骂;而对于她已去世的爹,却提不起多少恨意了,爱是一种情感,恨是比爱更强烈的情感,大概人对于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都是没有零星感情的。

拂风一张姣好的面容早已哭得梨花带雨,她提起茶壶,颤抖着好几下才没落在地上,努力了好几次,终于倒满了一盏茶,嗫嚅道:“逢殃,娘我不求你的原谅,喝下最后这杯茶,我们之间就两清了吧。”

逢殃毫不犹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叮”得一声,因为太过用力茶杯撞在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楚辞欺身过来,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片刻,一手拨弄着逢殃散在肩膀上的一缕碎发,似情人般附身耳语,满缱绻情意:“不用这么看着我,兵部尚书死得其所。”

“楚将军在说什么,逢殃不明白。”逢殃回得咬牙切齿。

“你们抓错人了季大人是我杀的。”一声柔和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峙。

逢殃扭头,双手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衫,鬓上环翠叮响,心顿时漏跳了一拍。“温无”他不是走了吗?

“我不会丢下你的。”温无一个字一个字,坚定道。他将佩剑高举过头,而后缓慢松开手,任由佩剑落在地上,任由别人将他五花大绑,而他的蒙着布带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不是的,如果温无想走的话,根本没有人可以留住他,逢殃想上前,却被楚辞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楚辞倒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人,不过他很快平静了下来:“如此,一起带走吧。”

“不不行”逢殃抵着头,有些使不上力气,整个人不自觉地倚在前方高大的人身上,喃喃道,“温无……”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还未看清,就见原本被押解的青衣道人挣脱了绳索,一个飞身出现在逢殃身边。

“逢殃,我在。”青衫道人小心将她搂在怀里,一手紧握着她的手,见她口鼻七窍里止不住地开始涌出鲜血,禁不住大惊失色,一向温润的声音也变了调,“逢殃,逢殃你怎么了!?你中毒了?!”

“逢殃,这世道不饶人,到了下面,娘一定好好补偿你。”拂风突然挣脱了桎梏,一头向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温”温无,我不甘心。逢殃想开口,但是一张口,就有更多的血涌出来。“带带我走走”

温无背负长剑,一手小心翼翼将她放至在地上,柔声道:“好,逢殃,我们走。我带你去吃桂花糕,去看漫山遍野的雪里花,松花酿酒,春水煎茶。你等我一会,一会就好。”

边说边解开脑后系好的幕布,露出一双寒星双眸。

那眼瞳,却是一片血红。

第11章跟我回去

“后来呢?”谢宴悠悠转醒,有些头疼地按着自己太阳穴,接过逢殃递上的一杯体贴茶。

“后来她死了。”回答他的自然是简大冰山。

谢宴:“……”

好险,差点没提上一口气被活活呛死。谢宴忍不住咋舌,大冰山讲起冷笑话来的杀伤力简直毛骨悚然。不对啊,简素虞怎么回事啊?活脱脱地转了性子,就仿佛被夺舍了一样……

逢殃望着桌上墨迹已干的画卷,皱着眉头,迟疑着回道:“后来确实是死了。”面上无悲无喜,一片坦然。

谢宴估计她是化鬼为煞太久以至于七情覆灭,感受不到一个作为人的情感纠缠,暗暗叹了口气:“我只听说,百花楼是被一把火烧没的,有风声说火势极大,诡异得烧了两天两夜便自己熄灭了。”

百花楼一家平地起火,火势盛大却不蔓延,围观的人来救火,泼了不少水却没于事无补。众人见帮不上忙,便只能面面相觑。据说那诡异的火烧了整整两天两夜才停下,将原先气派繁华的楼宇直接烧成了灰烬,更妄论里面未曾逃出来的人怕是尸骨无存。

谢宴陷入沉思,忆起转醒时那道人的赤红双目。那肯定不是一双肉体凡胎的眸子,倒是像入了魔之后的样子,可是温无道长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邪气,俱是正统天罡真气。

这道长,怕是有些来路吧。

少女静静伫立在一侧,半晌艰难吐出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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