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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为上去之后,还怕这些小伤吗?

简素虞忽然抬头睨了谢宴一眼,吓得后者噤若寒蝉,然而手上灵力仍然源源不断。

“噗通”谁知季逢殃竟是跪了下来,悲声道,“公子再造之恩,逢殃永世难忘。”

“……”谢宴纳闷,他实在是想不起自己曾经施加给谁过什么让人永世难忘的恩德。于是他只好求助似的转向简素虞。

然而简素虞眼观鼻鼻观心,颔首,连个眼神都不曾给他,蹦出一句悲喜莫辨的话:“不如以身相许吧。”

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谢宴一脸懵逼。

“公子,临安城中人人自危确实与我有关,因那活人阳气确实是我采集的,但是魂不是我摄取的。”季逢殃面掩悲色,娓娓道来。

传说北方紫霄山上有位高僧,天生慧眼,能通阴阳,观史今,传天道,解人惑。

无论人、妖、鬼、怪,拜访者络绎不绝。

大多数都是上山问些前世来生之事。

然而不说前世今生,就忆起少年时光,季逢殃却总是一片空白,总是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东西。

一旦心中有惑,便再难潇洒自在。

于是她在一个雨夜走了一趟紫霄山。

然而那位无所不知的大师见到她只是频频叹气,劝她早日投胎,除此之外,不肯多言。

“为何?”谢宴面上浮起疑惑,随即恍然道,“说不定,这和尚的修为在你之下,自是看不到你的今生今世,故弄玄虚罢了。”

“不,他什么都知道临走前他赠予我一颗花种,告诉我皆是前世因果,若是有一日开花,便能解答我心中所惑。于是我寻来南疆壤、天山雪、陌上水,日日心照顾,然而经年累月,花种毫无动静。我便偷入皇宫,翻阅古籍才知此花名为雪里开”

“于是你就以活人心血,男子气养花是吗?”简素虞质问道。

“不错,”逢殃供认不讳,“但是摄魂一事,确实与我无关。”

“为何是在临安城?”简素虞突然又问了一个看死无关紧要的问题。

然而季逢殃却愣住了:“临安?这我不知,只是一心想着到这里来……”

谢宴和简素虞飞快地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意味不明的高深莫测。

想是有人刻意为之,保不准与抽离生魂之事有些许关系。

“你之前还道你从不信神佛之言,缘何对于那和尚的话深信不疑?”谢宴白眼。以人饲花?想他纨绔轻狂时期也未曾有过这么荒诞的想法?草菅人命的话,可是要被舅舅打断腿的。

“那大和尚什么都知道,甚至知道我被人逆天续命。”

谢宴还真倒是吃了一惊,连忙抿了口茶压压惊,随机反应过来,不由嗤道:“续命?逆天续命?且不说你鬼气森然,难以找到可以压制住的肉体,看你修为也不低”咋一想起,刚刚这丫头还跟简素虞叫板,估计修为也不可小觑,“帝王命主紫微,因而整座皇宫都被至刚至阳的龙气环绕,你自由出入皇宫毫发无损,为你续命的不知是哪位玉树临风的下凡上仙?不如介绍给我,我去和他结交,也好蹭个八年寿命十层修为的。”

言罢,简素虞一副“我不认识此人”的样子,后退半步,偏过脸,淡淡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见两人神色皆有古怪,活动活动肩膀,忍不住问句:“怎么了?”

“公子既已归来,便请回我身上修为内丹和筑形龙骨吧。”季逢殃恳声叩首。

谢宴愕然,依稀记起来了,天生龙骨保他体格强健,与他身体纯火灵根相得益彰,加上根骨绝佳,因此他的修为一路水涨船高,入派之前便早已结丹,也让舅舅舅妈以他为荣。

怪不得这丫头敢和简素虞叫板,原来修为内丹竟是他的,季逢殃既已失去肉身,沦为鬼魂,本是怨念缠身,无法运用任何人的内丹,然而有谢宴的龙骨筑形,那内丹堪堪是认了主。

只是后来他死的时候,这些身外之物的去处他竟是都忘记了,眼前就只有一个人的脸,从清晰到模糊,记着记着都能记到下辈子。

“作为交换,还请公子归还我的那段记忆……”

第7章她恨我

“我不知道……”时间太过久远,谢宴只记得季逢殃似乎是以某段记忆与自己做了交易,然而那段记忆,不出意外的话,该是被他一道诀干脆利落抹去了。

别人的记忆,留在自己身上做纪念吗?

何况若没记错,季逢殃当时是央求着他走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现在让他拿出来,他上哪去找?

“在你识海里。”简素虞提示道。

谢宴:“……你变了。”

谁能告诉他,简素虞究竟怎么了?竟然连窥看别人识海这种枉为君子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谢宴愕然。

一定是他遇见简素虞的姿势不太对。

想他小时候做过的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哪件拎出来都是黑历史,谢宴有些担心地瞥了他一眼。

然而后者恍若未闻,就是睁着一双琉璃双目,淡淡的视线扫过谢宴的腰间的碎冰。

也罢,怪他自己从不对简素虞设防,谢宴自认倒霉。

季逢殃的视线在他们俩之间逡巡片刻,最后转向谢宴,迟疑道:“公子,这事之前我们已经商议过”

“你、你们?”谢宴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一人一鬼,惊道,“你们刚刚演我?”

所以这两人早就背着他合谋什么,把他一人蒙在鼓里?他正转向季逢殃,想问点什么,被简素虞睨了一眼,噤了声。

简素虞早就习惯了他胡思乱想下的胡言乱语,不紧不慢从乾坤囊中取出一幅画卷和一只致的小锦盒,递到了他手上,波澜不惊解释道:“有色墨和无声纸。”

相传,前朝有位才华横溢的画师,尤其擅长画人,王公贵族,文人雅士争相藏,一时洛阳纸贵。因他笔下的人物,一颦一蹙,栩栩如生,即使是技法相仿的赝品也无法模仿出那十足的韵味。面对众多求师之人,画师一律托词道是梦中之作,时人莫不感叹画师的梦中作画天赋异禀。求师的人不少反多,于是画师只得将自己的画纸和砚墨相赠,流传于后世便被称为有色墨与无声纸。

至于持有这墨纸的后人有无绘制出超越前人的画作,那就是后话了。

“正是,我从皇宫里顺出来的。”季逢殃点头,眸子里里仍有些担忧,“现下公子的修为未恢复,只能行此法了。”

“我、我不会画画。”谢宴捧着画纸和砚墨啼笑皆非。吃喝玩乐他会,逞凶干架他也会,但是诗词歌画,不好意思,一窍不通。

季逢殃一脸古怪地望着他,片刻后,才艰难道:“有色墨是用来吃的。”

简素虞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一个瞬移,站定至在桌边,径自取出锦盒中的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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