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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少年,过了几招后,云奚渐渐落了下风,而且他顾忌师门祖训,始终不肯痛下狠手。

其他人也看出了形势不利,纷纷举起剑,向尸人砍去,却被一阵阵掌风弹开。

风清剑法第一式,雨过天晴。云奚扬起剑,挽起几朵剑花,小碎步绕自尸人左侧,还是犹豫了一下,从纷乱的剑花中间斜切入,一剑刺在了尸人心脏的一寸之外。

似是痛极,被激怒的尸人哀嚎一声,奋起一掌,拍在了云奚胸膛上,使得他重重地撞在了门板上,摔得灰头土脸。

“师兄!”

“师兄咳咳咳”

云奚警惕地盯着逐渐靠近的暴怒尸人,忍着剧痛,用灵力在自己面前结起一个破败的防护结界。突然

“吱吱吱吱”

什么鬼……一阵刺耳的笛声响起,躺在地上的少年们连同暴走的尸人,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手执一支还泛着白光的玉笛,玉笛的末端挂着一只花花绿绿已经乱成一团球又满是线头的剑穗。狗血和泥土遮住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只剩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扬着,粗粗看去似乎是在笑。

笛声又变换了几个调子,尸人痛苦地捂住脑袋,从脚开始一层一层,凝结成冰,再无法动弹。

望着近在眼前的尸人,云奚心下一松,想着再来一曲清心诀,好度化尸人,使得灵魂安息。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太骨感,只见那人靠近尸人,以迅雷不及耳之势,凝聚灵力以笛代剑直接刺进了对方的心脏。

喷涌而出的血飞溅得两人满身都是。

云奚忍不住抹了一把脸,冰冰凉凉的。

谢宴眼里也溅到了不少血,手中碎冰的末端也还滴着血,他也不管自己看起来煞是怖人,缓缓道:“你师伯说错了,冷血的东西,没法度化,最好的做法就是杀!”

说完,眼前一黑。

完了,要饿死了。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第3章狭路相逢

“你醒了?先喝点粥吧,我去楼下叫师兄他们来给你看看。”一个穿着明显不太合身的月白色外袍的小少年,见他醒来,面上一喜,急匆匆跑楼下去报信。

诶?这群小辈还是懂得知恩图报的嘛。饿得早已前胸贴后背的谢宴捧着碗就开始狼吞虎咽,从没觉得白粥也这么美味过。

看这样子,应该是在一家客栈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谢宴解决完一大碗粥,站起身来蹦了两下,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拾干净了,看着挺清爽,也换了一身体面的月白衣裳,就是略有些偏小,也不知道是他们谁贡献出来的。

他又拿起桌上的镜子观察了下自己的脸,还好没有缺鼻子少眼睛,倒和他原来长得一模一样,五官俊朗,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若不是他魂飞魄散,都怀疑这就是他本来的身体了,但是玄音派把他尸身拿去喂狗都不为过。入土为安?不存在的。

然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的狗呢?

他在尝试破结界的时候,二黄不是还在旁边啃苹果,安静如狗的吗?狗呢?

哎呦,把救命恩狗弄丢了。谢宴有点沮丧,片刻后他决定下楼去问问那群小辈。

一打开门,他就听到楼下雅间里云奚恭敬的声音。

“师伯是听到密音传语了吗?那天晚上确实危险,弟子们初战不敌,多亏了一个神秘前辈以笛音退敌。”

师伯?就是那个什么教导弟子度化妖魔的师伯?若他没被逐出门派,想起来也算是这些小辈们的师伯,至于和他同辈的人嘛,嗯,好像也是不多……谢宴竖起了耳朵。

“……笛音?”一个清冷的声音反问道,难得带着一丝疑惑。

完了完了完了谢宴听到这声音,脑海里就回荡着这两个字。

“对,笛音很难听……”云奚看着眼前人清清冷冷的面孔,忍不住注意自己的措辞,毕竟被人所救,这样说别人好像不太好。“前辈吹了一段曲子,随后尸人爬满冰晶,冻成冰人,再没法动弹噢对,白玉般的笛子,却挂着一个奇丑的剑穗。”

“丑剑穗?”

“是的,颜色花花绿绿的,乱成一团……”云奚看着面前人的愈加冰冷的脸色,说不下去了。

一阵抑人的沉默,沉默到空气仿佛都要凝结。

“碎冰。”

两个字吐出来,却带着颤抖,像是咬牙切齿,听得谢宴心惊肉跳。

如同当头棒喝,谢宴神速折回房间,在枕头旁翻了翻,翻到了碎冰。

还好这些孩子心思单纯,没想过打碎冰的主意,谢宴笑笑,随后又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碎冰本就是玄音派的东西。

听到脚步声,谢宴一个箭步,冲到窗。

背后突然一声剑鸣破空而来。

佩剑宵练出鞘?看来简素虞是真的要杀他。

不由得怔了一怔,以至于攀上雕花窗时,谢宴右脚一崴,整个人向右倒去,随后只觉得宝剑擦过左肩,一阵寒气浸入,似蚁噬般,疼得他咬紧牙关,不停倒吸气。

稳住呼吸,运气脚步轻点,足下生风,飞速逃离了客栈。

幸好逃跑的功夫,他向来不差劲。

没想到他们随便一个密音传语,竟然把玄音派的人引了过来;嗷,来的人还是简素虞,不得不服。

想起简素虞,他体内涌起一股气,浑身上下都疼,脑壳疼,胸口更疼。

当年他手刃玄音派的掌门,火烧灵山,玄音灭门,后被作为掌门亲传弟子的简素虞手执镇派至宝碎冰笛封印魔性,一剑穿心,魂飞魄散。

这是因果。

他永远记得,那时简素虞那张谪仙一般俊美面孔,皱紧的眉头仿佛结着霜,紧闭着眼睛,仿佛自己是什么污秽之物,仿佛会脏了他的眼睛。

他再丑恶能比得过世人自私自利的丑恶嘴脸?就算碾碎了又如何?人心凉薄、趋炎附势、落井下石,所以他们都该死!

总觉得胸腔翻涌,有什么气要喷薄而出,谢宴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光洁如初。

心下一凉,竟然没有封魔金针?恍然间竟恢复了些许神智。

然而简素虞留下的一缕寒气打乱了体内灵力循环,气海内四处乱窜的真气终是抑制不住,爬向四肢百骸。

加上前尘往事萦绕心头,抬起眼,眸子竟已然泛着暗红的诡异光芒。

谢宴突然停驻于城东郊桦树林最顶端的叶片上,将碎冰执于唇边,挑衅地吹了一段曲子。自己脚下的叶片发出脆响开始结冰,而后蔓延到整棵树,在午后毒辣的大太阳地下,生生冻成了冰树,而后他手里捏了个诀,“哗”的一声,整棵树毕毕剥剥地燃了起来,他毫发无损地站在火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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