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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奶奶又转向年时倦,“今天粥里加了鱼肉,是你爷爷特意钓的,他哟……”

年时倦喝粥的手顿住了,抬头看了看甘来似,没说话,沉默地喝着粥。

甘来似也坐在一旁沉默地喝着粥。

一时之间,病房里只有俩位老人的声音,但很快,俩位老人带着饭盒走了,病房里就只剩下年时倦和甘来似。

年时倦依旧不说话,他心情挺复杂的,想甘来似在自己身边,但又不想看见甘来似。他就翻了个身,背对着甘来似,闭上眼,一幅准备睡觉的样子。

甘来似站在床边,抿着嘴,没说话,他有些不懂,年时倦,为什么会这样的冷漠,明明……明明……

甘来似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站在床边想个不停,最后还是爬上另一张床,准备睡了。

灯“啪”地被按下,病房里也就暗了下来。

甘来似看着年时倦的背影,有些难受,他一直都是和年时倦一起睡的,就算是到了乡下,也是,但是现在……

静谧的黑夜里,俩人都没有入睡。

甘来似估摸着时间,已经凌晨几点了,他偷偷摸摸地摸黑下了床,不发出声音,走向年时倦的床,然后……躺了上去,搂住年时倦的腰。

年时倦也没有睡着,睡了这么久了,觉够了,正闭目养神呢,突然被这么一抱,他刚想给这人一个肘击,就闻到和自己身上一样的沐浴露味,这才想起,这是甘来似。

他的小王子,甘来似。

年时倦没动,任由甘来似抱着自己,呼吸渐渐沉稳。但抱了有一会儿,他又觉得这样像是助长甘来似的火焰,倒不如来个斩草除根好。

大概是因为睡得久了,睡得脑子也是迷迷糊糊的,年时倦第一想法刚一冒出来,就做了,他一脚,将甘来似踢下了床。

那种感觉是实打实的痛,甘来似一下子就醒了,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是掉下来的,还是被……踹下来的。

他不敢相信。

年时倦,年时倦……

甘来似疯狂地眨着眼睛,忍住那一丝酸意。

灯是被年时倦按亮的,病房里的俩人,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脸了。

年时倦心一下子就软化了,他想在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拉起甘来似亲亲抱抱再哄哄,但是……年时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奇奇怪怪的,该清醒的时候不清醒,不该清醒的时候特别清醒,就现在,他按下那蠢蠢欲动的心思,坐在床上,和坐在地上的甘来似对视。

甘来似的眼圈,渐渐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呀哈,昨天……存稿箱没设定时间啊……

☆、诉说

年时倦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没中举之前的妻子跑到京城来控诉自己,自个儿还死性不改。

哎。

年时倦又叹了口气,玩笑的心情彻底没了。他想跳起来捏着甘来似的领子问他什么意思,红个皮眼圈儿啊,说话!也想将病房一切整齐干净的东西都给砸烂弄乱,好像这样,就可掩饰住一点他心里的慌乱和紧张。还有暴躁。还有希望。

年时倦心情就这么的复杂,能写篇儿三百字以上的作文了。

慌乱和紧张所打乱的秩序下是暴怒的产生和希望那一小撮光的闪动。

希望隐隐约约地跳动着,是爷爷奶奶房内里盏久久都摆着的煤油灯,俩位老人像是对这煤油灯情有独钟,即便头顶的灯泡再亮,这煤油灯还是没从他们的生活中离去。年时倦突然懂了点儿这种感觉了。那种希望渺茫但希望就他妈要出现,还越来越重的感觉。

年时倦这一脏话让他整个人都松了不少,心静说是缓和也不对怎么可能缓和?这点□□的人还坐在地上呢。

年时倦想抱住甘来似,让他做自己边儿上。

甘来似也想让年时倦抱住自己,让自己坐床上。他不敢动,他总觉得年时倦怪怪的,自己像是和年时倦又远了点,但是年时倦明明就在他眼前。

或许是心理作用。

甘来似看着年时倦,用着不停颤抖着的手,撑了起来,但没坐在年时倦身边,而是站在年时倦面前,以一种高于年时倦的角度看着年时倦,这种感觉,甘来似从未体验过,因为一直都是他在仰望年时倦,一直都是他在追寻年时倦,年时倦偶尔会停下来,等等他,对他笑笑,但大多数时候,年时倦都是在往前跑,跑得快,他有些追不上。跑得时候,年时倦也会和别人说话,说一些……他无法参与的话题。

俩人对视着。

或者说,是甘来似被年时倦看着,因为甘来似一直都是垂着眼,不和年时倦对视的。

年时倦看着看着,突然就有些无力了,先是身体上的无力,然后是心理上的无力。这种无力感太过于厚重,雾一样,层层叠叠地散开,充斥着整个身体,而其他情绪也不甘示弱,纷纷跳起脚来,开开心心地跳着舞,欢脱死了。

年时倦呼出口气,试图让自己回过神来,别东想西想,想先开口,问问……问什么?

年时倦张了张嘴,还是闭住了嘴。

在这一点上,他和甘来似的态度大概都是一样的俩人都不想率先开口,像是谁先开了口,谁就是那个戳破那层窗户纸的人,后果他来负责。

年时倦突然又轻松了起来,本来就该他负责啊,这么一想,他还是不想先开口。

凌晨三点。俩人一人站立,一人坐着,外人看来,就是俩个神经病,不睡觉。

这家医院的夜查房正巧是今天,门上有一部分是玻璃的,可以看清楚一点,但一般情况下,病人或者家属都会将门边儿的帘子拉好,遮住这块小玻璃,年时倦和甘来似也不例外。护士见不着,又将门柄往下按了按,果然按不开,就拉出一大串钥匙,打开了门,一打开,就是这幅情景。

护士没察觉到俩人的不对劲,开口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氛围,“病人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也不该这个时候还醒着不睡,请病人家属也别陪着他闹,快点睡吧。”

年时倦先回过神,点了点头,不坐着了,躺着了。

甘来似愣了好久一会儿,才回过神,但没回自己的床上,反倒是红着耳朵,睡在了年时倦边儿上。

护士还想说什么,但却又觉得没什么,最终点了点头,帮俩人把灯关了,把门带上,走了。

护士在的时候,年时倦不好将甘来似踢下床,护士走了,年时倦又舍不得将甘来似踢下床。

灯光虽然没了,但俩人还醒着,不过甘来似眼睛有些突突的疼,头也涨涨的,毕竟他从年时倦昏迷守到了现在,期间也就在年时倦床上趴了几分钟,好歹闭了会儿眼,而现在,虽然还是在年时倦床上,但是问题还没有解决,他一点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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