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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乔夫人他们不在的时候才来,直到有一次被乔夫人撞见。

那时正是乔锐格手术后最痛苦难捱的阶段,每天都被身体的疼痛折磨得冷汗长流,为着他的恢复和健康着想,又不能打过多的止痛针,再难受也只能靠他自己苦熬。

乔夫人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让她吃惊又感动的一幕。

吴瑕坐在床边看着乔锐格,他的一只手被还未清醒的乔锐格紧紧的握着。

乔夫人知道,乔锐格在昏迷中的手劲反而特别大,有一次她想帮他掖掖被角,被他抓住了手腕,留下了一片好几天都无法褪干净的瘀青。

吴瑕的手被他握在手里握得快要变形,那力道几乎要将骨头折断。

乔夫人只是看着,就像是也体会了那可怕的力道,更何况,她还看见乔锐格的指甲刺破了吴瑕手背的皮肤,正渗出点点血迹。

可是吴瑕却像没事人一样,手就那样任乔锐格握着,对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见的乔锐格一遍遍地说:“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怕。”

他看着乔锐格的目光满是温柔和疼惜,那目光让乔夫人看得心尖一颤,那一刻她似乎窥见了一个最甜蜜最致命的秘密。

如今,她从自己儿子的目光中,似乎也窥见了那个相似的秘密。

可是她回答不了他。

从那次被乔夫人撞见之后,吴瑕便光明正大地来照顾乔锐格。

乔夫人对他和乔锐格的关系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破,她并非是要利用吴瑕对自己宝贝儿子的感情让儿子得到更好照料,相反她总是心怀着歉意。

不管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样的爱与恨,先抽身而退要去结婚的人是乔锐格。

看着吴瑕对乔锐格的细心照料,她没办法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来为乔锐格辩解。

可她也不想阻止吴瑕。

一来,她不忍心连吴瑕见乔锐格的机会都剥夺,二来,她私心里隐约地感觉到,也许醒来后看到吴瑕,乔锐格会很高兴。

所以她对吴瑕的举动一直当作默认,偶尔遇上了还会就乔锐格的恢复情况聊上几句,或是她会给吴瑕多带一份汤。

但就在乔锐格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恢复得越来越好的时候,吴瑕向她提出一个请求。

那天乔夫人来时吴瑕刚替乔锐格做了按摩,见她来了,便打了个招呼然后出了病房。

乔夫人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见乔锐格睡得很沉,就想去医生办公室找医生问问下一阶段有什么要注意的,刚出病房门,就看见吴瑕在不远处的窗户边倚墙站着,见到她出去就站直了身体。

这让乔夫人意识到,吴瑕有话对她说。

她走过去,关心地问:“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吴瑕摇摇头:“我不累。”

他抬手挠了挠耳朵,乔夫人注意到他手上被乔锐格掐出来的伤还有些淡淡的印记。

吴瑕犹豫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对乔夫人说:“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他没说答应我“一件事”,而是“一个请求”,这显得郑重而严肃,乔夫人也不觉正色起来。

“什么?你说。”

吴瑕说:“我想请您,不要告诉他我来过,就,这段时间我在这里的事,请您不要让他知道。”

乔夫人一愣,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她是真的不解,吴瑕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地做了那么多事,不说乔锐格,他们乔家就欠他一份情,而他不但不提报偿,反而让她保密,连乔锐格都不要告诉。

吴瑕的视线往病房转了转,又低着头说:“对不起,我有我的理由,他……”

他没有把话说完,他想说的是乔锐格五月就要做新郎了,又何必让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呢?

自己想要乔锐格感激吗?愧疚吗?

他都不要,他只要乔锐格能快点好起来,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他的欲言又止和凄然的神情让乔夫人没有再追问,她是个心软的女人,所以她虽然不清楚原因,却还是答应了他。

面对乔锐格的问题,乔夫人左右为难。

她郑重地答应过吴瑕,哪怕只看在他心照料过乔锐格的份上,她也要遵守对他的承诺。

可同时,她又是一个心软的宠爱儿子的母亲,对儿子的请求她总是出于本能地就会答应,何况她心爱的儿子才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这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更让她想给他更多的宠爱,别说向她问个人,就是想要天上星星她都会给他摘。

一边是承诺,一边是母爱,乔夫人内心真是万分的纠结。

乔锐格紧紧地盯着她:“你知道的。”

又是一个肯定句。

乔夫人心里叹气,这个儿子太聪明了,瞒是瞒不过他的。到底是失信于吴瑕,还是让儿子失望?

内心激烈地挣扎了一番后,乔夫人选择了隐藏一部分真实,又透露了另一半。

她说:“我是在这里见过他,第一次见的时候,他好像还穿着医院的病人服。”

她想,这样的回答应该并没有违背对吴瑕的承诺。

“病人服?”乔锐格皱起眉头。

“是,”乔夫人说,“他外面罩着羽绒服,我记得里面是跟病人服一样的蓝白条纹的衣服……哦,对了,他手上还戴着住院病人的手环。”

她想,多加一条信息也还是没有违背承诺吧,至于更多的,儿子,看你自己了,加油。

很快地,乔锐格就召来了韩秘书和司机李叔,给他们分别派了任务。

他让韩秘书去查医院的纪录,看吴瑕是不是在这里住过院,住的哪一科,是什么病。

韩秘书得了指令马上就去办了,司机李叔站在病床尾,略有些紧张地等着少爷给他下指令,乔锐格指派给韩秘书的任务听上去就很麻烦,他不知道自己会摊上什么,难不难办,自己毕竟只是个司机。

乔锐格看了他一会儿,说:“李叔,你去趟绿湾花园。”

李叔愣了愣:“是。”

乔锐格的神色带了些肃然:“要是他人在,就直接接过来,人不在,就去锦泰找。”

他又把公寓的密码和吴瑕上班的店名告诉了李叔,李叔不敢耽搁,赶紧去了。

等人都走了,乔锐格靠在床头,眉头越皱越紧。

他内心很不安,乔夫人的回答让他更加笃定了吴瑕在照顾他这件事,可是他为什么又不来了?

他想不明白。

先报回消息的是韩秘书,能跟在乔锐格身边这么久,处理这些事情都是很有一套办法的。

她告诉乔锐格,吴瑕确实曾在这家医院住院,呼吸科,肺炎。

“肺炎?”乔锐格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他想起他回公寓和吴瑕大吵一架的那次,还有在“锦泰”香水柜台的那一面,还有他最后给吴瑕打的那个电话。

想起这些,他仿佛又听到了吴瑕那断断续续又几乎要声嘶力竭的咳嗽声。

他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那时候他只觉得烦,也许有心疼,可更多的却像是气这人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一个咳嗽拖了这么久都不好,感冒而已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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