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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师傅给的。”

二人交流不过短短几句,顾清眠手下不停,将药力彻底导通。老樵夫一个激灵,眼底混沌渐消,清明起来。可他醒来第一句,仍是问:“成了么?”

景德激动得抱住景承。顾清眠扭头去看那布里包着的东西。那是一个瓷碗,碗底似裂非裂,蜿蜒出细小的纹路。说来古怪,这纹路粗浅看了,竟似绽开一朵荷花。

顾清眠瞳孔骤缩。

他捡起那碗:“你们是菡萏景?”

少年一愣,这回连万木春都听不明白,反倒是老人猛地抬起头,眼底惊喜又恐惧,颤巍巍道:“你,你懂?”

顾清眠摸着那碗:“菡萏起,菡萏谢,菡萏井外逢菡萏,菡萏井底辞菡萏。”

“这是,菡萏瓷吧。”

景德抚着景承的背,给他一下一下顺气。老樵夫应当清醒过来了,又似没有,双眼直勾勾盯着顾清眠。

“难得,有人还记得菡萏瓷,有人还知道菡萏景。”

顾清眠指尖一顿,道:“我也是听人说过。倒不想,能在这里遇见。”

老樵夫痴痴笑了,声音破风箱一般。他不再看顾清眠,只是茫然看了看他手里的碗,又看了看瘦伶伶的景德。

景德忍不住问:“爷爷,这瓷器叫菡萏瓷么?那什么是菡萏,什么又是菡萏井?”他想了想,指出来的那口井问:“这个?”

景承摇头,他本就够老了,此刻显得又老上几分。

“菡萏,就是荷花。菡萏景,说得是族姓。”

他环顾四周,念出家族的过去:“我们景家祖上,原是无名无姓的孤儿,宿于城郊枯井之中,而后”

他颤抖着,说不出口,却被顾清眠接上:“而后他被朝廷抓去做苦力。”

顾清眠是修道之人,自然不在乎人世间的王侯将相,也无避讳:“替王族烧瓷。但这位景家先祖,意外烧出了一批瓷碗。”

景承点头,顾清眠继续道:“传言瓷碗莹白如玉,熠熠生辉,是上品瓷器,只可惜烧瓷过程中出了纰漏,碗底有细小裂痕不,不是真的裂痕,碗底是光滑的,但看起来像碎裂一般。”顾清眠触摸着碗底,感受到裂痕凹陷下去,这个碗,确实是“不成”:“当时帝王暴戾,苛政横行,稍有纰漏就是性命不保。景家先祖孤注一掷,砸了大半瓷器,独独留下一个,言其是特地烧制献上,碗底裂纹是一朵荷花。”

景德还不知家中有这样的过去,惊道:“而后呢?”

“而后歪打正着,菡萏瓷问世。”顾清眠垂眸道:“帝王赐姓,景。”

“而菡萏瓷,一下成了独献帝王的贡品,皇族的象征。”

造出带裂纹而未裂的瓷器本就是一项绝活,加之还要是菡萏的纹路,一批里头,至多也只能出两个,菡萏瓷一下成了无价之宝。就算是皇族,只要稍不受宠,就别想弄到。

菡萏瓷得皇帝喜欢,景家自然就跟着飞腾黄达了。

顾清眠低声叹道:“我有幸见过菡萏瓷。确实是巧夺天工之物。”

谁知此话一出,竟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老人仰起头道:“不可能!”

顾清眠不解,老人却停也未停,连忌讳都顾不上了。“新皇帝坐上了龙椅,批,批”他牙齿咯咯作响,黑瘦的人皮勒着青筋:“菡萏瓷是妖物。”

“说他想出兵铲除妖物,不想,不想。”景承语无伦次,状若疯癫:“不想还没赶上,前皇帝就被妖物夺了心魂,想吃都城的龙脉,引得天地大怒,神仙降下三味真火,烧了皇宫。”

顾清眠心底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听老人继续:“前皇帝没有皇子公主,新皇帝说,他,只得登基为帝。”

“下令,下”

他说不下去了。

砸了所有的菡萏瓷,杀了所有的景家人。改朝换代,从此有了“正当”理由。

冰清玉洁,裂纹成莲的菡萏瓷,从今往后,销声匿迹。而景家尚未传过三代,便惨遭血洗。也亏景家人平日乐善好施,救人无数,留了一个种被救助过的农家偷偷抱走,充当自己儿子养大,待其成年后,告知了身世。

但是炼制菡萏瓷的技术,就此失传。加之朝廷打压,旧皇族死绝。

年岁流淌,时至今日,终于

老人哽咽:“再无人识菡萏瓷。”

作者有话要说:

朝代架空,勿考究。

菡萏瓷原型冰裂纹,有兴趣的可以去找找看~

更新时间不定,但是爱你们,比心~

第5章第四章

老樵夫还在絮絮念叨,顾清眠沉默片刻,终究不知说什么好。

手里的瓷碗美则美矣,但裂痕清晰,条条分明,到底不如当年。

菡萏瓷,许是再难见到了。

顾清眠垂眸,将瓷碗递给他,却轻微一顿。这一怔愣极其短暂,微不可查。天上的鸟雀回旋落下,树林一片静谧。

老樵夫神神叨叨,景德挽着他爷爷,无暇分神,倒是万木春感觉胸口的玉佩猛地一蹦。他的眉毛也跟着大跳,隔衣按住玉佩,心底传音道:“祖宗,就一会儿,能不能忍忍!”

万木春叫苦不迭,这玉的的确确是好玉,但可惜早已通五感有六识,成了妖。这祖宗最厌烦别人碰它,修为又远在万木春之上,镇压得万木春只好把它悬在外头,往凡人聚处钻。

哪晓得今天突然冒出个顾途,直勾勾盯着玉佩看,总让他觉得这人认出了什么。

玉佩没有出声,但万木春无端觉得他冷笑一声,凭空打了个寒颤。

顾清眠看了眼万木春,但见他神情凝重,作西子捧心状,关切问:“万道友,可有不适?”

万木春心中咆哮,面上平静,冷声道。

“不曾。”

尽管菡萏瓷未炼成,但顾清眠治醒了景承,景家爷孙便央他留一宿。他也笑纳,随意脱了外袍往地上一罩,马虎算作床。

衣袍虽不显眼,却是上好的料子,勾在地上扯出几道裂口,顾清眠混不在意,凑至万木春跟前,拍他肩问:“万道友,接下如何?继续留在景家?”

万木春不动声色让开,眼皮一掀,冷冷道:“未必,明早可能去翼州。”

顾清眠笑道:“可巧,我也去翼州。”

万木春:“哪个翼州?”

顾清眠:“羽田共的翼州。”

万木春一顿:“许是我念得不准,是去豫州。”

顾清眠:“可巧,我也念得不准,我也是去豫州。”

屋外虫声悉悉索索,一声叠着一声。

万木春沉默片刻,看向顾清眠,对方那张脸面带笑意,一时竟看不出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又顿了顿:“老爷子现下情况不好,我要呆上一两个月再走。”

顾清眠拍手笑道:“太巧了!我也预备呆上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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