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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绿化带在眼前呼啦啦晃过,他的心跳也不受抑制地加快。夏新宇好笑地按了按胸口,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兴奋到心慌吗?

快到站的时候,天色忽然黯淡下来。

一下车,天空就跟忘记拉上闸门的堤坝似的,雨水倾盆而下。

夏新宇小心将装礼物的盒子用袋子包好,拉开外套,将东西放到怀中,单手紧紧捧着。

下雨天的的士供不应求。

因为有想见的人,有期待的事情,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

他想象着碰面时的惊喜,以及林城到心意时的欢欣与宠溺。嘴角就抑制不住上扬。

前面还有好几个人,夏新宇有点儿焦躁,他跺着脚,伸长脖子往前面看。

风卷着雨水,任性地泼到身上,脸上。

夏新宇快速钻进车里,胡乱抓了抓头发,“师傅,d大,谢谢。”

“好嘞。”

车上,夏新宇掏出怀里的盒子,小心地检查着,他护的很好,盒子内层干燥一片。

的哥看了眼后视镜,开始工作中热情的搭腔,“呦小伙子,这盒子这么漂亮,是要送给女朋友的礼物?”

夏新宇忍不住咧出一口白牙,“可不是么。”

“年轻就是好啊,想当年我追我媳妇儿那会儿也是风雨无惧,那时候的劲儿呦,转个圈儿就能给地球凿出个洞来。”

的哥很逗,浑身解数地施展着他的职业素养。夏新宇礼貌的附和着,只是那颗惴惴的心,早就飞到了d大某宿舍的那人身上了。

夏新宇怕是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

不可置信,如坠冰窖,失魂落魄。他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全部深刻地体验了一遭。

当他听到他们宿舍的人告诉自己,林城前几天就办好了出国留学的手续,昨天还有人过来帮他了行李,之后他就没再出现了。

夏新宇怀疑,怕不是自个儿耳朵出了什么问题。自己那么健康的一个大活人,突然就像是被抽掉了力气,一阵腿软,脑袋一阵轰鸣。

他们舍友看见夏新宇这反应,赶紧给人搭了把手,扶住了人。

他缓过那阵心悸,强自镇定下来。“你们知道是谁给他办的手续吗?”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看见有个特别有气质的阿姨倒是来了好几次。”

那人抓抓脑袋嘀咕着,“那阿姨看着还有点儿眼熟。”

夏新宇恍惚地跟人道了谢。

夏新宇了解林城,即便是走,那人也不可能就这么一声不吭的一走了之。

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第三十五章

“眼熟有气质的阿姨,来了好几次。”

脑子里不断盘旋着这几句话。

他猛然间就想到了自己母亲。

他哥这次休假回国办了点手续,已经飞回了m国,他妈却一反常态的留了下来。

对!他妈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冰冷下去的心脏突然就剧烈跳动了起来。他要马上回去,他要问个清楚。

夏新宇虽然性子急了些,但也是个能扛事儿的主,他在脑子里一遍遍提醒着自己要冷静。

却,事与愿违。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慌乱无措的一刻。

他像个失了魂,迷了眼的傻子,在冰凉冷酷的雨水里,横冲直撞地拦着车。

终于有的哥愿意载他,他毫不犹豫地掏出了一大把钞票,胡乱地塞进司机手里。

的哥看上去很年轻,他在这人坐进车之后便开始有点儿后悔。这人不但浑身淌水,神看上去也不大正常。一只手还以特别别扭的姿势捂着胸口。

他沉默地开着车,通过后视镜偷偷打量着人。那人除去上车时给他抓了一大把钱,报了地名后,就没再开过口。他一只低垂着头,也看不清相貌。个子倒是很高,此时蜷着腿,弯着背,像是喘不上气的样子。

再看那人始终捂着胸口的手,他才关切的问了句。

“同学,你没事吧。”

夏新宇摇摇头,好几秒后才哑着嗓子回了句,“没事。”

回去到了站,夏新宇如何都打不到车。在这个肆意的雨天里,他发了疯般地往家里跑去。

雨声,喇叭声,议论声。他统统听不到,也无暇顾及。

嗓子跑的发干,他尝到了满嘴儿的铁锈味儿,鼻子也吸进了雨水,呛进肺里,火烧火燎的疼。

推开大门,全身淌水地冲到客厅。

“妈,你是不是去找过林城。”

夏母正靠沙发上看电视,猛然听到这么句质问,手上一颤,茶水洒到了身上。

“是。”

“你让人给办的转学手续?你撵人走的?”

夏母垂着眸,敛去了满眼的复杂情绪。“先去换身衣服来。”

杜姨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小宇这孩子她从小看到大,可臭美的很,她从没见他这样狼狈过。

她第一时间的去楼上房里给他取了干净的衣服。

一下来,就看见母子两人正在那一站一坐地对峙着。

“告诉我,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杜姨吓一大跳,跑过来劝阻,“孩子啊,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好好说话,别心急。”

夏新宇红着眼睛,尽量克制冷静地对她说。

“杜姨,这儿没您的事了,您先忙去吧。”

夏母也看看她,示意她先下去。

杜姨用毛巾将他脸上的雨水擦拭干净,就将衣服放沙发上,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

夏母握了握手中的杯子,目光闪烁地看着小儿子。

“小宇,你还小,妈妈不怪你不懂事儿。”

夏新宇怒火攻心,他是真的要急疯了。他狠狠往茶几上踹了一脚。茶几被踹出去好一段距离,发出沉闷刺耳的摩擦声。上面的东西乱七八糟洒落一地。

夏母也站起来,“怎么,你是要动手打妈妈么?”

夏新宇赤红着一双眼,剧烈跑步后的四肢一直打着颤儿。

突然,他双膝一弯,猛的跪下,双手死死拽住夏母。

“妈,我求您,求求您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夏母捏着手心,咬着牙问。

“你就这么看重他?”

“妈,您弄走他不就是知道了原因么?我不止看重他,我是喜欢他。我喜欢他。您不能这样做。”

虽然两人关系不亲,但夏母从来都是了解这个儿子的。

她什么时候见他这样求过自己。即便是刚入学没多久那会儿,犯浑被他爸爸教训,棍子,鸡毛掸子轮番上阵,他都是咬着牙,挺着身子,不吭一声,不肯低头。

如今听到儿子这般歇斯底里的剖白,她能不心疼吗?但她不能妥协,也妥协不了了。

“儿子,就当是妈对不住你了。你爸爸还不知道,知道后还指不定怎么训你,你就了那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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