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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接触过纸笔的缘故,那上面的字迹虽然遒劲,却还没有完全恢复流畅。

处理完公务,孟望川并没有休息,而是拿起桌面上小巧的球形投影仪,熟练地打开监视器的开关,再三确认了裴青雀的人身安全。

在屏幕上看见小家伙吃着绵绵煮好的晚饭,喜笑颜开的模样时,男人才算完全放下心来。

这一次意识脱离是孟望川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身体在他真正受到实质性损伤之前完成了自动保护,一切发生的十分突然。

考虑到小家伙的安危,孟望川还是选择了远程遥控自己的机甲,首先解除了它的休眠模式,随即控制绵绵重新开启了小洋楼附近的保护膜,并且将权限共享给了裴青雀。

病房之内,只打开了一盏橘黄色的壁灯。

投影在空气中的荧幕随着画面之中裴青雀的不同动作,或明或灭的光芒映亮了阴影之中男人刀削斧凿一般的脸庞。

假如安医生现在还在病房里,让他看到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完全把他“远离有辐射的电子产品”的话当作耳旁风的样子,肯定会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直接关掉投影仪的电源。

可惜他不在,孟望川是这个家里说一不二的大家长,没有医生身份加持的下人们哪里敢多说什么,顶天了只能战战兢兢地多说一句“请先生谨遵医嘱”,然后在男人富有压迫感的视线中满头大汗地退出去。

“笃笃”两声,病房房门被小心地敲了两下,发出几声克制的轻响。

得到了主人的应允,站在门外的两个女佣才敢推开门,双手端着乌黑的檀木餐盘走进来。

盘子上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碗,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胶状透明物体,其上还撒着零星的几点枸杞,艳红雪白两厢搭配,倒是好看。

可惜孟望川不吃这一套,剑眉一皱,嗓音还带着些大病初愈的沙哑,开口:“家里没有做夜宵的规矩,这是哪里来的东西?”

男人的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冷漠,吓得女佣有些发抖,磨了一小会儿,才小声道:“这是,顾,顾先生吩咐我们做好端进来的。”

虽然顾丁慈明面上只是孟望川请回来做客的客人,可在孟家有点资历的佣人都清楚,这个“客人”的来头绝对不比什么其他大人物小。

从前只是个玩物身份的裴青雀,要是哪里受了委屈,孟先生都要用凌厉手段去处理罪魁祸首,对小宠物尚且如此,更何况这次来的是正主?顾丁慈说的话,下人们可就更加不敢不听了。

女佣一五一十地道:“顾先生说这是燕窝,是从边境送回来的好东西,对将养身体有好处,这才吩咐了我们做好了给您端过来……”

孟望川在听到“边境”两个字的一瞬间,心下一片清明这燕窝是霍舟潼以顾丁慈的名义给他送过来的。

估计是听到他突发急病入院的消息,在军队里以疼老婆出名的霍舟潼当即撂挑子不干了,心想老婆的同学怎么这么不靠谱,说好的在大后方帮忙保护他家亲亲小顾宝贝,哪曾想自己每天上战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缺胳膊断腿的人还没出事,孟望川这个天天家里蹲的宅男反而先倒下了。

于是表面上看起来是霍顾夫夫给孟望川送礼聊表心意,实际上则是霍舟潼在疯狂试探孟家这个老牌军火世家到底还有没有保护好顾丁慈的能力。

把那碗炖好的燕窝放在床头,女佣赶紧退出了病房,关好了房门。

孟望川伸出手,拿起勺子,想要将碗里的胶状物舀起来的一瞬间,眼中的神色一变,又将瓷白的勺子放回了碗里,回手,将注意力从燕窝上转回了被他在女佣进门前关闭的投影仪上。

被女佣提起,孟望川才猛然发现在将顾丁慈从霍家接过来的这段时间里,两个人见面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完,而且见面聊天时谈论的内容除了政治军事,居然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除了刚来的第一天,因为时间不合适,顾丁慈是在别墅区的主宅里暂住休息,接下来的好几天,对方住的都是独栋别墅,是孟家每一次接待客人时才启用的地方。

于情,孟望川这样频繁的消失对不住顾丁慈老同学的身份,于理,这同样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的待客之道

……孟望川深深的皱起眉,发现居然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时候,顾丁慈的影子在他心里似乎已经渐行渐远。

*

是夜,男人坐在轮椅上,双腿上搭着一条厚实的毛毯,保护着主人不会因为夜里的寒风而着凉。

安医生性格十分死板,说防辐射就防辐射,甚至把孟望川惯常用的全自动轮椅都给走了,留下的只有一台早早被时代淘汰了的手动款,坚决不让任何潜在辐射影响到男人身体的恢复。

孟望川倒也不太介意,操纵着方向走出了房间,房间外面就是孟家的花园。

转过一个弯,出乎意料的,孟望川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的月色还算不错,夜空澄静,没有什么乌云的遮挡,星光黯淡,于是衬得月亮的光芒更加清澈透亮。

顾丁慈站在花园里,也不知道他一个盲人能欣赏得到什么样的夜色。等到孟望川把轮椅推得近了,才看到在远处观望时被角度和茂盛的草木遮掩住的、高大男人的身形。

那是霍舟潼的全息投影,隔着几万光年,即使身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两场战争更迭时中间那少得可怜的一点时间差,也要千里迢迢地来到自己的心上人身边。

顾丁慈看不见,全息投影也独有影像,不能触碰到实体,可两个人的一双手仍旧是交握着的,甚至正正好好,不偏不倚。

孟望川的轮椅停在一颗高大粗壮的悬铃木后,听不见他们交谈的内容,但是能够把顾丁慈脸上的柔和表情尽眼底。

那是一种孟望川从来没有在面对顾丁慈时看到过的神色,一向暗淡无光的双眸仿佛被重新点亮,在夜色之下熠熠生辉,嘴角即使不说话时也是微微上翘的,他看不见,但仍旧能把最专注,最热切的目光投到霍舟潼的眼睛里。

月色很美,可惜在场的三人,无一人对它抱有一颗欣赏的心。

孟望川在这一刻终于发现自己不得不承认,他们是相爱的,霍舟潼早早得到的东西,他追逐了十年仍旧一无所获。顾丁慈在他的世界了当了这么久的、代表着他的所有一往情深的符号,也在今天,摧毁了他所有自以为是的臆想。

居然还是霍舟潼最先发现了孟望川的存在。

常年奔走在生死边缘,磨砺出了他大型猛兽般的意志和直觉,敏感地捕捉到了孟望川的轮椅碾过草地发出的微小响动,霍舟潼面色瞬间一遍,绕过顾丁慈,将人护在身后,望向那颗叶片沙沙作响的悬铃木,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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