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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禾回到房间后,舒离马上就赶了过来,见他安全无恙,长长舒了口气,安下心后,问他:“燕王跟你说了什么?”

徐禾比划:没说什么,就说我长得像一个故人。

舒离皱眉,但燕王的心思她不敢去猜,重新坐回桌前,在灯前,有些苦恼地说:“我今日探了燕王的脉相,根本查不出什么病。姑姑真的是高看我了。”

徐禾听了她的话,心里想的却是燕王的那一句“我身边每一个人盼我活着”,于是比划:燕王和燕王妃,关系如何?

舒离已经把她当做知交,何况以他哑女的身份,很难让人戒备起疑心。搁下手中的笔,舒离托腮,灯下长长的睫毛颤抖,眼珠往上,似是在回想。慢慢道:“姑姑和燕王,最开始,好像还挺好的。郎有情妾有意,相敬如宾,当时也是一段佳话。只是后来燕侧妃来了,关系便没当初那么好,后来侧妃之死,更是成了横在两人之间的一道天堑。”

舒离道:“现在,形同陌路。但我看今天姑姑的反应……她心事重重,可能也是旧情难忘吧,挺奇怪的,他们是夫妻啊,聊一下心事不就解开了吗。”

徐禾藏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朝她微微一笑。

徐禾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步惊鸿一趟。

燕王妃对燕王的心思绝对不是旧情难忘这么简单。

如果燕王死。那么最直接的利益牵扯人,大概就是步惊鸿了。他初来乍到,没有燕王的保护,在群狼环伺的燕北,注定举步维艰。现在也顾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步惊鸿住进了王宫,也就是前几日的事,徐禾冒充舒离的侍女,借送东西为由,问了一个宫女,得到了他的住址。在王宫的东边,曾经燕侧妃所居住的院子里,宫灯微微,天气已经转凉,徐禾一路走来,衣襟上都沾了点露水。院子前挂着一盏红灯笼,光芒落在旁边狰狞的槐树枝桠上,在地上阴影婆娑。

徐禾看着怪渗人的,什么鬼,这是在招魂吗?

一个安宁到他整个人都不自在的夜晚。

徐禾往院子里走,没见到步惊鸿,先见到了一个侍卫。

侍卫面容刚毅,却不像是中原人的长相,拦住他,用有些奇怪地语调道:“站住,殿下不让进。”

徐禾还是女子装扮,琢磨着自己开口,那粗犷的男声一暴露,可能就要被侍卫丢出去。于是继续维持哑女形象,用手写:我有急事要见他。

侍卫冷硬道:“殿下现在不在。”

徐禾:我可以等。

侍卫眼露嘲讽:“那你等吧。”

徐禾说等就等,站着脚酸,但是又没地方给他坐,只能站着,于是在寒风里冻得发抖。

他同时还追问系统:“你问清楚了没?”

系统小声说:“我问了,总部那边还没人给我答案呢,再等等估计就好了。”

徐禾翻白眼:“还等,估计燕王死了你们那里还没动静呢。”

系统语重心长说:“宿主你不要那么暴躁,我发现你不能穿女装,你一穿女装,你就很易怒。”

徐禾阴冷地:“哦。”

但是他这逼没装下去,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阿嚏过后,徐禾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扯了扯嘴角。

什么鬼这连秋天都还没到,怎么就那么冷。再联想院子门口那招魂似的红灯笼,徐禾瞬间表情古怪起来,风绕着脖子,凉飕飕,都感觉是鬼在吹气。

疑神疑鬼,神紧张,于是他的腰被人环上时。

徐禾头皮都炸了,第一反应时反手一拳打过去。

但是他的拳头被人握住了,接着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微微的不知名的酒香。

在侍卫一脸震惊的神情里,身后人问道:“等了很久了?”

徐禾听到声音,僵硬了。

但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带进了房内。

将门关上,室内没有风,暖和很多。

点燃烛台,暖色的橘光将房间照亮,步惊鸿吹灭指尖的火折子,眉眼在阴影里,看不清虚实。

徐禾的心落回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想了想,觉得不暴露身份好像也可以把事情告诉他。于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从书桌上,翻下了一支笔和一张纸。而步惊鸿自始至终就看着他的背影,不说话,不阻止。

徐禾把纸按在桌上写:燕王妃可能会对燕王不利。

他把纸递给步惊鸿。

步惊鸿笑了一下,接过去,只冷淡扫了一眼,就把纸点在烛火上烧了。

徐禾:“……”

步惊鸿深紫的眼眸看向他:“我现在不想操心他们,先来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吧。”

他走过来,徐禾一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步惊鸿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点酒的冷意。

翠玉冠下,有银色光泽跃动在黑发上,整个人看起来玉雕一般冷漠。

他似笑非笑说:“你是专门过来找我的。”

???

徐禾震惊之余,心灰意冷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步惊鸿说:“第一眼。”

徐禾叹口气:“厉害了。”他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只说:“所以你那天也是装醉?为了试探我?”

“我认出你,就不需要试探了,装醉只是怕吓到你而已,但现在,没必要了。”步惊鸿微微笑了一下,突然就牵住了徐禾的手,然后伸出手指按住徐禾的唇,说:“跟我来。”

什么叫没必要了?去哪儿?

徐禾一脸迷惑被他拽着走。

步惊鸿取下一盏蜡烛,握在手中,不知触碰了什么地方,打开了一条通道。轰隆隆的响声自墙的背后传来,一条漆黑的甬道出现眼前。

甬道狭窄,只容一人过,步惊鸿在前面,就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其实徐禾可以一个人走,但他的力气太大,挣不开。

徐禾有点无语:“你就不操心一下你父亲吗?他死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步惊鸿道:“你若是看到了我想给你看的,或许你就不会那么想。”

徐禾试图说服他:“燕王妃若真害死燕王,下一个要害的人就是你!”

步惊鸿漫不经心道:“她若是想害就让她害吧。”

徐禾说:“他毕竟是你父亲。”

步惊鸿背影顿了顿,似乎笑了,然后说:“啊,说的也是。”

徐禾:……

步惊鸿说:“你那么操心他干什么?”

日哦。谁操心燕王了。

徐禾说:“行吧。”

话已经送到,他也算仁至义尽。

从甬道口出去,竟然是一口枯井,往上观天是一片明月光。枯井旁有一个摆放了很久的梯子,抵着边缘。

徐禾有点惊讶,步惊鸿给他解释说:“我回燕王宫,住的就是我母妃生前的别院。我从她的妆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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