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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

派他过来吃苦的?……觉得自己猜到真相的徐禾恶狠狠咬下一口饼。

总感觉他爹有在这里面掺和一脚。

平陵县穷山恶水不假,尽出刁民也是真的。

徐禾半路上遇到了土匪。

平陵县有山又有水。

水是恶水,前几日大雨绵绵淹了堤坝、毁了不知多少人家田亩,修坝之事废了几十年人力物力,也愣是没半点进展。

山也匪山,世代土匪驻扎于此、拦截抢掠过道车马,偶尔还会下山进城放火杀人。平陵县的百姓苦不堪言,只是历任知县都不作为,越发助涨土匪气焰,活生生拖到现在。

拖到都敢公开拦截新任知县的车马。

平陵山上的土匪们都听闻这位新的知县身份不一般,至于怎么个不一般法,他们也猜不到,毕竟他们接触的最大的官就是锦州知府。

听说这位新知县从京城来,几位当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喝,京城啊。那肯定是富得流油,说不定马车都是用金子做的。

于是他们三天前就在这里等,等到现在。

官道上终于传来声音。

一众当家和喽都兴奋了、激动了,操着斧头、砍刀、木棍。

从树上、草丛里,蹦跳出来。

声大如钟,横在路中央:“打劫!”

打劫!

惊起了枝头鸟雀,扑翅飞腾。

抬轿几位车夫身高马大,眉眼冷漠,一点慌色都不见。

徐禾吃着瓜子,乍一听打劫的声音,还有点稀奇。

静立轿边护卫为他掀帘,躬身道:“小公子请先下轿,有些人需要处理一下。”

“哦。”徐禾手里抓着一把瓜子,慢悠悠走下来,边吐瓜子壳边看戏。

土匪们本来,眼里只有钱财。

直到轿帘掀开,瞬间,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大脑一片空白。

圆润的指甲,葱白的手,细嫩的腕,秀美温柔仿佛轻易可折断。

红裙曳过草地青青,而青青草地上石榴红滚边也款款拂过人的心。

腰肢纤细,往上是优美的脖颈,青丝垂落至腰间,无任何珠玉相饰,已惊艳无双。

美人磕着瓜子,红唇贝齿若风月的邀请,眉甚远山,眼睛如墨,在山林官道错落有致的阴影里,一个抬眸。

他们愿意把命给她。

徐禾吐出瓜子壳,对于一群表情沙雕、身体僵硬的土匪表示有点嫌弃。

啧,就这些人为祸平陵县多年?

平陵县以前的知县战斗力那么低的么,居然搞不死这么一群二十一三体综合征患者。

许久,山匪中的大当家气越喘越粗,硬生生红了眼,“这回财留下,人也不能放过!”

其余二当家三当家也都点头,脑子里被活色生香占据。

徐禾:“……”

默默又磕起一颗瓜子。

沙雕。

护送他的侍卫都是薛成钰亲手所选拔的,皇城内训练有素的御林军。

对付这么一群只靠蛮力和人多的土匪,游刃有余。一阵沙土飞扬后,骨折声、尖叫声,声声刺耳。

待沙尘落尽,一众土匪杂七杂八横到在地上,面色惨白,痛不欲生。

而为首的几位当家则被侍卫死死押着,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徐禾,眼里尽是惊恐。

吐出最后一口瓜壳。

徐禾拍了拍手,走上前来。

大当家吓得屁滚尿流。

徐禾比较感兴趣的是:“你们打劫的事前都不放两句狠话么?比如什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命财这种。”

大当家根本就不敢回他的话,美人再美,都没有命重要啊。

徐禾笑了一下,旁边的侍卫长过来,问他要如何发落。

这还要怎么发落。

徐禾看了眼天色,还早,这里离平陵县也非常近了,轻描淡写道:“捆着吧,送牢里。”

隐隐约约听到侍卫对徐禾的称呼,大当家眼珠子瞪得笔直,下巴都快要掉地上!

满脸的不敢置信和惊恐小公子???公子???男的???

这种惊悚的认知,硬生生把即将被关押入狱的惶恐都压制住了。

*

到平陵县的时候是下午,日头正辣,暑气腾腾。

知县府前,一堆人推推攘攘,踮起脚,顶着大太阳往街尽头看。

直到一顶华贵的轿子慢慢驶来,所有人脸上的神情变得紧张、兴奋、忐忑,这位知县是从京城里来的,身份被上头压了下去,他们也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寻常的贵人,毕竟京城二字就已经让他们敬畏不已,那可是天子脚下!

“快快快,来了!来了!”

手举鞭炮的人一点火引,然后甩开,瞬间鞭炮轰啦响,噼里啪啦、好生喜庆。

徐禾到知县府前,差点被那烟味给熏得不敢下轿。

他有点惊讶、难得的也有了一丝紧张,感觉自己责任还是蛮大的。

犹豫了会儿,徐禾掀帘下轿,衣裙落地,美人若玉砌雪雕,瞎了一干知县府前兴高采烈群众的眼。

鞭炮烟尘落尽。

为首的师爷、衙役,傻愣着眼,等了很久后,声音颤抖:“姑姑姑姑姑……姑娘,知县大人在何处?”

徐禾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操蛋的事,冷着脸,用少年音道:“这不就在你面前么。”

“……”

咚。

是有人晕倒过去的声音。

*

新官上任,徐禾还是很有工作心的。他在书房,拿出账本,清算平陵县历年来的账目开支。

算完之后,抬起头来,一脸血:卧槽!这地方怎么那么穷!

是真的很穷,修个坝的条石木桩都买不起。

为什么为那么穷啊?

治水修坝本就是古代农业的一件大事,朝廷基本每年都有拨款下来,虽说这里山高地远的,也不至于一分钱没分到吧。他不信邪,又翻了翻账本,最后得出结论锦州的河道总督、是真的、一分钱、没给平陵县。

他从桌子里找到了近一叠前任知县上报给锦州知府的信,信里也有询问和催促,但要么就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要么就是敷衍了事说朝廷的拨款还未下来。

“……没下来你个头。”

徐禾拿着笔,他心里有股火,但不能发。冷静下来后,按照流程,仿照前任知县的信,他也用自己歪七歪八的字迹写了封给锦州知府,他想把言辞弄得冰冷严厉点,但有限的文化水平遏制了他,只能让他把大概意思讲清楚

不多时,小厮端着饭菜上来了,他战战兢兢把案板放在桌上,声音颤抖:“大大大、大人,该用膳了。

徐禾把信包好,也有点累,低头一看饭菜。

哟,青菜,桔梗,馍馍,少的几不可见的肉沫。

可以的,跟大昭寺上的素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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