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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地回手,笑:“是呀。”

徐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哦。”

步惊澜掌灯在前。

光线从他头顶落下,徐禾走了几步,便又察觉到了很清楚的痛从脚腕处传来。

痛得他想倒吸冷气,但忍住了。

偏这时,步惊澜还笑吟吟,不停地同他说话。

“你一个人到这里来的?”

“嗯。”

“倒是稀奇,我平日经过此地无数次,第一次知道原来里面别有洞天,这洞是一直就开在这儿?”

“……对,我来时它就,”痛苦蔓延上头皮,徐禾忍住,“我来时它就打开着。”

步惊澜侧头,笑着:“是么,那你也是胆子大。这洞内小道错综复杂,若是没你那些指印,我怕也是找不到你。”

徐禾:“嗯”

“你是寻着水声找到哪一处的么?”

“嗯……嘶。”

卧槽。

洞里的风一吹,有点潮湿的空气扫过伤口,他还是没忍住,轻轻痛呼出声。

……终于。

步惊澜停下脚步,唇角一丝淡微微冷笑,懒洋洋道:“忍不住了?”

徐禾:“……”

步惊澜嗤笑一声,道:“受的伤不严重?你跟我又逞什么强。”

徐禾:……兄弟你真的好烦。

将灯放下,步惊澜的手扯过徐禾的手腕,在徐禾还没回神的时候,半敛眸,将他抱了起来。

奢凉冷香,迎面而来。

徐禾捂脸,生无可恋,随后又冷静下来,说:“多谢表哥。”

算了,不瞎别扭了。

步惊澜垂眸,淡声道:“不客气。”

少年很轻,轻到难以相信的地步。

他的目光冷淡扫过徐禾的眉眼,脑海里重复的却是,烛光初亮,坐在石门前黑衣少年噙泪遥望过来的一眼。

一眼风月可赊。

……真漂亮。

他心里不带情感地赞叹。

又想起少年细白脚腕上的伤口,血迹涌出,红白鲜明,艳得惊心动魄。原来一个人,流血也能留得那么好看么。

从山洞中走出,爬山虎斑斓的阴影里,步惊澜的笑意冷了下来,几分玩味,几分寻思。

宫女一见徐禾是被步惊澜抱着出来的,慌了神,扑上来看到徐禾脚上的伤口后,眼泪都快掉下来:“小公子,你别急,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徐禾心里不能不急啊,眼看着山头后,最后一出戏已经快演完。他今天再不落水就迟了。

他道:“成成成,你先去找太医。我现在在这里做一会儿。”

他扯着步惊澜的衣袖,慌了神,“表哥,谢谢谢谢,你先忙去吧,把我放在那石头上就好了。”

他一急动作就不知轻重,声音也会不由自主地提高。

但因为还在别人怀里,所以平白有几分撒娇的感觉。

步惊澜低头,有几分温柔:“嗯。”

将徐禾放到了石头上后,他理了理袖子,便笑着离开。

徐禾坐回石头上,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四目乱望,刚好对上了湖对面阁楼上不知幽怨的眼神。大概意思就是“你怎么还不跳!”

徐禾见他就舒了口气,于是左右见旁边没人,悄悄地走到河边,然后装作踩着青苔滑倒,砰一声栽到了池子里。

没走远,想看徐禾搞什么的步惊澜,“……”有点意思。

戏曲初停,满堂皆静。

于是这声落水声便很大。

把所有人都惊动了。

长公主率先察觉不对,过来,看到徐禾在水中挣扎的样子,脸都白了,丫鬟扶着才没晕过去。

“快救人!”

长公主手指紧紧抓着丫鬟手臂,回眸,慌声道。

这边多是女眷,瞬间所有人乱成一团。

人声嘈杂,乱哄哄的。

徐禾装作挣扎的样子,然后潜移默化地游到了湖的另一岸,他被水被头发遮住了视线,却也见那和尚的一角衣袍,雪白如莲绽风中。

卧槽。

徐禾伸出手,刚好与不知伸出的左手握住。

十指交握于空中。

不知掌心的莲花静静绽放,银色光淡淡。

徐禾要装晕倒。

他清晰听到了长公主略带哭腔的嗓音,以及一干女眷乱七八糟的对话声,急遭遭的脚步声。

月光成纱。

最后是那和尚轻轻浅浅的叹息。

和尚垂眸,圣洁的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也没有笑意。

如一口钟,敲醒懵懵懂懂万物,声音清冷,穿破红尘。

两个字。

“冤孽。”

第41章上妆

水很冷,冻得徐禾浑身颤抖,脸色惨白,他感觉从水里这么游一遭,他都不用装病了,估计回去就得发烧。

这一次的感觉和上回落水又不一样,这一次,离奇的,他真有种灵魂快出窍的感觉。

长公主眼眶通红,过来将他抱在怀里。

这时御医赶了过来,一诊他脉相,脸色煞白。

耳边不停有人在说话,还有人在哭,徐禾烦得慌,干脆把头扭了过去。

最后徐禾是被一个宫女抱去房间的,御医们紧跟其后。

而太后正在宫女的安抚下,闭眼平静气息。

长公主则站起身来,稍微整理仪容,转过身,语气还有些颤抖,对不知说:“大师,能否借一步说话。”

冤孽。她那时慌了神,焦急又恐惧地赶过来,靠近之后,听得清清楚楚便是这二字。脑海中瞬间便想起了那一日山寺清松冷,沿覆雪长阶一步一步而下的僧人,含着笑意对她儿说:“我下山寻你来。”

长公主咬唇,忍住哽咽:“大师,小禾他……”

冤孽,冤孽……

不知垂眸,他伸出左手,摊开于月色之下,上面的雪白莲花栩栩如生、边缘银光绚烂。

沾了水迹,映了波光,和他浑身疏远通透的气质相融,便真的如神佛临世、遥不可及。

长公主唇齿颤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旁边大多是女眷,也都面露惊色,知晓这是早已闻名京城的不知大师后,这份惊色便又掺了些敬畏。

不知的表情在假山的阴影里,无法猜测。

许久,只听他轻声说:“殿下,请随我来。”

*

徐禾没预料错,这一回落水,他又感冒了。

夜间发了场烧,好在有一群人围着他心照料,也不是非常难受。

浑浑噩噩醒过来,是早上。

他动了动手,发现自己的手被长公主紧紧握着,他喉咙有点干,晕乎乎喊了声:“娘?”

长公主正凝视着空中某一处出神,被他的声音唤醒。她这几夜想了很多事,睡也没睡好,整个人都很疲倦,但偏过头对上徐禾清润目光的那一刻,内心忽又泛起无限的柔软和涩意。

见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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