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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之下,是一处凸起。江其琛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竟扼住了陆鸣想要抽出的手。

他颤着手撩开陆鸣的袖口,只见那空无一物的手腕上,横亘着一道细长的伤疤。

那是被斩痕划破的伤口,细如发丝,江其琛再熟悉不过了。

难怪他终日在手腕上带着一对白玉护腕,挡住了伤疤,就能将曾经的伤害也一并忘却吗?

“疼吗?”江其琛轻颤道。

陆鸣反扣住江其琛的手腕,不怎么自然的抽回手,他张了张嘴,想要告诉江其琛说自己不疼,这些伤早就结疤了。可话到嘴边,他却想到了方才洛纱那些不堪入耳的讥讽之言

“你如今还提的起剑么?哦,我差点忘了,害你提不起剑的那位不就是你那情郎吗?人家这般对待你,我若是你便由着尊主折磨他去了,你倒是用情至深呢……”

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心里终究是过不去这道坎。伤害一旦造成,哪怕不再疼了,却仍然留一道伤疤在那里,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曾经有过这样一段惨烈。

陆鸣漆黑如墨的双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夹着恨意的痛楚,被江其琛一览无余的看进眼里。

江其琛心头一跳,动了动身子回抱住陆鸣,急切道:“鸣儿,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别说。”一双冰冷的手覆住江其琛的嘴唇,陆鸣哀求道:“我不想让自己恨你,你什么也别说,让我就这样忘了,好不好?”

江其琛为陆鸣言语间那些无处遮掩的痛意而心惊,心头犹如遭万蚁啃噬一般喘不过气。他孤注一掷的感受着陆鸣决然的爱意和沉重的恨意扭打在一起,而后两败俱伤。

不提便不提吧,江其琛想,如果每提及一次便要将陆鸣好容易长好的伤疤再撕开一次,那他宁愿陆鸣什么都不知道。

江其琛拥紧了陆鸣的腰身,阖目点了点头。

陆鸣撤了手,微凉的指尖轻抚着江其琛如玉般的脸庞,忽而将他抱了起来。

江其琛促然道:“怎么了?”

“突然想起来,这寒室有一处可以避寒。”

陆鸣抱着江其琛走到莲花座前,闲出一只手在座下摩挲片刻,摸到一处机关。他轻轻一按,千年寒冰床之后的冰墙倏然打开。

“这是什么?”江其琛震惊的看着那冰墙之后的一间布满月白色纱幔的房间,以及房中的一座水晶棺椁。

这方水晶棺椁,无论怎么看都同昔日裴天啸安放其妻子桑瑶的别无二致。

“这里面放着的,便是当年的天眼宗宗主萧正清的尸身。”陆鸣将江其琛放在床上,拿了被子裹在他身上。

江其琛心里一阵恶寒,他艰难的开口:“你不要告诉我,玄风把师祖的尸体搬来这里,天天与他一起睡。”

“那倒没有。”陆鸣道:“没有天天,隔三差五吧。”

“……”

作者有话要说:

超喜欢鹿鹿护着脐橙有木有啊

这篇文快到尾声啦,很快就完结咯~小心肝儿

第113章第一百一十二章受困(2)

“当年裴家祖坛那一役,裴天啸不甚将存放他妻子的棺椁毁了,玄风废了好大的劲才重新打造了一座出来。他找到萧宗主的尸身后,便一直将他藏在这里。”陆鸣按住江其琛想要掀被子的手,沉声道:“别乱动,这被子每日都有人来换干净的,玄风没有用过。”

听陆鸣这么说,江其琛才放心的盖上被子。他轻瞥着放在房中的水晶棺椁,问道:“他从哪里找到的师祖尸身?”

陆鸣按下墙上的机关,将一室寒冰隔绝在外,沉声道:“天眼宗后山,雪梨山泉之下。玄御真人至死也不肯透露萧宗主尸首藏于何处,但玄风猜想到除了雪梨山泉,天眼宗没有一处可保萧宗主肉身不腐,如此便也寻到了。”

江其琛冲陆鸣招招手,陆鸣会意的坐在床边,把江其琛揽进怀里。

“他如此大周章,看来是真的对大乘功法的传说深信不疑了。”

“嗯。”陆鸣淡声道:“裴天啸与他合作之初,为示投诚之意,主动送上了请命符。后来。他假扮玄御真人,从花无道口中探听到了辛家请命符的位置。”说及此,陆鸣顿了顿:“他从我身上取出的,是霍家的请命符?”

江其琛愣了愣,坦诚道:“嗯。”

“原来霍家的请命符一直在我身上。”陆鸣低声道:“眼下他已经集齐了四块请命符,大乘功法便要入世了。接下来,他便会大举朝中原进军。其琛,对不起,我没听你的。”

“嗯,接受道歉。”江其琛懒洋洋的靠在陆鸣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陆鸣的胳膊:“其实我想了想,你说的也对。天下苍生与我们何干,若是就这样一生与你困在此处,不用再担心一睁眼你就不见了,倒也恣意。”

陆鸣闻言,眸光忽而炽热起来,他定定地凝着江其琛,忍不住想亲他,却被江其琛一巴掌挡住嘴:“师祖还在这呢,你别乱来。”

陆鸣拉下江其琛的手,沉沉地舒了一口气,便也规规矩矩的坐好,只把江其琛的手背凑到嘴边蹭了蹭。目光流转,落在那一方水晶棺椁上,无奈道:“可是我知道,待你腿好了,断不会这样坐以待毙。我可以不顾天下苍生,因为我自私的只能看见你一个人。但你不是,你心中道义比天大,你怎样都要去阻拦玄风的。”

江其琛哑然,陆鸣所言不错,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江其琛自幼师承天眼宗,学的便是济世救人的道理。他父亲江连秋一生刚正不阿,以天下苍生为重,江其琛耳濡目染自然将江连秋的这份意志传承了下去。虽然,江家为裴天啸所害,江其琛为一身残躯所累,但他却从未动摇过正道之心。后来,他跟着剑仙吕客学剑法,又俱是严气正性的招数。如今,玄风此举危害武林,他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陆鸣道:“玄风的阴煞邪功已经攀顶,一旦他用大乘功法将身上的反噬清除,你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遑论中原武林那些中落的门派。如此死局,你还要去吗?”

“照你这么说,玄风岂非天下无敌了?”江其琛眉梢微扬,不以为意道:“那我们直接向他投降好了。”

“我没有同你说笑。”陆鸣倏然严肃起来:“除非练成大乘功法,否则不可能打的过他。况且,玄风走前在寒室门口以十成功力设下了禁制,我们根本出不去。”

江其琛沉默了,他揽紧了陆鸣的腰身,恍若如此便能给予他扭转乾坤的力量。

半晌,江其琛轻笑一声:“若是师祖真能起死回生就好了,约莫能与玄风一战。鸣儿……”江其琛抬头看向陆鸣:“你同我说实话,你的阴煞邪功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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