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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判断他这话的真实性。二人静默良久,沙桑率先败下阵来。五年,陆鸣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功夫,修的是越发高深了。

目光流转,终是落在陆鸣左腕上的银链上,沙桑啧了一声:“你这手上戴着的……不是江其琛剑上的穗子么?”

陆鸣正揽着香灰的手一顿,他默不作声的将手放下,宽大的袖袍挡住手腕,抬眼便对上沙桑审视的目光,大方承认道:“嗯,怎么?”

陆鸣的眼神坦荡荡毫无波澜,似乎在说着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沙桑觉得自己有些吃瘪,便揶揄道:“你莫不是对他还有旧情吧?”

“与你何干?”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冰冰冷的四个字却噎的沙桑毫无还嘴之力。

沙桑面色阴沉,他拂了拂自己的衣袖,冷言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替谁做事。”

“我替谁做事用不着你来提醒我。”陆鸣冷眼看着沙桑:“倒是你,我记得当年你似乎说过要将江其琛绑到我床上,如今你未做成的事,我做成了。就如同尊主的恩宠,你当初千方百计想要拉我入伙,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尊主并未念着你的功劳,反而对我青睐有加。沙桑,你很生气吧。”

“陆鸣,你!”

沙桑被陆鸣三言两语戳中痛处,一掌狠厉的拍在桌子上,震起了陆鸣方才揽在一处的香灰。

尘烟四起,陆鸣轻蹙着眉,有些嫌恶的往后躲了一下,挥手轻拂。

“不用这么气急败坏,我会替你在尊主面前美言几句的,毕竟没有当初的你,就不会有今日的我。”陆鸣若无其事道:“哦,对了。五年了,你还是没有习惯我的新名字。我现在是沐枫,或者你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唤我一声三少爷,我还是受得起的。”

沙桑狠厉的瞪着陆鸣,那眼神似乎是想将陆鸣生吞剥腹。但谁都知道陆鸣背后站着玄风,他是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受着。

“叩叩叩”急促的脚步声伴着敲门声一并响起:“三少爷,三少爷!”

陆鸣面色一凛,淡声道:“没瞧见我有事吗?”

沙桑鼻间发出一声重哼,他一甩身后的紫袍,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去。

一名灰衫下人见沙桑横眉竖眼的拂袖而去,心知是三少爷又同他吵起来了,心里有些发怵的不敢上前。

“着急忙慌的跑来,就是在门口发愣的吗?”

陆鸣冷言道,一眼便认出这是昨夜栖迟居被自己逮着的那个下人。

“三少爷,”灰衫下人壮着胆子进了屋,外面大雪纷飞可他却跑了满脸的汗:“三少爷,那位江阁主他……”

陆鸣攥紧了手心,只要一想到江其琛就是一阵的心烦意乱:“我不是让你们不要管他么?”

“三少爷,得了您的令,我便将栖迟居的下人都遣了。可每日这个时辰,专门洗衣物的侍女便自行前往栖迟居取换下来的脏衣服,我忘了通知她别去了。谁知她一进门便……”

陆鸣沉着脸,阴鹜道:“便如何了?”

“她一进门便见到江阁主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这屋子里的炉火都燃尽了,也不知是在地上躺了多久,整个人都冰冷冷的,看那情形怕是不大好了……”

陆鸣的心狠狠的缩了一下,浑身不可遏制的打了一个战栗,他紧盯着那下人,从心底里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慌,他伸手拽住下人的衣领把他提到跟前,咬牙切齿道:“什么叫不大好?”

“就是……恐怕是活不成了……有您的命令在前,谁也不敢动他,但这毕竟是还愿阁的阁主,若是死在沐王府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陆鸣从榻上下来,没走两步便觉得有些腿软,他踉跄了一下,推开要扶他的下人。

“三少爷!哎哟,您这是干什么去啊!”

陆鸣疾步夺门而出,连狐裘也没披,狂风夹着雪花刀子般从他周身穿过,他强忍住身上的寒颤,和那狂风骤雨般涌来的心痛,强行为自己开解道:“我就去看看他死了没有,我只是看看他死了没有。”

他若死了……他若死了……他死了便如何?

陆鸣觉得自己想不出来,在那一年与寒冰相伴的日子里,他无数次的幻想过,若是自己还能站起来,该如何亲手杀了江其琛。

他该是恨他的,他是想叫他死的。

铺天盖地的痛楚几乎将陆鸣淹没,狂风未能摧折他的脊梁,却将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搜刮的只剩下一个江其琛。

他那一刀刺的并不深……江其琛内力雄厚,不过是失点血怎么就会不好了呢?

他有内功护体,即便没有炉火也不会受凉……怎么就冷冰冰的要死了呢?

不对,江其琛犯了腿疾……

他犯了腿疾,内力受阻,根本使不出来……

栖迟居的大门敞开着,四面的寒风呜咽般穿堂而过。

陆鸣大力的推开挡在门前的两个下人,待他看清那躺在地上的人时,差点心跳都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鹿鹿,捅你老公一刀解气吗?

鹿鹿:当时挺爽的!

亲妈:后来呢?!

鹿鹿:后来明白一句话虐夫一时爽,追夫火葬场……

第105章第一百零四章决断(4)

“三少爷,这江阁主……”

陆鸣脚步虚浮的走到江其琛跟前,他伸出手却颤抖的不成样子。

屋子里没有半点暖意,江其琛面色惨白、双眼紧闭,了无生息的躺在那里。

一室光亮,陆鸣便看见了满地的酒坛碎片,还有一串带血的脚印。

江其琛的衣衫雪白,可胸前却染了大片血色,他的胳膊、腰侧还有腿上也都被碎片划破,渗出殷红,宛若在他白净的衣襟上作了一幅艳丽的画。

陆鸣缓缓贴上江其琛的脸,他的手本就冰凉,却还是被江其琛面上的温度寒的猛颤了一下。

他的身体……好冷……他是死了吗?他终于死了,他死了我就能解脱了,可是为什么,我这么痛……

我让他在这冰冷的地上躺了一夜,我不管不问,我伤他恨他……

他死了,我该开心的,这是他应有的惩罚,是他负我在先。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水汽,连江其琛冰冷苍白的面容都模糊了起来。

眼睫微颤,一串滚烫的液体,顺着陆鸣刀削般的下颌滴落。

他竟……哭了?

从前在影子无论多艰辛的训练,他没有哭过。江湖杀伐,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他没有哭过。被江其琛言语中伤、废去武功时,他没有哭过。在寒冰床上生不如死时,他也没有哭过。

陆鸣从前绝情绝性的时候,尚未掉过一滴眼泪。后来他断心忍性,也未曾哭过。

可今日,不过是他一直恨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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