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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穿过梅香四溢的后花园,他嘴角带笑,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其琛兄,我们北域天冷,寻常那些花花草草娇气的很,只能种些梅花松柏的,你莫要见怪。”

“不会。”江其琛轻声道,侧目便见到满园开的正好的红梅,又闻见淡而幽香,不觉想到“红袖添香”四个字。

“其琛兄,这几日我可能没工夫来陪你了,你若是觉得闷,便和景公子一同出门溜溜。我寻几个下人给你们带路,如何?”

江其琛顿了顿,沉声道:“你若有事要忙,便去忙。我就在此处等着你,哪也不去,叫你一来便能看见我。”

沐枫轻笑一声:“如此岂不是无聊的很?”

江其琛垂下眼睫,神色有些漠然,他想,过去那么多时日都等得,何曾有过枯闷。念着一个人,便念着他千般万般好,从日出到日落,心里眼里都被填的满满的,倒也没所谓无聊不无聊了。

见江其琛不答话,沐枫接着说:“不如这样,我去找些诗词话本给你解闷,好不好?”

“嗯,好。”

沐枫莞尔:“其琛兄可别忘了,你还答应了要陪我喝酒的。”

江其琛目光轻柔的看着沐枫,宠溺道:“既是答应了你的,我便不会忘。”

一连十日,江其琛都终日窝在这栖迟居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像个大家闺秀。沐枫几乎每日都会来看看江其琛,但大多时候只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江其琛性子沉静,往往捧着一本诗经一坐就是大半天。倒是把景行给憋坏了,隔三差五的跑去找多那讨打讨骂。

这一日,江其琛靠在铺着软垫的竹椅上,见景行兴冲冲的回来,难得的从诗书中抬起头:“怎么了?”

景行一进门,先是“咕咚咕咚”饮了三盏热茶,才兴致勃勃的开了口:“爷,我听说明日是神川的花灯节,他们这帮蛮夷子迷信的很,都要在这一天祈福请愿。你都闷在这屋子里多少日了,不如明日随我一起出去溜溜。”

江其琛重新拿起诗经,不以为意的淡声道:“你既说了是迷信,为何还要去?”

“额……”景行咂咂嘴:“当热闹看看呗,中原可没有这般习俗,我瞧着新奇的很。爷,怎么样,去不去?”

江其琛斩钉截铁:“不去。”

“爷,我们转一圈就回来,不妨碍你陶冶情操。陆鸣哥又没工夫陪你,我是怕你闷坏了。”

江其琛摇了摇头,坚定道:“说不去就不去。”

“行,”景行把桌边一摞子书一把抱起来放到江其琛腿上:“你就在这躺着,慢慢看。”

“你……”江其琛面色一凛,还没坐起身,景行就已经率先夺门而出了,他低咒一声:“蹬鼻子上脸。”

日落西山

沐枫来的时候,江其琛正合目躺在竹椅上小憩,桌上烛火摇曳,映的他如玉般的面容忽明忽亮。他手里还松松的握着一卷书,细瘦的手腕半隐在宽大的袖口中,偏生出一种羸弱之感。

沐枫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

他缓步踱至江其琛身边,小心翼翼的抽出他握在手里的书,目光停留在他翻到的那一页上。泛黄的纸面上,一阙小词跃然而出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

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目色沉沉,沐枫借着烛火的微光静静审视着江其琛的睡颜。

你也曾怨怼过,寂寞过?你也曾痛恨过,相思过?漫漫长夜,你也曾整宿无眠过?寥寥五岁,你也曾痴缠不得过?

轻轻地合上书册,沐枫微颤着闭上眼睛。半晌,他敛去了脸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将书册放在一旁,转身从床上拿了一条薄毯,刚搭在江其琛身上,那人便辗转着醒来。

沐枫的手一顿:“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有,”江其琛坐起身,不知怎的在烛火的映照下,他的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小憩罢了,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好不好,是不是闷得慌?”窗外寒风呼啸,沐枫的声音却如春风般和煦,听的人心头一暖。

江其琛轻笑着摇了摇头:“你送来的书我还有大半没看呢,怎么会闷?”

“你是不是病了?”沐枫凑近了几分,仔细凝着江其琛的神色:“脸色有些难看。”

江其琛不动声色的按了按腿,莞尔道:“你在担心我吗?”

“我同你说正经的呢。”

“我没事,多年沉疴罢了。”江其琛道:“沐王爷如何了?”

“父亲用了雪云芝,已然脱离险境,我也不用终日陪着了。”沐枫淡声道,目光流转,状似不经意的从江其琛腿上扫过:“你来了神川这么久,我也没能好好招待你,明日是神川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我们一同去街上赏花灯可好?”

先前他睡着的时候反不觉得,此时一看,江其琛的神情有些疲惫,整个人好似强打起的神一般,但眼底里却满是柔情蜜意,他宠溺的看着沐枫,应声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

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诉衷情永夜抛人何处去》顾

准备小虐一下?

第102章第一百零一章决断(1)

暮色,北风凛冽,神川的大街小巷却热闹非凡。

各家各户的门沿上张灯结的挂着艳红的灯笼,枯枝老树上从下到上盘桓着一圈又一圈的小烛灯。一阵阵冷风刮过,吹的人浑身发寒,却挡不住百姓们洋溢的热情。

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处,人人手里都提着形状各异的花灯,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只余些欢笑声,环环散饶在风中。

景行睁大了眼睛东看看,西望望,觉得新奇极了。

再看走在前面的江其琛,正满脸含笑,闲云野鹤般迈着两条长腿晃悠着,忍不住揶揄道:“哎哟,也不知道是谁,喊他来看花灯,他说什么来着?不去,说不去就不去。”

景止学着江其琛的模样和腔调,说的一本正经,那架势倒真有几分江其琛的真传,惹的沐枫哈哈大笑。

“其琛兄,景公子这学的真真是惟妙惟肖啊,哈哈哈。我都能想象到你说这话的样子,太好笑了。”

江其琛默不作声的看了景行一眼,那眼神里颇有“你小子皮又痒了”的意味。但景行正得意于形,丝毫没体会到江其琛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兀自添油加醋道:“沐公子,你是不知道,我家爷这几天过的那个寡淡乏味,成日里要么对窗枯坐,要么就抱着诗书一看就一宿,也不知道那书里有什么宝贝,睡觉都不撒手。还是你有办法,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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