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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疙瘩,烈酒火辣辣的穿过他的喉咙,顺着食管流向四肢百骸。沐枫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抵住寒冷的侵袭,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一坛烈酒下肚,沐枫双颊也红润起来,他狠狠的把酒坛砸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清脆的一声响,似乎唤回了他纷乱的神思。

沐枫在山洞外足足站了有小半个时辰,直到呼号的寒风将他因一坛烈酒而回起的体温再次降下来。

沐枫迈步走到江其琛的身边,但见他眉心紧皱,脸上毫无血色,身子似乎还在轻颤。

他矮下身,将没有染血的手背贴在江其琛的额头上,他的手冰冷刺骨,可手下的温度却烫的骇人。沐枫神色一凛,好不容易重新建起的心理防线再一次土崩瓦解。

他阴鹜着脸,恶狠狠的瞪着江其琛。但手上动作却不停,他把江其琛揽进怀里,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往火堆旁挪了一点。而后敞开自己宽大的狐裘,严严实实的把江其琛裹住。

他们二人,一个冷如寒冰,一个炽若流金。

昏昏沉沉间,江其琛只觉得身边有个东西凉凉的,正好可以化解他周身的燥热,便忍不住贴的更紧一些。而沐枫面无表情的抱着江其琛,感受到那人身上不停传来的灼热,冰冷的手脚逐渐有了温度。

山洞外狂风呼啸不迭,山洞里两个人影依偎在火光之下,不知是谁救赎了谁。

第90章第八十九章埋伏(4)

第二天一早,江其琛便在一片混沌中幽幽转醒。

意识回笼,小扇似的睫毛轻轻拂动几下,痛觉却率先占领高地。江其琛的眉心倏地凝起,觉得整个人头重脚轻,偏偏肩头的伤还叫嚣着疼痛。

昨日射中他的并非普通箭矢,那箭镞上淬着寒气,虽然不是什么毒物,但冷箭穿过皮肉,比之寻常伤口更难愈合。

他咬牙喘了一口粗气,却感觉一只微凉的手缓缓贴上自己的额头,江其琛这才意识到自己靠着的并不是坚硬的石壁,而是一个带着冷香的胸口。

“你醒了?”

沐枫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江其琛浑身都怔了一下,他动了动手想从沐枫怀里抽出身,却被一把按住。

沐枫抬头往山洞外看了一眼,只见天刚蒙蒙亮样子,地上的火堆燃了一夜早已熄灭,整个山洞里幽幽暗暗的,看什么都不很真切。

他扯了扯身上的狐裘,把因为江其琛的动作而散落下来的地方重新掖好,轻声说:“别乱动,了好大功夫才止住血的。”

目光流转,江其琛模模糊糊的瞥见一旁的地上散落着几个带血的布团,他放松了身体,任自己软软的倚在沐枫身上。

沐枫接着说:“身上难受吗?你昨夜还发了高热,把我吓坏了。”

江其琛想摇摇头,可刚一动作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起来,牵扯到了肩上的伤又是一阵难忍的苦楚,只得无力的道:“我没事。”

沐枫叹了一口气:“射中你的是神川贺兰府的冷箭,那箭阴损的很,能叫人伤口溃烂难以愈合,我们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要什么没什么,连伤口都不能好好处理,还有你身上的红疹子,大片大片的,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江其琛愣了愣,随即虚弱的勾了勾嘴角:“你可是担心我?”

“我如何能不担心?”沐枫反问道:“虾是我喂你吃的,酒是我逼你喝的,昨夜的刺客也都是冲我来的。其琛兄,你若是交代在这了,该叫我如何是好?”

江其琛背靠在沐枫怀里,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凭声音理解他话里的含义,但他觉得无论那人说什么肯定都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他有些艰难的动了动手,在狐裘中摸索到了沐枫微凉的掌心,然后握住他的,轻声说:“若我死了,你便像现在这样活着也很好。”

“别胡说八道。”沐枫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出来,给江其琛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淡声道:“等天完全亮了,我们还是要赶紧离开这儿,起码要找个村落,问个大夫,你这伤拖不得。”

“嗯。”江其琛顿了顿:“昨夜那些人为何要杀你?”

“他们不想让我找到雪云芝救父亲。”沐枫沉声道:“虽然沐王府在北域势微,但在神川中领地却是最多,父亲一死他们便能瓜分沐府的领地,趁机巩固自己的势力。如此,自然要多加阻拦我上天山了。”

江其琛神色微动:“难怪自到了神川开始便一直觉得有人跟着。”

沐枫怔了怔:“你早有觉察?”

“嗯。”江其琛道:“我不了解北域政局,还以为是沐府的人在暗中保护你,是我大意了。”

“别这么说,同你没关系,若非有你,我早已经死了。”

江其琛的身子倏地一僵,本就没血色的脸又难看几分,他蹙着眉,不顾身上的伤挣扎着从沐枫怀里抽出身来。

“哎,又动什么……”

江其琛扶着肩,微微一动便疼的不住抽气,颤声道:“天亮了。”

“你……”沐枫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同你计较。”

随后他搀着江其琛的胳膊,把那个颤颤巍巍的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江其琛咬着牙勉强站起来,整个人半靠着沐枫,眼睛一瞥便看到那双扶着自己的手一片血红,他一震,慌了神般的钳住沐枫:“手怎么了?”

沐枫白了他一眼,把手心摊开:“大哥,你看清楚了,这是你的血。”

他看了看江其琛被血染红的前襟,又指了指地上散乱的布团。

江其琛哑然的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是担心过头了。

沐枫一路把江其琛搀上了马,亲昵的抱着火龙的脖子,给他顺了顺鬃毛,柔声道:“好火龙,辛苦你啦,带我们去最近的镇子,没有镇子,村落也行。乖,回去给你吃最好的马料。”

说完,他利落的翻身上马,坐在江其琛身后,宽大的狐裘一揽好生将人裹进了怀里。

而后他拽紧缰绳,长腿一夹,火龙便跑了起来。

江其琛虚虚的靠在沐枫身上,凌冽的北风吹的他神思逐渐清明起来,先前一直萦绕在他头上的沉重感也减轻不少。稍微有了点力气,他便往前挪了几寸。

沐枫眉梢一挑,跟着江其琛挪了过去。

后背与前胸相贴,严丝合缝的好似连一片树叶也容不下。

沐枫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把下巴搁在江其琛未受伤的那一侧肩膀上,戏谑道:“其琛兄,你躲什么?”

江其琛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怕沐枫撑不住自己的重量吧,虽说他不是纸糊的,但自己就是觉得那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沐枫见他僵着脸一言不发,低低的笑了起来:“其琛兄可是害羞了?昨晚在破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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