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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叹着这小少爷还真是不要命,连这种凶兽都敢招惹,一边自我得意,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英雄救美,怕这人就要命丧黄泉了。

柳寒衣连忙把龚如雪扶了起来,见他脸色煞白,流血不止,赶紧给他喂了颗丹药,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有些不一般。

“芙蓉雪衣……你是龚家的人?”柳寒衣入世已多年,对于仙门各世家的校服也算是比较了解了,此时一看龚如雪身上的衣服,虽有些污浊,大体样式还是清晰的。但柳寒衣又仔细看了看,随即便发觉了龚如雪身上的衣服与正统的芙蓉雪衣有些不同,那些属于芙蓉雪衣的独特细节,他身上的这件衣服都没有体现。

柳寒衣一时拿不准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叫龚如雪,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龚如雪吃了药,恢复了点力气,只是脸色依旧苍白,他向柳寒衣道了声谢,才慢吞吞站起身,去将妖兽的尸体进乾坤袋。

柳寒衣看着他拾完毕,就要离开的模样,连忙叫住他:“救命之恩,你一句谢谢就完了吗?”

龚如雪回过身来,目光灼灼,紧盯着他:“你还想要什么?”

柳寒衣大步上前,自来熟地一把搂住龚如雪的脖子,拽着他往山下走:“想要你请我吃饭!”

“喂!”龚如雪不适应这种肢体接触,拼命得想要挣脱开,但却因为受伤没有力气,这种挣扎在柳寒衣这个“身强体健”的人看来,无疑蜉蝣撼大树。

柳寒衣嗤笑一声,手却没有松开:“喂什么喂,我有名字的,我叫柳寒衣。柳树的柳,寒冷的寒,衣裳的衣,记住了吗?这没准会成为你日后的好朋友的名字!”

龚如雪一向与人疏离,对这种自来熟的人完全没辙,他也不过十多岁,短暂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像柳寒衣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更不要说与人做朋友了。

“我交朋友是要看眼缘的。想跟我做朋友,哪有这么容易!”

当时,尚且年少的龚如雪说出这样一句有些傲气,又有些稚嫩的话语,惹得柳寒衣笑道:“那我可合你的眼缘?”

月色下,清逸潇洒的少年郎笑得醉人,龚如雪看着柳寒衣弯起的眼睛,皱了皱眉,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还行吧。”

。。。。。。

重云耐心地听完柳寒衣与龚如雪初识的经历,道:“你该知足了,阿雪那样冷漠的人,能第一次见面就愿意同你交朋友,已经是很难得了。”

“那是因为我魅力无限,就算是阿雪这样的大冰块,也难挡我热情如火。”柳寒衣臭不要脸地自夸。

重云被他逗笑:“是是是,你魅力无限大,任何人都抵挡不住。我要是有你一半的热情,大概……”

他话说了一半,才意识到还有另一个人在场,自知失言,那未出口的话便突兀地断在嘴边。

柳寒衣似乎是没看出来他的奇怪模样,自顾自地把他没说完的话往另一个方向补全:“那你可能会比现在更快地交到朋友。”

重云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点头道:“也许吧。”

楼下,一曲《还魂记》已唱完,迎来客人们热烈的掌声。

一旁安静坐了许久的段尘终于开了口:“柳公子喜欢听《还魂记》?”

柳寒衣没有想到段尘竟然会问他问题,若不是段尘突然开口,他都快忘了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当即点了点头,随即又意识到段尘看不见,才说:“确实。”

这下重云也有些好奇:“为什么?你难道有心悦之人了?”

“那倒不是,我哪来的心悦之人,都是别人心悦于我好吧。”柳寒衣对于自己的外貌似乎有格外的自信。

重云有些无言,心知他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又听见他说:“我只是觉得杜丽娘有些复杂,她又凄惨但又足够幸福,世间像她一般无法遂愿的人太多了,但却没有人跟她一样要死过一次才能遂愿,所以我一定不要同她一样。”

段尘冷声问道:“那你当如何?”

“我?”柳寒衣惊奇段尘居然这么关心自己,当真是自己魅力无边?“我自然是,要什么,在我活着的时候便要拼了命去争取,无论如何也要得到。”

“哪怕是粉身碎骨?”

重云不理解他们突如其来的这场莫名的对话,但着实被他们话语里的狠劲给惊了一下,便听见柳寒衣笑道:“……哪怕是粉身碎骨。”

第11章霍清苓

重云后知后觉地发现段尘与柳寒衣两人的气氛在一瞬间剑拔弩张起来,一时间有点拿不准这突发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刚才还好好的,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重云出声打断他们,换了个话题问道,“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做什么?”

柳寒衣恢复吟吟笑意,一副主随客便的模样:“你想做什么?或者……”他的目光一转,看向对面的段尘,“大师有什么好的提议?”

重云也顺着他的目光朝段尘看去,他刚才听段尘所说,多年前曾与一位朋友来过槐州,他与段尘认识的那些年,除了佛门中的人,他从未听说过段尘还有朋友,想来应该是他死后认识的。

思及此,重云突然发觉心头有些酸涩,他曾经跟着段尘行走世间,却连一个“知交好友”的名头都未曾得到,也是有些可笑。

“我打算去江汀画舫寻一位朋友。”段尘自然是不知重云心中所想,只照实说,“两位可有兴趣一道前往?”

“江汀画舫?!”这下轮到柳寒衣惊讶了,江汀画舫是槐州城乃至整个西洲都有名的烟花之地,也是城里唯一与烟海楼齐名的销金窟,他实在是没法将江汀画舫与眼前这位佛门清净之地的高僧联系在一起。就算段尘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脱离佛门,但这脱离的是不是太彻底了?

“正是。”段尘沉声解释道,“此番来槐州,一是为了重华宴,二者,是来拜访这位朋友。”他很少向人解释什么,但此时却像是不想引起某些误会似的,还特意将来意交代得清清楚楚。

重云昨夜才听到柳寒衣介绍,再看吴西当时的反应,想来江汀画舫并不是什么清雅之地,他想不通段尘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有朋友,难道他说的多年前与他一同来槐州的朋友就在江汀画舫?

柳寒衣是很想去的,但重云愿不愿去他就不清楚了,一时便有些拿不定主意,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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