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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能像他拥有魏柯、拥有程延清一样,得到良师益友,那会少碰很多壁,少走许多弯路。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体贴却是别人的□□。王旭觉得他耀武扬威,邹扬则怪他挡了财路。

谢榆一颗拳拳之心四处碰壁,有多郁闷就不用说了。

他在宿舍里顾自坐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对床的被褥被洗劫一空,变成了张空床板。原木光裸在空气里,说不出地冷清。再环顾四周,程延清的生活用品都消失了。

程延清是个大少爷,生活质量很讲究。搬来这里住的时候,整个宿舍几乎全是他的东西,衣服鞋子古龙水,音箱台灯剃须刀,遭受了谢榆、叶明远的集体抵制。杨小鱼虽然不敢说什么,却联名附议。程延清依旧我行我素,大方地表示你们一起用就完了呗。当日的情形历历在目,现在看来却恍如隔世。

近段日子谢榆四处比赛,和程延清联络渐少。他翻了一下两人的聊天记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程延清开始不主动联系他了;后来更是从秒回变成了渺无音讯。原来他只是以为程延清也在忙着比赛,现在想想,在他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人的关系倒退到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行行行都滚滚滚!”谢榆把手机一丢,掀起被子闷住了自己的脑袋。

傍晚叶明远回宿舍的时候,谢榆从被子里钻出来问他:“你舅舅什么时候搬回去的?”

叶明远警觉地后退一步:“你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

谢榆:“……”

叶明远看他颓废的模样,多解释了两句:“网上都说你们是一对,舅舅被外公骂了一顿,拾拾回去了。”

谢榆:“……”

塑料兄弟情!

☆、第20章

谢榆本来想在道场睡一晚的,但是魏柯突然打电话给他说头痛,把他吓得当即打车回了家。

谢榆第一次直面了哥哥的病情。

脑瘤引起的神经痛让魏柯整晚都睡不着觉,这么冷静自持的人,抱着头不住在床上辗转反侧,内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明明没吃什么东西却不停地呕吐。

谢榆在他床前照顾了一整夜,不止筋疲力竭,整个人也像被抽干了力,生了一场大病。大概是双胞胎天生有感应,魏柯疼,他也疼。疼完了之后,魏柯转身睡了,谢榆后知后觉魏柯瘦了一圈,更是一晚上都睡不着觉。后来发现是魏柯每天在吃的药有一瓶见了底,一夜未眠的谢榆大清早拿上哥哥的病例,替他跑了趟医院。

“他这个病会好起来么?”谢榆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那要看你说的是哪种好了。”医生表情微妙。

“他现在眼睛看不见,如果坚持服药,有可能会复明么?”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脑瘤要痊愈,只能开颅取出病灶,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谢榆走出肿瘤科,就给魏柯打了个电话:“医生说动手术才能痊愈。”

“嗯。我现在暂时不能动手术。”

“为什么?”

“手术是有风险的,我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魏柯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虚弱,却依旧坚定而强硬。“我得把你安排好,才能上手术台。”

“我是个成年人了,不需要你做安排!”

“如果你能独当一面,哪怕我要走,我也走得踏实。”

谢榆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不可能的,魏柯。有你在,我大树底下好乘凉;你不在了,我肯定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不会有出息。”

魏柯咳嗽了几声,却是笑了:“你应该说,哥,我现在就能独当一面了。”

谢榆失声痛哭。他一直不知道他要怎么努力才能够到魏柯。从前他为此而愤恨,现在他为此感到恐慌。如果他不能让魏柯满意,魏柯就不肯去做手术,他就会失去哥哥,这样的压力对他来说太过沉重。

“……放心吧,我不是亡命之徒。你现在已经令我刮目相看了,只是我们得等到这个赛季结束。打完围甲,打完三国战,打完应氏杯,把世界排名第一从程延清那里重新夺回来……再等一个月吧。”

谢榆点点头:“嗯。”

“一个月,给我一份满意的答卷。”

“好。”

刚放下电话,谢榆就瞧见扶梯口一闪而过熟悉的身影。他大喊了一声“邹扬”,邹扬却充耳不闻,很快淹没在人潮中了。谢榆心想:“他为什么会在医院里?”拎着塑料袋追了上去。

这一追就从门诊追到了住院部。

邹扬这天照例来医院照顾父亲。说是照顾,其实他能做的已经很少了。他除了下棋什么都不会,什么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在病床上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瘦成一副骨头架子。只有病床上的心率监测仪滴滴的响声,告诉他父亲还在,他们这个普通的家庭还没有家破人亡。

然而今天,狭小的病房里却有些拥堵。邹扬甫一进门,就见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父亲的病床前,国字方脸,面目黧黑,脖子上挂着大金链条。

邹扬手中的饭盒啪一下掉在地上:“你到这里来想干什么!”他掀起间隔的布帘,挤到父亲身边,确认父亲安然无恙后,大动肝火地把大汉赶出房门外,“我警告你……”

“你警告什么?!”大汉推搡了他一把,“你警告什么呀你警告?有手有脚的大男人跟个女人过不去,跑到人家家门口闹!你以后有事就找我,听见没?!你再去骚扰李芬你试试!”

“我骚扰她?”邹扬气得面色苍白,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把我爸撞成这样,她一句道歉没有,一次探望没有,一分钱不赔,我叫她赔钱,那叫骚扰?!”

“什么赔钱不赔钱!那是法院的事,你有法制观念么?那是法院该管的事儿!”

“法院判她全责!叛她赔我们家104万医药!你们怎么不听?!”

“104万,你让她一口气拿出来,你让不让人活了?!你他妈一个月才挣多少!”大汉破口大骂,“她说不赔了吗?那不是没钱吗?!没钱、赔不起,你他妈就每天去人家小区里闹,小心告你!”

“我不让她活吗?是我不让她活吗?!我爸icu里躺着一天一万,停药就是死,她呢?第二个月就去买房买车、转移资产、去国外旅游!谁不让谁活!”

大汉冷笑:“那能咋的。全世界合该围着你转,你爸住个院,还不准人正常生活?”

邹扬做了一次深呼吸,强压下想杀人的冲动:“我们一家三口,我爸成了植物人,我妈差点上吊,好好的一个家,家破人亡;李芬她这个始作俑者,还想要正常人的生活?!她夜里就不怕睡不着觉吗!她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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