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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供他穿，供了十八年，怎么就没权利管他？”

“我不要你养我！”这次回答他的不是江无言，而是站在他背后的许彦，少年人多年的压抑，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小学的时候我要交学杂，是我自己每年放假去捡废品换回来的，初中没钱买校服，是邻居家的阿姨给我她孩子的旧衣服，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管过我死活？”

他红着眼眶，一字一句，几乎咬着牙，“您是我的父亲，我尊重你，感谢你给了我生命，但除了生命你又给了我什么？我在学校被人打，被人瞧不起，你没管过，在学校拿奖学金，你也不在乎，每天就是喝酒，每天都一团糟，你这辈子除了在乎我那个没见过面的母亲，你还在乎什么？你拿我当儿子看了吗？”

“闭嘴！”男人的手突然扬起，对许彦猛力砸下，少年闭上眼睛，疼痛却没如约而致，他睁开眼，只见江无言嘴角青紫，唇边沾血，帮他挡下了这一击。

家庭纠纷演变成殴打老师，围观群众才后知后觉开始制止，许父被劝到一边，江老师也被带到医务室治疗，他至始至终非常安静，除了帮许彦挡的那一下，没做什么其他动作。

伤口也不算严重，只是看着吓人，校医消完毒就没管了。

江无言整理完毕问旁边护送他来的同事，“许彦呢？”正面冲突结束，没看他跟过来。

“不知道，可能跟他爹回去了吧。”同事倒很想的开，“父子之间难有争执，说开了就好了，不会记仇的。”

谁知江老师一把抓住他，焦急道，“在哪？带我去。”

“你缓缓，还受伤呢！”同事劝了两句拧不过他，只好带人去找。

两人从医务室一直冲到保卫处，才在许彦将要离开学校时叫住了他。

许父也在旁边，像个抓人的捕快。

江无言不管他，只顾拉住自己的学生，“你要去哪儿？”

“回...回家...”许同学低头不敢看他，口中支支吾吾，“老师，对不起，你留我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但我不能给您添麻烦了，今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江无言摸摸他的头，转头很不在意的对许父说，“我的学生，我也是要负责任的，许先生，现在您的儿子十八岁，已经有了法定权利，不需要再受你的限制，可以选择跟谁住在一起。”

他把许彦往自己这边扯，不容置疑的说，“如果你觉得供他读书就可以威胁到他的话，那么我可以承担起这个责任，供他读书，让他长大。”

“你...”许父张口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许彦呜咽一声，含糊的叫了句老师，抽抽搭搭的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么么

第48章阳光灿烂的日子（8）

阳光灿烂的日子（8）

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许彦拉着江老师的手，跟在他后头，羞羞答答像个小媳妇。

两人放学后直接被校领导叫去训话，都还没吃饭，江无言烧水要煮面，许彦就手脚勤快给他打下手。

西红柿面汤里磕了两个鸡蛋，许彦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都夹给老师吃，当然又被退回来，“一共两个，一人一个够吃，不用你给我。”

许彦摇头说自己不喜欢吃，惹得江无言有点不耐烦的放下筷子，“咱们家这次还没穷到那份上，别这样。”

“那我也不能多花老师的钱...”许彦低下头，小声问江无言，“江老师，你要养着我，是不是真的呀？”

江老师低头吃蛋，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表达肯定。

许彦说，“老师，你答应我了，那，那你不能反悔。”

“暂时不会。”江无言喝了口面汤，故意吓他，“平时也就给我洗个衣服做个饭什么的，晚上暖暖被窝，可以了。”

“我会！我都会！”许彦连忙说，“我很勤快的，什么事都会干，这些都可以交给我来，平时周末也会出去打工挣钱...”

他担保的一本正经，谁知江无言突然笑了，“我说着玩的，家是两个人的，不用你每天做这些。”他想了想说，“好好学习吧，你这个年纪，好好学习才最重要。”

许彦忙不迭点点头，拾起碗筷来。

晚饭过后，江无言去邻居家里接寄养的小石头，邻居是个女作家，小奶狗整天离不了人，他们两个又要去上班上学，干脆送了点人情，白天交到那边托管。

小狗接回来的时候睡得正香，嫌外边空气冷了，无意识的钻到江无言的衣服里打呼噜，许彦把客厅的空调开了一会儿，等暖和起来，把小狗从老师的怀里抱出来，放进狗窝，自己洗头洗澡铺床，先去暖被窝去了。

等江无言来时，他已缩在被子里，仅露出一双闪亮的眼睛，对自己期待的注视。

“很晚了，睡觉吧。”江无言上床摸了摸他的头发，反手把灯关了。

一室静谧，许彦翻了个身，悄悄弯进江无言的怀里。

安逸温暖的日子总过得很快，入冬之后，很快迎来寒假。许彦期末考得十分不错，只是高三假期没几天，江无言只能请他去外面吃饭加以犒赏，没法带他出去玩一趟。

不玩就不玩，许彦揪着宝贵的放假时间窝在家里，恨不得天天与江老师为伴。

只是可惜，这些天来除了在学校补课能全白天看到，他在家休息的这段时间，江无言日日早出晚归，仿佛在外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会是谈恋爱了吧？”知道二人同居关系的同学提醒他，“毕竟江老师也到那个年纪了，那么有魅力，不可能不谈女朋友啊。”

谈恋爱？女朋友？

这些字眼折磨的许彦晚上睡觉彻夜难寐。

可江无言最近是真的忙，除了关心他一两句，也没功夫追问。

补课后期的寒假是分段放，一周休一天，深受折磨的许彦在某日的放假空隙中，终于下定决心要跟踪江老师。

至于跟踪的目的是什么，恐怕除了确认事实以外，还有那无法忽视的恐惧之心。

现在的他，除了江无言，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跟踪计划进行中，他跟着江老师转了两趟车，跑到市中心的某个商圈，他看江无言站在商场门口的柱子边打电话，挂下后搓搓手心，呵出一口雾气，再插进口袋里。

他今天穿着翻领的驼色呢子衣，衣服到臀部以下位置，穿的黑色休闲西裤，里面应该还有保暖的裤子，都扎进加绒的马丁靴里，整个人显得非常修长。

许彦在一边偷偷瞧他，看他五分钟给自己暖了三次手，想是出门走的急没带手套，连围巾也没带。

就在许彦心疼的就要上去为他暖手时，江无言等的人，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