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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数了数,拿出一百块给他,江无言拒绝,“我这么小,花不了钱,你自己的钱自己好,你身上有多少钱?”

石达明小声回答他,“一共五百七,我在家还留了五十,我妈回去应该能看见。”

江无言点头,“我现在还有五十块,快了,一会儿我们趁之前那个货车司机吃饭的时候摸上他的车,现在去等他的货装好。”

石达明默认,牵起他走到镇口那辆车正装好最后一批货,司机锁了门就去旁边下馆子去了。

江无言走近了看,正想着如何能把锁打开,就见石达明不知从哪儿摸了根铁丝,三两下把锁开了。

江无言没有很兴奋,他皱眉,“你从哪儿学的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石达明起铁丝嘿嘿傻笑,“隔壁二成子教我的,他爸会。”

“以后不准用。”江无言严厉叮嘱,他趁四周无人把门拉开,情况出乎意料的好,里头摆的箱子并不多,还能给人留下三平米左右的活动空间。

机不可失,两人连忙上去,把门拉紧,在其中一叠箱子旁藏好。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他们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扇特意拉紧的货车门被拉的只剩下一条缝隙,车身抖动了一下,随即是发动机的轰鸣声。

心中的一口气终于落下,江无言调整姿势,慢慢坐下,石达明也随着他慢慢坐下。

塑料袋的拉扯声,等一段时间过去,江无言拿起其中一个面包,撕开了小口小口吃。石达明也吃,他打开水让江无言喝,小心呛到。

江无言吞下面包喝了一口,他问石达明,“你后悔吗?”

小石头一愣,小声说,“还好,可能没了我,我爸妈会过的更幸福吧。”

江无言说,“你之前是怎么听我讲话的,我们是被拐来这里的,要去找自己的亲身父母,将来报了警,买卖人口是会遭报应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石达明点点头,“我觉得其实爸妈对我也不差,起码有口饭吃。”

“那不一样。”江无言说,“今后你如果找到了真正的家里人,就会知道不一样。”

石达明奇怪的看他,“去哪里,怎么找?”

“到时候再看吧。”江无言心里也没谱,“到了地方,我们先报警,剩下的事剩下再说。”

“好的。”石头理哥所当然的答应,“小花弟弟,只要有哥哥在,就不会有任何人能欺负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缝中的光暗了两次,又亮了两次,江无言与石达明很小心的吃东西,没有解过大手,车厢里稀薄的氧气让二人昏昏沉沉,除了很少量的交谈,石达明一直把江无言搂在怀里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司机下次似乎在跟谁交谈,江无言提醒石达明,两人又重新躲到了集装箱后边,不一会儿,门被打开。

“行不行啊?你这儿怎么一股怪味”接货人说。

“你找人来验,我你还不知道。”

“知道知道,等着啊。”

“那你先去,我去外边抽根烟。”

伴随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江无言慢慢探出了头,货车在一个陈旧的仓库内,周边都没有人,他大胆下车去看,司机在仓库外的墙边蹲着抽烟,于是趁此机会,由石达明抱着一路狂奔,终于走出仓库,穿过铁门,小心翼翼绕过打盹的保卫人员,踏足了真正的大城市。

街道上车水马龙,两边建筑高耸入云,这里比乡下多了太多太多明智与公平,江无言终于放松下来,他由石头哥哥抱着,呼吸到了属于家乡的第一口新鲜空气。

作者有话要说:

老母亲带着娃儿,终于进城啦!

第24章流浪记(4)

流浪记(4)

连夜的颠簸与情绪上的紧张不安导致江无言下车没喘几口气就病倒了。

他烧得神志不清,满口胡言,模模糊糊只感到一双手不住的安抚自己,这双手上生满老茧,却温暖十足。

石头害怕极了,他不认得路,搭不上话,完全不清楚医院在哪儿,没人愿意理两个衣着破旧奄奄一息的小穷鬼,他在一次次的拒绝中只能不停奔跑,不停的跑。

怀中江无言体温已经越来越高,高的烫手,不知找了多久,晚边子居然下起雨,石头只能带着他躲在一处破窄缺损的屋檐下躲雨。

雨随着夜色加深,越下越大,打在屋檐上,又施施然滑落下来,屋檐下的两个少年互相依偎,石头又把江无言抱上来一点,听对方不知所以的几句呢喃,第一次无助的想哭。

要是多照顾他一点就好了,如果不出来就好了,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健健康康的,出不出去,都不要紧。

滴滴答答的水声蔓延成小小的溪流,石头的裤子已经湿了,他往里缩了缩,企图让自己抱着的人不受到侵害。

他的动作有点大,江无言迷迷糊糊恢复了意识,□□几句,说自己渴了。

石头拍拍他的背,像哄婴儿那样哄他,咬了咬牙,站起来伸手敲门,想起码借点水喝。

出乎意料,这里的房门并未关上,里头一片幽暗,也没有住人的样子,石头小心翼翼的踏进去,只零星探到几件破旧的家具。

在墙上摸到了陈旧的开关,电灯还能用,屋里总比外头要好些,顾不得那么多,石头将弟弟抱到了房里唯一一张窄小的木板床上。

床上也没有垫子,只是孤零零几块木头,因为电还能用,他在这间小房子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个电水壶,烧水给江无言解渴。

等开水变凉要好一阵子,石头左找右找也找不到褥子,只好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江无言盖,自己也钻进来搂住他,希望以此代替被子的温暖。

对方太暖和,四肢冰冷的江无言寻温而行,自发自觉缠上了石头的肩腹。

水壶里的水在咕噜咕噜烧,温度到了,啪的一下断电了,空气变得安静,过一会儿,传来床上两名少年有节奏的呼吸声。

等江无言恢复意识已是第二天大早,他像八爪鱼一样抱着石头哥哥,手与脚都纠缠上去,破损的窗外透来几缕阳光,亮的扎眼。

石头还在睡,江无言却浑身是汗,黏黏糊糊很不舒服,他稍微动弹一下,把对方吵醒了。

石头揉揉眼睛,见已经清醒过来的人,惊喜道,“怎么样了?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了”江无言摇头,“这是哪?”

石头边下床烧水边解释,略去昨日担惊受怕那一段,说歪打正着找到了落脚地。

“咱们先帮他做家务,等这屋子的主人回来好好道谢,给我们这种好地方。”

开水对冷水,江无言接过来慢慢喝一口,打量这杂乱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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