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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换方晟言哭笑不得了,还不是顾及到姜元的身体。

房间很大,格局和姜元在昆吾居的房间差不多,床那边多了一扇八副的山水陶瓷屏风,陶瓷板上的山水画姜元靠近了发现是烧制上去的,水墨的山水画与整个房间的布置特别搭配。准备好的家居服就在屏风后头,姜元走过去换。

换了方晟言准备的衣衫,是纯棉的两件式家居服,轻薄贴身,像极了公园里练太极的老爷爷。

“看,我看着像不像要去公园里面晨练。”姜元换了衣服从八幅陶瓷屏风后面转了出来,摆了太极的云手、白鹤亮翅、手挥琵琶的招式,硬是说自己穿着亚麻色的家居服和公园早起锻炼的老人

家。

哪里有这么帅的老头儿。

差不多的式样穿在老人家的身上是去晨练的,穿在姜元身上却英气勃勃、朝气满满,像极了信手拈来就是个大招的世外高人。家居服宽松轻便为主,双排的盘扣给朴实无华的衣衫增加了颜色。“高人”如果不笑的傻乎乎的,就更像了。

方晟言身上换了差不多的,坐于罗汉床上提着玻璃茶壶倒水,是有着馥郁香味的茉莉香茶,用八月中伏时盛放的香浓型茉莉花和清明前最好的龙井茶制作而来,闻到花香却不见花,味道馥郁香醇,喝完后齿颊留香。

将一杯清茶送到坐于对面的姜元手边,方晟言不再卖关子,说起了自己造的梦。

就是在秦妄山上农家乐那一晚,方晟言入爷爷的梦中。

梦里面,爷爷坐在水边小亭里喂鸟,他闲来无事就喜欢看着水里的锦鲤、凫水的水鸟,有时也会邀请一群老伙计在湖边草地上打门球,玩到落日时分大家再小饮上几杯,低度数的酒就小小的喝上那么一小盅。喝酒谈天,聊聊往昔的峥嵘岁月,感叹自家子女如何如何,这时候爷爷就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大孙子方晟言。

家业大又如何,没有好的儿孙守不住偌大的家业,不是照样歇菜。他们中,有儿孙不成器的,败光了家产、惹上了官司还要老父亲舍了脸面到处求人,晚节不保。还有的儿女平庸无为,眼见着自己打拼了一辈子的事业日薄西山。还有的儿孙窝里斗,算计着老子兜里面的,还要坑害自己的兄弟姐妹,恨不得盼着老头子快点归西。

每每说起那谁谁谁不幸的遭遇,大家都唏嘘不已。

到了他们这把年纪,享受的都享受过了,唯有说起儿女才有那么点儿盼头。方爷爷老年痛失最好的儿子兼最好的继承人,但他有个样样出色的孙子,在一众老伙计中那是相当的出,人品样貌、能力手段无一处不完美的方晟言是老爷子劳碌一生得到的最大宝藏,每当谦虚地提到孙子,朋友们都羡慕不已。

乐得老爷子梦里面能够笑醒好几回。

捏了一把鱼食撒到水里,看着水中红色的锦鲤围拢了过来,扑腾扑腾地掀起无数水花,那么有活力。

方晟言坐到爷爷身边,轻声地喊道:“爷爷。”

爷爷看了过去,“爷爷竟然梦到了小言,快中秋节了,爷爷盼着团圆。”爷爷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老人家年老浑浊的眼中光内敛,不因为年纪大了而思维迟钝,反而因为岁月的增长将经历内化为丰富的经验。

方晟言说:“爷爷,我特意来梦里面找你。”

爷爷:“……”这就有些无法理解了,果然是梦,什么乱七八糟的情景都能够构造出来。

随后方晟言将自己的身份、来历说与爷爷听,爷爷没有表现出震惊,很是平静地接受了,不断点头地喃喃自语,“我孙子就是厉害,梦里面编出这么一套的我也是蛮厉害的。”

方晟言笑着说:“爷爷,我说的是真的。”

说完当场就撤去了梦境,来到了爷爷的房间,躺在床上的爷爷已经醒了,一脸蒙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大孙子,“呃,梦还在继续?”

“要不你打我一下疼不疼?”

孙子不是无的放矢的人,爷爷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算是认可了孙子的身份,认可之后就是狂喜,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地叉腰大笑,“我的基因也太强大了。”

听到这儿,姜元含在口中的茶水差点儿喷出来,“爷爷真这么说?”

“对,一字不差。”

姜元想想午间见到的方爷爷睿智沉稳,就是老号的方晟言,没有想到有这么逗比的一面,想象有些幻灭,不过一下子就觉得亲近了许多,高不可攀、人生传奇的人物拉近成了可爱的爷爷。

“然后呢?”姜元追问。

方晟言说:“然后就是说我们的事儿。”

姜元:“爷爷能够接受?”

方晟言:“爷爷知道我一个人就可以顶一千一万,还有什么不接受的。”说的通俗点儿,只要方晟言乐意,有他在,方氏就在,而且不需要传承人的那种,他一个人能够传一辈子。方氏到了方晟言手中是“止于三代,传至永远”。

的确如此,姜元无言以对。

打了个哈欠,姜元擦掉眼角渗出来的泪水,“晚上家宴,你小叔会来吗?”

“不来。”方晟言拉起姜元的手站起来,往床那儿走,“他儿子的案子正在胶着状态,怎么有功夫飞跃大半个地球过来。”

姜元又打了个哈欠,有睡午觉的习惯的他吃完饭就想睡觉了,“他儿子怎么了?”

“管教不严,藏(毒)吸(毒)。”

姜元咂舌,“他多大?”

“17岁。”

“了不得。”姜元对如此作死的少年报以敬佩,“以后长大了还了得,危害社会啊。”

方晟言笑笑,“爷爷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大家都瞒着。”

姜元点头,“嗯嗯,我也不会说出去。”

看到了柔软的大床,姜元扑了上去抱住个枕头蹭了蹭,“上面有你的味道。”

方晟言单膝跪坐在姜元的身边,另一条大长腿还在床的外面,他问:“味道是什么样子的?”

“草木的清新气息,很好闻。”姜元翻了个身,勾住方晟言的脖子,“来,睡觉。”

方晟言莞尔,“好。”

山间的方家大宅在午后越发的安静下来,偶有鸟儿掠起,发出翅膀拍动空气的声音。飞起又落下,白色的鸥鹭落于水面,惊起一池静水,泛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湖中水质清澈,站在岸边可以看见水下随着水波缓缓流动的青碧水草,水草间红色的锦鲤优哉游哉地游着。

锦鲤生活在这儿一代又一代,胆子很大,不怕人。扔下一把鱼食,就有许多红鲤冒出来争相抢食,水里面最大最肥的一条足有一人高,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岁,鱼身有人的腰身粗,大多数时候在水下活动,偶尔浮出来犹如红色的缎带,美艳极了。

红鲤王体态大,姿态却非常轻盈,浮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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