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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奇妙的房间。那房间用不透明的,磨砂玻璃般模糊、厚实的东西做成。来自外界的情感,都经由这层玻璃进入藻罗心中。”

“每次读到她写在《甜蜜的房间》开头的这段句子,都能想到少女如何在心里一点点描绘禁忌的挚爱,”易知翎说到这里,似乎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面上那点疏离的笑,也慢慢被陷入什么美好往事的甘甜浸透,“我在写点什么的时候,也喜欢把自己写进去,好像每一个字,都是我灵魂的延伸。”

“能请教一下易小姐,您在写《月夕夕成》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吗?”女主持从面前的小桌上拿起本书。

书的封面几乎全黑,只在中上的位置印了一钩残月,和书名《月夕夕成》,这是易知翎今年新出的诗集。

“怀念一个人,”易知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娇弱似含羞带怯的粉海棠,可她的眼睛又是明亮的直白的,带着对感情的执着和向往,这两种矛盾的感觉在她身上配合得天衣无缝,构成她独特的美,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是谁在她一泉秋水里,照出惊鸿影。

“不过,你也知道,我取这个名字,是化用了纳兰词,”易知翎眉眼稍黯。

照顾到听众平均水平,女主持替她念出原句,“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成环,夕夕都成。”

“我和那个人走散了,我们的月亮也是再难圆,”易知翎依然保持微笑,“所以我就想写点东西给他,给我,给我们的曾经。”

“每次动笔,都抱着想把他的名字写进诗里的心情,像是画素描,一点点画出他眉眼……不过,达芬奇的秘密写不进他的日记,几行字也填不满我的心情,素描再细致,总归不是那人的眉眼如初,”随着叙述,易知翎的眼眶开始泛红,两点剔透将哀婉凝结成泪光,却始终不肯流下,“我……”

思念一个人到极致,是欲说还休,语未出,泪先流,是无处可言,不思量,自难忘。

所有人,都从易知翎的泫然中读出这种情绪。

在易知翎提到自己分别后,为了散心去世界各国,寻找心灵栖居地的时候,女主持问道,“能分享一下,您在旅行时候的故事吗?听说,这本诗集,就是您在旅行和回国的这段时间写的。”

“心情吗?”易知翎的情绪似乎已经克制住,只湿了眼眶,红了鼻尖,面上的浅笑不减,坚强得令人心碎又心动,“大概就是,离了他,看所有的人都像他,又都不是他,本以为是逃离,却亲手给自己画地为牢。”

女主持又和易知翎聊了其他的关于文心的话题,易知翎还给新手作家们,提出了几点建议,诸如尽量联系生活,每个作家最得意的文字,都是源于他的生活经历,多观察生活,细细看了生活百态,笔下的人才有灵魂,之类。

都是老生常谈,不过被换了一种文艺的腔调说出。

流华的小电子本,记得满满当当,一副受益匪浅,获颇丰的架势。

坐在车里回家的路上,流华一面整理笔记,一面和两人交流心得,“说起来看到易知翎的样子,很难想象她会背后设计人。”

易知翎优雅文弱,天生自带一段文人的纤细敏感,那本就生得姣好的明眸,一旦沾上诗意,就有了深度,流于平面的好看,立刻就变成立体的层次美,有了内在的神,在一众好看的皮囊里鹤立鸡群。

这样一个高洁似餐露饮雪的女子,任谁,都很难从表面,看出她的城府深沉和心思诡谲。

明明前不久,才刚刚联合了口中爱人的仇敌,一起要置爱人于死地。

今天又能在人前,深情陈述自己的爱意,将被自己抛弃的人,捧成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眉间朱砂,心头月光。

“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今天用了木心的诗,我觉得另一句更适合她,”厉沐枫稳稳地操着方向盘,笑道,“我追索人心的深度,却看到了人心的浅薄。”

“我想从她身上寻到诗意,却看见俗不可耐。”

“啊喂,过分了啊,”流华叫道,不愿意将那个妙语连珠,诗句佳句信手拈来的人,如此贬损,“表里不一还行,俗不可耐就有点太过了吧,明明人家为你写了那么多诗。”

“所以才俗不可耐,”凤零有些吃味,“糟蹋了那些好句子。”

“哈哈哈,”厉沐枫借着等红灯的时间,牵起凤零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我的心,只向着你,再多诗,不及你一句好人,当然,如果用先生,我会更喜欢。”

凤零不知想起什么,反手捏了男人的脸,笑骂,“呵呵,信了你的邪。”

虽然这句对话没什么问题,流华的八卦雷达却告诉他,这里面大有问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剧本一定偷着演了很多集,小火车说不定也悄摸摸地发车了。

不给某猫八卦的机会,厉沐枫将话题又给扯回去,“你猜,易知翎她为什么写这些?”

“怀念那些年,我们一起爱过的男孩?”流华不确定。

厉沐枫:“再往深猜一点?”

流华回忆了自己看的三观清奇的书,再结合一下现状,厉沐枫和凤零是一对,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一个人,毫无原则毫无底线地对夫夫中的某一个示好,那么,这个人只有一种可能。

得出结论,流华皱着眉,捏着婊气地嗓子,皱眉嫌弃开口,“不会是新月格格宣言吧?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那种。”

“……”那句台词不用念得那么像也可以的。

厉沐枫忍住把猫丢下车的冲动,不敢让他继续猜,自己把话解释给他听,“易知翎对我可没有这种作呕的爱情,俗不可耐是因为,她写这些是给世人看,让别人以为她爱我,文字没错,可惜作者心思不正。”

“知道背后的潜台词,谁还有心情去看她如何作态?”厉沐枫眉毛一挑,唇边嘲讽一笑,“反正我看她每个字都是虚伪,逢场作戏的事,认真了你就入套了。”

“她的心里没有爱,”凤零接过话,似乎不想让厉沐枫说太多关于别人的事。

厉沐枫拍了拍凤零手背,为流华解释某人的心计,“从人类角度考虑,易知翎年纪大了,需要找个人结婚,这时候事业有成的沐枫是她的极佳选择,她就回来打感情牌。”

“所谓人前高调宣扬,也是为了公众造势,用舆论道德绑架,成功了,她能顺利完成商政联姻,不成功,她也能抹我一身黑,给我负心汉公众标签,打击整个公司的形象,”厉沐枫连笑意都懒得挂,“而且真正爱得深沉疼痛的,都不会说出来。”

爱得够深,那伤口就扎在心底,人类宁可让它在那腐烂变成深洞,都不肯暴露在阳光下与人言说,爱也好恨也罢,都是一个人的事。

痛到极致,是永远不敢触碰,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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