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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对联那天,凤零说过他自己就是空,那时他就明白,他的意思。

别人是外在都是虚假,唯灵魂是真,他却无一处是真,壳子完美,却没有内在,抛了那层皮壳,他便在世间了无痕迹。

“想听听我的想法么?”男人又一次恶劣地问出是否的问题,一面笑,一面将人更紧的压在身下,“我想,你不是完全的空,你更像空集,空集不是无,它仍然是集合,只不过内部没有元素,空和无本身就是一种有意义的存在。”

“而且,你对我就是意义,你是我对活着还抱有希望的唯一理由。”

五年前,他撕心裂肺说出誓言放逐自己,哭尽所有感情的那天,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被惯到没有眼泪的时候。

那天他说,此生无心无情,寻芳问柳,不谈一生厮守,此生无牵无挂,风流过世,不为一人流连,此生无拘无束,放浪人间,不留一处归乡。

但所有曾经刻骨铭心的毒誓遇见凤零之后,都变成了那时年少轻狂。

凤零将右手手指慢慢插进男人发间,皱了皱眉,这手感不舒服,发胶太硬。

厉沐枫轻笑着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磨蹭,“等会洗澡一起洗,你头上发胶也要过水才能干净。”

“别笑,耳朵都被你笑麻了,”凤零就着手贴在男人脸上的姿势将人推开,将耳朵贴在肩头蹭了两下,缓解那种苏到骨头缝子里的麻痒。

“你确定要喜欢我?”

“确定。”

“相许终身的那种?”

“除此别无所求。”

“你不后悔?”

“错过你才是终生追悔。”

男人目光灼灼,尽是写不完的缱绻柔情,仿若有满园春色旖旎其中,和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眸对视,只让人觉得将要开始的,是一场心弦铮鸣抵死缠绵的旷世绝恋。

“吾辈非人之物所求的相许,都是生生世世,”丽青年声线依旧清冷空灵,说出来的话却自带一股深寒,像是湖底勾人死后亦不能安息的水魅,“若是应下,不论今生来世,你我缘线都缠扯不休。”

明明是午夜恐怖片似得画风,但厉沐枫这种爱好三观都有些问题的人,却觉得毫无抵抗力,冷静的疯狂,理智的放纵,一旦开始便是生死也不能隔断,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的恋情?

“……宝贝,我硬了,这真的不是什么情话?”

原本就因为姿势过于暧昧一直按捺心中绮念的厉某人,此时听见生死不离的字句,被戳中要害,瞬间兴奋得不能自已。

想看那双眼睛被情|潮濡湿后失焦的沉沦。

想听那两瓣薄唇喘出啜泣和求饶的暧昧。

想在那无瑕的皮肤上留下吻痕和齿印的斑驳。

这种深沉的时刻,就应该来一场激烈毁灭的性。

“……你抵着我了,”凤零嗔了人类一眼,可惜没有什么威慑力,他的眼睛勾了眼线,又点了一抹绯红,看起来有几分媚态。

厉沐枫觉得他更把持不住了,当下半身思考的男人遇上酒后乱性,他觉得凤零眼尾的上挑里,都带着好些勾人心魂的细小钩子。

浆糊了好一会,男人才艰难地记起自己的历史使命,他还没有完成告白,赶紧将凤零从沙发上扶起,自己跑到桌边灌了一口凉水缓和喉咙的干渴。

等到平复下那股绮思,厉沐枫细细地整理了身上的礼服,弯腰给凤零行了一个绅士礼,“容我跟您正式做个自我介绍,厉沐枫,取意栉风沐雨,种族人类,男,身高188cm,体重75kg,1993年4月1日晚六点出生,a城人,不知可否一问小姐名讳?”

看着男人三花似得变脸,还故作矜持的样子,凤零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却还是陪着他演,“凤零,零取数字意,种族道则,性别无,现身高180cm,体重无,出生时间大概在第二次量劫前几百年,三十三天外栖梧谷人士,敢问先生有何贵干?”

道则什么鬼?

这个问题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厉沐枫惦记着正事,没去好奇,只轻轻牵起凤零右手,落下虔诚一吻,心中开始回忆之前自己打的那些既能够剖白内心,又能营造浪漫气氛的草稿。

然而,千言万语临到嘴边,竟只剩下干巴巴一句,“我心悦你,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想成为你的意义,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话已出口,厉沐枫才相信。

言短情长,总有人是你穷尽书蠹,终究辞不达意的深沉。

笔难尽书,总有人是你欲说还休,不知从何写起的心事。

感受着手背的柔软湿热,凤零笑道,“好巧,我也觉得跟先生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件好事。”

凤零的世界观向来简单直白,他在知道厉沐枫喜欢他,自己也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决定跟这个人坦诚。

喜就是喜,不喜就是不喜,凤零一直正视着自己的内心,遵从真实的选择,既然双方都有着相同的心思,不妨互诉衷肠。

“别,别叫我先生,”厉沐枫将脸埋进凤零手里,红霞从指间的缝隙里流出,浸得耳朵尖都一片绯色,“我想不出比仙儿更甜的称呼来叫你。”

在害羞……

凤零意识到这人在害羞的时候,心中蓦地升腾起想让他再多露出这种羞意的念头,一手捏着男人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和自己对视,居高临下地说,“先生,既然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毕竟先生是第一个不怕我,还说喜欢我的人,我以后只认先生了,可以吗?”

不比战力这种可以量化的东西,人心最是难测,凤零自觉并没有什么魅力足以留下眼前这样好的人。

毕竟单身至今,那么多年里,那么多不如沐枫的人,都没有谁看上他,遇到他都是一副在劫难逃的惊恐脸。

哪怕只是口头的也好,凤零希望和这个人之间能留下此生不悔的约定,有个绳儿,人心再善变,也总有个方圆。

“必须的,你已经答应了我的追求,就只能是我的,不认我也会把你锁起来,只有我能看到你,你也只能看着我,”厉沐枫的脑子重新被涌上来的酒意搅成一团浆糊,听话也只听半句。

他现在满心都是先生长先生短,先生快与我看巫山雨大。

但他也就想想,之前的清醒不过是被凤零突然揭穿吓出来的,现在返场的醉意更加上头。

晚上那帮子公子哥儿看不惯他带着绝世佳人出尽风头,说嫉妒也好,说羡慕也好,都打着灌醉他,破坏人千金春宵的意思。

厉沐枫再有心自保,可惜架不住,那些人尽说凤零好,还说他们般配,裹了这层糖衣,他的那点防备根本不够看。

就算通晓别人不过是唇边假话,也难敌想要与心上人绯闻相缠,纠结不清的愿望。

像飞蛾,恋上火焰,明知焚身执忘己身是客。

似口渴,手握鸩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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