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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仿佛轻轻一碰便会随满天风雪破碎。

被原本风华绝代的人,此刻脆弱的模样刺痛双眼和心口,枫忍不住质问,“为什么?因为我入了魔道?你不是说过仙魔都不过是一种选择吗?为何现在要和那些伪君子一样?”

闻此,青年紧紧咬住下唇,血液瞬间染红唇瓣,艳若点绛,“你终是没懂。”

红着眼眶,枫反驳道,“有什么不懂?我身负魔血,带领魔族夺回宸天大地,何错之有?”

没有回话,风捡起一旁残剑,一步步向枫走近。

“连你也要负我?”枫看着提剑而来的青年,一脸不可置信,“这是要亲自手刃叛徒?”

“也罢,死在你手上我也是死得其所。”经历了短暂的愤怒,枫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这样他就不会看见自己被谁杀死。

“傻,当了魔君还是傻,说了我的剑不会指向你,便会做到,”最终风在离枫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你错不该屠了苍生,固然有负你之人,却也有无辜之人,我的枫是爱恨分明的,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

“三族兴替,一如人间朝代更迭,谁主沉浮皆有命数,但是魔族称霸天下并不一定要灭尽他族,你太过了。”

说罢,绝美青年高高举起残剑,断刃刺入胸口,鲜血瞬间涌出,殷红了纷扬飘雪,也在枫的世界渲染出大片沉痛的暗红。

“不要!”

“不要走。”

“对不起,我错了。”

“求你回来,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抱紧怀中青年,枫一遍一遍道歉,直到声带撕裂,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仍是用口型将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的重复。

然而道歉的话迟了一步便永远无法传达,谁都不知道死别还是生离哪一个先造访,抱紧怀中渐渐失去温度的人,枫再也听不见那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唤他,一步错步步错,与心上人的对弈,无论输赢都再也回不去,赢了江山,坐失天下。

曾经的长夜双壁,终是弄丢了彼此,在南辕北辙中渐行渐远,徒留一人空守在终点独饮这失了颜色的山河永寂。

浮空石在风雪悲鸣中加速剥落,故人已归,执念不再,旧地也将随逝去之人一同毁去,将心伤埋成记忆里最可望而不敢即的午夜梦回。

没有谁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魔族子民只知道他们的王,离开时黑色锦袍加身,归来却是一袭白衣曳地。

只知道族里新生儿忽然增多,千万年不曾被上天眷顾的魔族,子嗣终于开始繁茂。

只知道,带领他们复辟的王在千年后,留下一句“我想他了”便消失在所有人视线之中。

长夜未央旧址,枫仍是一领素衫。

细细抚去墓碑上的薄雪,高大男人带着一身疲惫倚在碑边,像是漂泊许久终于寻到归处的游子。

“风灵吾妻,”一笔一划描摹着铭文,枫自言自语,“我爱你,你却偏爱着世人,你燃尽灵魂换来亡灵轮回,现在那些死在大战里的人都已经转世,我也替你守着这世界守了千年,现在我累了,去陪你可好?”

风确实一生没把剑对着他过,一生也只报复了他一次,还是以自残的方式。

伤不在他身,却让他独享了千年的穿心之痛。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本是人间好时节,他却为他生生把那些风花雪月熬成了春夏秋冬。

握着断剑刺入胸口,枫的意识陷入一片温暖的黑暗,泪水沿着面颊蜿蜒。

耗时千载,那天的风雪终于被暖成两行热泪。

自你走后,我的严冬今天才终于过去……

……

“这就是你们从下午哭到现在,还哭成原型的原因?”读完流华微信传来的《未央》,凤零依旧不解为何面前的一对毛团会哭成这幅惨兮兮的模样。

他晚上一从游戏机里出来,就听见两只毛孩子跟刘备哭天下似得在那声泪俱下地讨论着什么,嗓音哑得一听就是哭了挺久,也幸亏家里有隔音阵法,不然这会警察小哥应该已经上门揽件了。

没有许次纾的裤腿,流华只好自己拿爪子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解释,“这篇是些大大的同人文,看到文里大大那样我忍不住就……后来二营长也被我带着一起。”

沈泉没有去许次纾那打工,主要因为他在化形之前就在网上搞唱见有一定入来源,现在有了道体便直接在平台上做音乐主播,凭借莺科动物的音乐天赋和自身颜值优势,在网上圈了一票粉丝。

昨天他直播的时候,提到自己是风灵的狗腿子,结果粉丝打了鸡血一样地给他刷了一页多同人文名字。

作为凤零的拥趸,嘴上说着要、身体也诚实的沈泉很自觉地坐上去自己动,不但下载了被提到的全部同人文,还邀请三花一起分享。

然后某无知幼猫就被排在第一篇的《未央》塞了一嘴玻璃渣。

原来,这就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捧着自己的七窍玻璃心,流华哭唧唧地拉着战友询问真相。

沈泉作为一只经常混迹各大贴吧文学网站的鸟,自然知道这是同人文,没有多少真实性,但是没有多少真实性也还是建立在一定事实基础上的。

沈泉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构,没留神也被带进坑里慢慢红了眼眶。

这感情丰富过头了吧,有他这种感情缺陷的人在,都没能拉低全家的平均值多少。

望着一对欲语泪先流的毛孩子,凤零认真思考起以后在家准备丰容小空间方便林流华和沈黛玉葬花的必要性。

不过眼下凤零觉得还是应该先教育蠢孩子,他们脸上小绒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脏兮兮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影响市容,“先恢复道体,你们以后修炼要多加克制,不要随意因为心绪波动变回原形,有益于心性的锻炼。”

“然后是,文里的我那样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看你哭得好像在给我奔丧,”看两人已经恢复道体模样,又去洗了脸拾干净,凤零重新回到先前的问题,他有预感,如果不说清,可能会培养出俩唐衢,他不是白居易,欣赏不来这种艺术,“而且,就算我死了也不用悲伤。”

“为什么?有人死了不是很难过么?”流华已经止住眼泪,不过眼圈还是一片绯红,想起奶奶离开时候,那些人还有他心中悲恸的感觉,绿眸中又是水光点点。

抬首揉了一把小幼猫的头发算作安抚,凤零回道,“生死皆有命数,生何欢死何苦,一切不过是因果二字,我活着只是因为我存在在这里,如果真有哪天我去了,也不过是天命如此,何必悲伤?”

“但是,这些都和感情无关啊?”流华道。

“嗯,对你们是这样,”知道小猫的未尽之意,凤零笑道,“但我是不完整的,因为我没有自我,阿离他们都是这样说的。之前一直忘了告诉你们,我下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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